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猜測

  春風拂過御花園，鹿暖雲輕步走在通向皇宮的青石板路上。

  不出她所料，狩獵賽結束皇后便宣了旨意傳她入宮教流光公主李音。

  阿臣那邊有哥哥照顧，她自然是放心的，如果張青和張毅有西域奇毒，那他們便是西域之人。

  前不久讓塵風查詢他們的底細，怪不得杳無音信，原來他們有可能不是中原之人。

  傳言公主喜歡四海遊玩，說不定在她身上可以找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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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這兩日勞累，如今又要進宮去教流光公主，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心疼人，奴婢看著王妃就心疼。」環翎撇撇嘴，滿眼的擔憂。

  鹿暖雲輕輕拍了拍環翎的手背，示意她放心，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步履輕盈走著，「我沒事，王爺的症狀也穩定了下來，再過兩日或者提前，王爺便可以醒來，累一累倒也無妨。」

  只要不是徒勞無功……

  況且……傷害阿臣的，在他醒來之時，她不會放過！

  ……

  流廣宮。

  李音嬌小的身影端坐在桌前，雙手托著下巴，兩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公主，馬上皇后娘娘給您找來了老師，您要不要準備一下？」

  聽到宮女通報，李音頓時一臉不屑地皺起了眉頭，嘴角微微下垂，顯得有些不耐煩。

  「哼！母妃真是的！早知道就不這麼早回宮了！等會兒母妃請的老師來了，你替本公主將她轟出去！本公主不想見！」

  宮女為難，「可是……」

  李音哼了一聲，「可是什麼？！難道她很厲害？！」

  「公主，皇后娘娘命我來教導你。」

  這時，鹿暖雲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來，輕聲開口。

  李音抬頭看去，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興奮起來，她欣喜地望著鹿暖雲，雙眸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是你！」李音震驚開口。

  鹿暖雲欠了身子，「嗯，又見面了公主殿下。」

  原來母妃找來的是昨日那個女子呀！

  「參見王妃娘娘。」宮女行禮。

  啊？！

  李音傻眼，整個人都不好了，她頓時腿腳發軟，幾乎要跌坐在地上，「你剛說誰？！」

  「攝政王妃啊。」宮女以為李音不認識鹿暖雲，便好心提醒道，「今日攝政王妃進宮教公主射箭。」

  「……」李音沉默了。

  她……昨日剛剛說了不少壞話！

  在皇嬸面前說皇嬸的壞話，她還有命活嗎？

  太監見李音臉色不對，他小心地問道：「公主，您沒事吧？」

  「……」李音沉默。

  一切都太玄幻，讓她措手不及。

  「你……你就是皇嬸？」李音遲疑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動。

  鹿暖雲微微一笑，看來李音是知道了，她點了點頭，「是的，我就是攝政王之妻，也就是你的皇嬸。」

  李音：「……！！！」

  果然流言不可信！皇嬸如他們所說的根本不一樣好嘛？！

  分明就是仙女下凡！

  李音經歷了內心掙扎，她心虛地瞄了一眼鹿暖雲，女人正溫柔地笑著，陽光打在她的臉上，看起來那麼地人畜無害。

  可李音就是覺得皇嬸笑裡藏刀！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皇嬸……昨日我說你的那些話，你別往心裡去……」

  「好。」

  李音：「……」

  怎麼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不應該說些「宰相肚裡能撐船」之類的話嗎？

  女人的眼神……讓莫名的發怵。

  鹿暖唇瓣卻不著痕跡地彎起，「那公主殿下，我們該開始今天的課程了。」

  李音：「……」這……這麼快？

  ……

  練武場，練武場也分三六九等，鹿暖雲和李音則來了人煙稀少的場地。

  她嫻熟地調整著李音的姿勢，教她如何穩定呼吸，如何瞄準目標。

  陽光灑在她們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突然，一陣風吹來，揚起了塵土。在塵土中，出現了一個身影。

  李音不經意撇了過去，當看到那身影時，眼中閃爍著光芒。

  鹿暖雲看李音發呆，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但很快，她恢復了平靜。

  張毅……

  「咦……那個人好面熟呀。」李音喃喃道。

  鹿暖雲心尖微顫，「公主認識？」

  「不認識。」李音搖了搖頭，仔細回想了一下，「但見過面，好像去偌大的西域遊玩時候見到的，還穿著西域的服裝。」

  鹿暖雲心下微動，指尖不自覺地握緊，這張青和張毅非同小可，若真如李音所說，他們真的是西域之人，那一切就說的通了……

  「嗯，明白了。」

  李音反問鹿暖雲，「是怎麼了嘛？」

  鹿暖雲在還沒等對方出手之前，她還不能打草驚蛇，「沒什麼，偶爾好奇而已。」

  李音眼中掠過一絲遲疑。

  公主的個性不刨根問底，她是不會罷休的。

  「公主，等回去以後記得抄一些樂譜。」鹿暖雲訕訕道，「等我下次進宮，公主這任務一定要完成。」

  李音：「……」

  「若、若是忘了呢？」

  鹿暖雲眼底微眯，微微揚笑，「沒關係，兩個人總有一個記得就行，公主忘了，我記得就好了，到時候完成不了……撓癢伺候！」

  李音：「……！！」

  她天生最怕撓痒痒了！！

  二人不知，張毅這兩天格外謹慎，在不遠處得他同樣也看到了鹿暖雲……當看到李音時，心中有了猜測。

  ……

  等教完李音，鹿暖雲就吩咐塵風查一查近些時日張青和張毅在幹什麼。

  女人找到段景軒，而段景軒沒料到鹿暖雲會來，他轉念一想，穆孤臣出了那麼大事，她怎麼可能幹坐著？憑她對付鹿寧兒和葉家二房計謀便知，她勢必要「回報」兇手……

  他抿了一口茶水，道：「有事想問我吧。」

  鹿暖雲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正是。」女人開口，「張毅好像跟太子李琰走得很近，你在朝政上可有發現？」

  段景軒望著女人，她的眼神和內心讓人猜不透，仿佛是一個無盡的謎。

  「有。」他一口應道。

  「嗯？」

  段景軒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有規律地敲了敲座椅，俊眸眼神瀰漫著些許沉夜降臨的壓迫感。

  「如今的張毅被皇上封為太子太傅！」

  鹿暖雲的雙眸里閃過一絲驚愕，看來她還是小瞧了張青和張毅，比她想像中的……野心要大。

  「張毅當日雖然受傷，但他完成了比賽，拿到了頭籌勝利，而且當眾演示了一番精湛的射箭技術……皇上龍顏大悅，便將他賜給太子當老師。」

  鹿暖雲沉思了片刻，眼神變得清明，「明日我會去找皇后，新官上任三把火，總是要挫一挫銳氣的。」

  段景軒從女人眼底看出了「耐人尋味」的眼神，那眼神通著精明，又像是經歷了很多風雨才能鍛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