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趁人病，要人命

  宋張才越想此事越可行，並且當今聖上的態度明顯。

  安國侯府一旦倒了，有的是人痛打落水狗，他不過是搶個生意，放在這群人中間實在是太過善良。

  宋張才的人很快行動在京城內全範圍的降價。

  天氣越來越熱，冰塊反倒越便宜，這在京城內也算是多一份的新聞。

  「今年這年頭到底是怎麼搞的？

  遇見了旱災不僅糧食比起往年的更便宜了，就連這冰塊都在想降價，這可是難得的盛世之兆！」

  「現在大家都撿了這一回的便宜，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今年這可是難得的好光景，哪怕遇上災餓不死人了！」

  普通百姓其樂融融一片，沒有什麼比旱災時的低價糧更讓人心中振奮。

  像是往年一旦遇見這種天災，他們哪有如此好的運氣。

  一個個的都在家中等死，等到哪一天糧食耗盡了，就可以去死了乾淨。

  

  今年倒是讓不少人苟活了下來，對未來充滿希望。

  而作為消費的主力軍，有的是權貴喜歡貨比三家。

  先前的冰塊是季安安獨一份的生意。

  壟斷的情況下，這些人當然是只會選擇季安安這家品質好的，而拒絕那些底下農戶零零散散的冰。

  然而眼見著冰塊越來越貴，水越來越少，冰塊的價格水漲船高，那怕是最頂尖的權貴在這個夏日都用不起冰了。

  朝廷的人在這時突然出現分一杯羹，對於這些人來說馮亞於是仙音，不僅顧全了面子，而且有了更低價的選擇。

  總不能為了這第一家賣冰的，就將陛下的意思，我完全當做沒聽見吧。

  他們一方面彰顯著自己的忠心耿耿，一方面也是讓財政鬆了一口氣。

  「戶部尚書那家賣冰塊的鋪子可真是厚道，這價格還要更低一些，我倒要看看這年頭哪裡還有冤大頭繼續去冰仙閣！」

  「至於說冰仙閣後面站著的可是安國侯府，如今邊關的戰局，誰也說不定。

  但能夠肯定的是，安國侯府並不會像以前那般風光，光是為了我頭頂上的這頂烏紗帽，也得和他們家避避嫌！」

  有著這些想法的不在少數，冰仙閣的收入越來越少，本就因為缺水，西山的冰塊生產跟不上，走了一批老顧客。

  這一次更是因為宋張才那邊大降價，導致這邊的顧客都往那邊跑，留下的人寥寥無幾。

  冰仙閣掌柜的愁的腦袋都要禿了，他可是好不容易在這個鋪子裡站穩腳跟，並且在季安安手下也算得上是一方人物。

  源源不斷地提供了初始資金，可以讓季安安能夠開展其他的行動，如今他這一點的利用價值就快要消散。

  冰仙閣掌柜的幾乎可以預料到，這天氣一旦開始變冷，說不定他連同這間鋪子都有可能被季安安壓箱底。

  「需將這件事情告訴郡主，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少了，這每天損失的可能不是一個小數目。」

  掌柜的這就已經準備動手去報告。

  然而接到的下一個命令卻是讓他按兵不動，甚至需要營造出一種冰仙閣已經不行了的錯覺，讓整個京城內的所有人知曉。

  掌柜的得知這一消息時，幾乎是一臉的莫名其妙，這種事還要宣揚？

  整個京城做生意的人，哪個不是明明要倒了還硬撐著。

  給人營造出一種做得下去的畫面，才能源源不斷的從那些顧客手裡將錢給撈出來。

  要是真的要倒了，那豈不是人人都要踩上一腳，恨不得現在瓜分的才是！

  季安安偏偏要放其道而行之。

  掌柜的差點以為是上面的人老好玩，平白拿他開玩笑來了：

  「總不會真的要這麼做吧，還是說只是一個玩笑，真這麼做，我們的損失可是不計其數啊！」

  負責送消息的是秋香。

  秋香雖然人的個子小，但對於季安安的命令來不會亂傳。

  而且她可是季安安的死忠粉，有膽敢質疑的，秋香都恨不得狠狠的敲掉對方的腦袋。

  寧安郡主如此英明，哪裡不值得人堅定不移的跟隨！

  「你覺得郡主會在這種事情上跟你開玩笑嗎？

  上面怎麼吩咐，你就只管怎麼做，只需要知道郡主的層次遠遠不是我們能夠達到的！」

  秋香老氣橫秋，對於這種事的解釋都只有寥寥幾句。

  不聽話的掌柜當場換掉就是了，沒必要在這種時候浪費時間，換人只會更快。

  掌柜明顯也是知道這一點，很快就將腦子繞過彎來。

  他說到底還是在郡主家做事，不管能否帶來多少的收益，或者是遭受多少的損失，都將由季安安一手承擔。

  質疑，可不是他該做的事，堅定不移的相信，未來才有可能一步步走到親信的位置。

  「但是我糊塗了，郡主可不會在這種大事上出么蛾子，秋香姑娘，多謝！」

  掌柜的態度畢恭畢敬，在得知季安安真的是認真的，倒是很快的將氣氛營造了起來。

  甚至可以說是不用營造，宋張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故意針對，可不就是為了競爭對手在他面前一塌糊塗。

  只要對方真正知道什麼樣的是苦日子，才會真心甘情願的將所有的資產交到他的手裡。

  宋張才數著這段日子掙的銀子，嘴裡就差發出「桀桀桀」的笑聲。

  這可真是暴利的生意，不光他自己吃的油光滿面，底下的人都能跟著吃肉喝湯。

  特別是李景時還將他們當成了肱骨之臣，未來的仕途以便坦蕩。

  這世間哪還有這般名利雙收的好事。

  「看來安國侯府那邊這段日子是真的不行了，被我搶了生意也只能忍氣吞聲了，哪還有先前的囂張模樣。」

  宋張才揣摩著背後的含義，一旦只要發現一丁點的破綻，那便是立刻出手。

  趁人病，要人命。

  解決一個競爭對手，自己這邊就多一個吃肉喝湯的位置。

  安國侯府如此一個龐然大物，一旦倒下，不知道多少人家私庫要多少幾件的收藏品。

  宋張才暢想著未來，實際上是季安安對於這點銀子已經頗不在意。

  未來的水源會越來越少，這場旱災不知道會有多長時間。

  雖然權貴家用的起水，但冰塊的成本會越來越高，後面無疑是雞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