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土豆攤位

  昔微告別元家眾人之後，把過幾日入學所需的筆墨紙硯都準備好，又回到了客棧好好休養了幾天。

  畢竟原主的身體雖然經過了才氣的洗禮，但是長年累月的暗疾不是那麼好痊癒的。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賺錢如此，讀書也是如此。

  直到文院開學的日子，昔微才打破了床鋪的封印，依依不捨的從柔軟的床上起來。

  昔微也不知道這床是用什麼材質做的，竟然比以前睡過的床墊都還要軟。

  聖安大陸的學校學校類型一般分為族學，私塾，大型書院，官方文院，皇家書院五種，皇家書院人才密集，老師眾多，毫無疑問含金量最高。

  其次官方文院和大型書院各有側重，官方文院只要成績好就幾乎不要什麼錢，而且還包食宿。

  大型書院則是價格昂貴，但和名師接觸的機會也多。

  族學，私塾由於所教的學生年齡跨度特別大，有可能童生和舉人都在上同一節課，管理上也比較混亂，所以一般很少人會選擇。優點就是一般為宗族內部提供，不僅免費，還會給錢。

  昔微這次是童生考試的第一也自然受到了許多大型書院的邀約，不過一來這些書院花費比較多，自己手上又沒啥銀子，就算把玉佩變賣，恐怕也只是杯水車薪。

  二來的話，大型書院更是權貴雲集，在沒有足夠的自保手段之前，昔微也不願意趟這趟渾水。

  縣文院是坐落於辛夷縣的東邊山脈，地方僻靜清幽，空氣清新。

  按照學子們的慣例，有了童生的身份之後就算是個大人了，來文院求學上課就不能讓父母陪同迎送，就連小廝隨身的侍從也只能選擇性的帶一位，並且只能在文院的外圍等候著差遣。

  由於每年錄取的人數都不多，所以今日文院開學時倒也沒顯得太過於喧囂。

  大家畢竟都是在考試名次發布後，接受過聖廟才氣的洗禮，身體素質都有所提高，不然光是這九曲八彎的山路，就得讓人叫苦不已。

  昔微默默的跟隨在隊伍的尾側，打量著這些未來的同窗們，也在找尋著看有沒有熟識的人。

  畢竟那個阿蠻好像也是考試的第三名，同時是純正的當地人，能從他口中多獲取一些消息也是好的。

  只是不知道怎麼，昔微反覆看了好幾遍，竟然都沒有他的身影。

  倒是一身紅衣的周也格外引人關注，也是眾人擁簇的對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鮮衣怒馬的狀元郎呢。

  走在隊伍中間的曹聰倒顯得低調許多，一身樸素的讀書人裝扮顯得格外平易近人，沒有架子。

  走到文院的門口，昔微驚訝的發現，阿蠻穿著一件單薄的外衫，在這擺起了攤子，賣起了一些小食類似於烤土豆，芋頭之類的。

  這難不成還有什麼內幕消息？賣土豆都比考秀才好？這人是咋想的呀？

  按理說考上了童生，怎麼著也要嘗試一下考秀才，畢竟在文院讀書，除去筆墨紙硯基本上不花錢的。

  昔微在攤位前稍稍停留，卻發現此時的阿蠻一點也不敢對視她的眼睛，額頭上掉落的汗滴寫滿了窘迫。

  「喂，小子，快給我家少爺一份烤土豆。」

  昔微看了看眼前這個說話的人，估計是哪個考學子的陪讀。

  阿蠻一聽到有生意上門，臉上也泛起了微微的笑意，手腳熟練的操作著。

  不一會兒就從一個大鍋爐中拿出了一份用綠菜葉包裹起來的烤土豆，聞起來清香撲鼻。

  「你好，客官。這一份烤土豆是50文。」

  「你這破土豆這麼貴呀！給你三十文得了。」

  陪讀從包里摳摳搜搜的拿出了30文銅錢，臉上還是一副不情願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真的被宰了客。

  阿蠻還想著據理力爭，可誰知對方直接一回頭，看都不看，就屁顛屁顛的跑走了。

  隨後學子們陸陸續續的都買了一些，阿蠻忙著收錢，烤土豆也就當做好事施捨給他了。

  等陪讀到了他家主子的面前，臉上就像換了一個人，堆滿了討好的笑意，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尖酸刻薄。

  「雲軒少爺，你快嘗嘗，我可是聽說這個在學堂最近賣的很好，想必味道肯定不差，我還是足足花了500文買的呢。」

  「行行行，回去我給你報銷，十倍報銷。」

  雲軒隨意的點了點頭，只是才吃一口就吐了出來。

  「怎麼味道這麼淡啊？就這五百文，又難吃又貴。」

  「小偉，下次買吃的之前多打聽打聽，要是以後再糊弄本少爺，就回老家搬磚去吧。」

  還沒等小偉解釋，雲軒便向著學院內走去。

  小偉一下子惱羞成怒，直接來到阿蠻的攤位前，把原本整齊擺好的土豆，芋頭，紅薯等摔了個稀巴爛。

  原本還算多的客人，也看這架勢，一個兩個都四散開來。

  「你這個黑心的，賣土豆都這麼難吃，你還做什麼土豆？快點把之前給你的銀子退給我。」

  小偉一副倨傲的神情，就好像已經吃定了阿蠻不敢反抗，畢竟在學堂周圍賣小食的有誰不知道，自己可是辛夷縣地主雲家的人，除了個別惹不起的，就沒有敢得罪他的人。

  阿蠻頓時氣紅了雙眼，單薄的身子也微微顫抖著，他不明白為啥會有這麼無恥的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訴說自己的委屈。

  昔微此時卻是有條不紊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說著，一下子吸引來旁邊許多人的目光。

  小偉狠狠的瞪著，沒想到這正主不發話，倒是來了一個逞英雄的，怕是不知道他雲家的厲害。

  昔微則是無所謂，反正早就得罪了地主王家，現在再來一個地主雲家，也是虱多不癢。

  也和認不認識阿蠻無關，宋代釋道元《景德傳燈錄·卷二十二·福州羅山義聰禪師》：「師曰：『路見不平，所以按劍。』」

  居然選擇修行了儒道，就不能看著宵小之輩，作勢不理。

  而這裡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平日裡只是沒人敢願意做這個領頭羊，觸這個霉頭。

  畢竟人都是有火氣的，現如今有機會罵一罵，自然是不會放過。

  陸陸續續一條街上的，小商小販都罵了起來，給周圍的學子聽的是津津有味。

  「這個小偉，平時就仗著自己是雲家少爺的貼身僕從，天天吃拿卡要。我們這條街就沒有他不占過便宜的。」

  「這個早死鬼喲。這麼壞，估計心肝都是黑的。」

  「對呀，明明大家都是底層討生活的，他卻狗仗人勢，非要壓我們一頭。」

  小偉哪裡見過這場面？以往都是別人哄著自己，卻沒想到自己還有被別人罵的一天。

  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生怕相熟的人，看到自己後稟告給少爺，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於是直接拿著衣服蒙著臉，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羞愧的跑開了，臨走時還不忘記看了昔微和阿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