第68章 黑白無常來抓人

  可惜上了一艘賊船，這日子該過還是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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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有眼力見地不提這個話題。

  即使提了也聽不懂。

  閔負雪試圖掙扎一下：「我們怎麼辦？」

  空溪知道她起了試探的心思：「我聽成了雞和鴨會下蛋。」

  這落在閔負雪的耳朵里就變成了：別躺撐了上去就是干。

  行。

  溝通失敗。

  兩個人談話就像是雞同鴨講，一人咯咯咯，一人嘎嘎嘎。

  眼見著這個計劃行不通。

  空溪率先伸出手，微微點頭示意。

  閔負雪望著這隻漂亮的手，臉有點兒熱，隨即鎮定地牽上去。

  雙手緊握，彼此的溫度傳遞著。

  他們走到了最大的一塊巨石邊上。

  巨石下方起了一個碑，擺放著豐盛的祭品和紙錢。

  墓碑上刻著：愛妻蕭雨之墓。

  閔負雪腦袋上閃過幾個大問號。

  這是巧合的同名，還是什麼？

  盈盈鬼火閃爍，圍繞在他們周圍。

  祭品的下方壓著一個正方形的復古盒子。

  正在閃爍著綠光。

  裡面有個東西正在吸引她的注意力。

  「對不起，多有得罪。」

  閔負雪邊說著，邊移開了祭品。

  盒子的重量很輕，如同一根羽毛。

  盒上也沒有灰。

  似乎已經被人打開過多次。

  盒上的鎖在觸摸上的一瞬間便脫落，如同人褪去了皮囊一般。

  它就這樣赤裸裸地擺在這兒，沒有對她設立一絲防備。

  閔負雪心臟跳動得很快，她給自己做了會心理建設，才眯著眼睛打開盒子。

  別跳出一個人頭。

  別跳出。

  盒子的機關老舊了些，打開時吱呀地轉著。

  一張紙在沒有風的情況下自己飄了出來。

  它落在閔負雪的手裡。

  紙上的字跡溫婉，就連收筆也是輕巧。

  ［笨蛋，你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打開這封信的人吧，怎麼樣，你現在過得開心嗎？我有好多話想說，可是時間不夠啦。這是我燃燒靈魂之力偷偷寫的，守在極樂入口的婆婆不允許我寫，總把我抓走。」

  ［她說，『誰會辜負人界的美好來這寸草不生的地方。況且，通往極樂的入口很多，他看不到的。』但是沒關係，我總要留點念想的。］

  ［我走得那麼突然，也沒有和你長相廝守，你是不是偷偷躲起來哭鼻子啦。不過沒關係，我可是和婆婆約定好了，如果她看見一位養花的青年，就替我告訴他，『你愛的人在下輩子等你。』］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當然，也許我會先一步遇見爺爺！］

  這封信的後面，字跡逐漸不明了。

  閔負雪看完信後一直沉默著。

  她把信疊好，整整齊齊地擺在盒子中，在盒子的右下角上，別著一片千日草。

  邊上寫著：為了我保重你自己。

  「……」

  閔負雪蓋上盒子，重新將它安置好，祭品擺上。

  她不是第一個看見這封信的人。

  可是該看見這封信的人卻走上了不歸之路。

  「唉。」閔負雪嘆著氣。

  她本以為會在盒子裡看見出去的線索，卻只看見了一顆心。

  一顆註定會被辜負的心。

  青年想安慰她，卻無從下手。

  人和人溝通的語言被上帝拿走，交流就成了難事。只是，擁抱的力度勝過千言萬語。

  青年伸出手，慢慢地抱緊她，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眼眸中滿是心疼。

  「沒事了。沒事了。」

  他一遍遍安慰著。

  這樣煽情的場景令閔負雪恍惚的心思被拉回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沒有事，我只是在感慨。」

  「如果那個傀儡師能看見這封信，或許結局就會不一樣。」

  青年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應該了解這件事，他便作無辜狀：「事情發生了也沒有辦法，除非世界上有時空回溯的本事。」

  不過想想，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緣際會，和合而生。

  兩個人沒有繼續停留，便四處去其他地方找。

  可惜摸遍了所有的巨石，都沒有線索。

  這裡是寸草不生的地界，光禿禿的一眼就能望盡，不曾想搜尋東西卻難於登天。

  寶典中記載，通向極樂需要窺探出假象，找到進入的真正入口。

  這些顯眼的石頭不是，那就只有一處地方。

  蕭雨的墓碑。

  剛才他們只是打開了盒子，並沒有繞到墓碑之後。

  這一次，他們決定繞到墓碑後面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在墓碑後面，有一處格格不入的地方。

  它的顏色不對。

  閔負雪猛然按壓下去。

  風聲瞬間呼嘯，震得人耳膜發疼。

  原本還平靜的鬼火四處晃蕩，天空中傳來劇烈的響聲。

  某處嚴防死守的天裂開了。

  露出一扇透明的門。

  他們兩人的軀體倒在地上，乳白色的靈魂慢慢上升。

  三秒後，大門關閉，已入極樂。

  遠在地府的閻王微微抬頭，「黑白無常，極樂又闖進了兩個生魂，你們去將他們遣返回人界。」

  「是。」

  手中抱著生死簿的男人們應道。

  極樂城中，飄飛著紙錢。

  嗩吶聲響徹在城鎮上空。

  這兒的人面色麻木，全身露著灰敗的氣息。

  極樂、極樂，極樂的盡頭就是悲。

  他們看著初來乍到的兩人，「又進來兩個生魂，尋人還是誤闖？」

  「……」他們來這其實沒事幹。

  閔負雪在心裡吐槽著，但是想起那雙把自己推進來的手，還是決定賭上一把。

  她緊緊握著青年的手，「我們來找閻王。」

  「在通往西京的路上，我們遇到了幽靈船，船上對幽靈極為猖狂囂張，實力不凡。」

  「我想問閻王，極樂可是逃出去了什麼魂魄？」

  路人聽了這番話，紛紛打消了看戲找點樂子的念頭。

  看閻王的笑話，還嫌自己死得不夠慘啊。

  還是管好自己當下的事情，做好工作職責，早日排上隊去投胎。

  但是仍有好事者笑道：「閻王不在極樂，你們找錯地了。」

  「你們得沿著這條街一直往北走。」

  閔負雪勾起唇角：「這樣就能找到了嗎？」

  那魂魄連連搖頭，「你只會見到黑白無常，他們負責把生魂扔回人間。」

  「……」

  被抓走也算一個辦法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