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痛！太痛了！

  王嬤嬤的語氣親切。

  同時早已在府內將季安安的一切安排妥當，就連睡覺時用的香都是季安安常用的。

  一絲一毫都讓人找不到錯處，每一處微小的細節都按照季安安的習慣，不是用了心的，萬萬做不到這一步。

  

  「王嬤嬤，哪裡用的得找這麼麻煩，我不過就是出去轉轉。」

  季安安大大咧咧的敞開手，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對她來說再正常不過。

  她天生富貴，手底下伺候的人排隊都數不過來。

  光這郡主府內正經主子只有季安安一人，以前還勉強算上了江元正，下人卻已多達數百人，奢靡到了極致。

  王嬤嬤是從小伺候她的老人。

  季安安對這樣的人向來沒有什麼防備的心思，若是處處都不能信任，她也不知道在這府內又該如何生活。

  不管是步步驚心，還是走一步看三步，季安安都難以想像那樣勾心鬥角的日子。

  偏偏此時此刻聽見的心聲，卻是讓季安安膽寒。

  【不過一個丫頭卻是如此地位，這人與人的地位當真不能比較。

  我兒堂堂男子在這京城內舉步維艱，如今又欠下了賭債。

  寧安郡主嫁妝盒的鑰匙這段日子倒是藏的嚴實，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

  季安安抬頭。

  王嬤嬤的那張臉還是一貫的慈祥面孔，看向季安安仿佛的看著自己一個極為看好的後輩。

  內里和表面卻完全不同，這種反差都讓季安安覺得這世間的人實在是演的太好。

  季安安在此之前的首飾便時常有丟失，不過這些東西每季各家銀樓都會送來新品，偶爾不見也並不放在心上。

  直到現在季安安才知道，這些丟了的東西分明是養了外面人的口袋。

  「王嬤嬤，我記得你今年四十有六了，你也是到了個頤養天年的時候。」

  季安安的語氣並沒有多少的波瀾，對於這位她從小看著的奶嬤嬤，她並不想撕破臉。

  夏影只是個丫鬟，她能夠說換就換。

  王嬤嬤這都做到了嬤嬤的地位，已經是未來必定會在府內養老的老奴。

  如果要換，那麼就連王嬤嬤當初推進來的丫鬟，小廝也要一併換掉，包括一些其他位置上的老人，但凡有半點關係的都留不得。

  因為這偷竊背主的大事，不是一個人就能夠解決的，王嬤嬤每一個相熟的人都有著背主的嫌疑。

  留著那就是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爆發的釘子。

  大宅子裡的秘密太多，這樣的老人趕出去，如一例外都是要牽連封口。

  季安安還不打算將事情做到那麼絕的地步。

  王嬤嬤半分沒有察覺到季安安的言外之意，笑呵呵的以為是在話家常：

  「郡主，我還年輕，萬萬還沒到老的走不動道的時候，我可還得伺候接下來的小主子呢！」

  【我兒還有那麼大一個窟窿等著我去填，若不在這裡呆著，哪還有好的去處，讓我拿得出這麼多的銀子？】

  王嬤嬤的內心和嘴裡說的話完全是兩個意思，季安安問到這一步，頓時心底也沒了多少愧疚。

  對面也不是什麼好人，這樣她動起手來才能毫無顧忌。

  雖然被偷的那些首飾對於季安安來說不過是三瓜兩棗。

  但是她的東西，可以由她送出去，或者是丟出去，就算是毀了，也輪不到其他人來動用。

  季安安將一身的衣服都給換了一套。

  渾身上下都被底下人小心打扮的精緻富貴，一身層層疊疊的淺色雲錦，走動時如同水墨微微蕩漾開來。

  季安安看向鏡子中的那張臉，膚若凝脂，紅唇微漾，光這張臉，在這京城內也算得上是難得的美人。

  「這府內的小蟲子太多，春香你出去一趟，將城西的那個人牙子喊來，我要處理些人。」

  季安安現在唯一信的過的也就只有春香。

  這府內也是必須要大換血，先前季安安並不熟悉的那些丫鬟，待衛，小廝，指不定就有哪方勢力派過來的眼線。

  季安安以前蒙在鼓裡，倒是覺得誰都可以信賴。

  這一次突然能夠聽見大家的心聲，倒是發現的她這府內都被外面的人安排成了篩子。

  隨隨便便一個打掃地板的丫頭，都有可能是外面派來的奸細。

  痛！太痛了！

  她季安安原先原來竟然已經蠢到了這種地步，被人監視都沒有半分感覺。

  季安安這邊剛剛吩咐下去，春香那邊的動作很快。

  不僅是季安安想要的人牙子來了，城西那一片的人，牙子聽聞這件事，都帶上了自己手上的好貨，在府外等待。

  他們完全沒有什麼道德觀念，並且做的就是人口買賣的生意。

  對這種陰私最是清楚，並且幾乎人手都會一手利落的斷舌，各家的啞藥也是不外傳的商業機密。

  對付這種知道了太多的奴才，手段堪稱專業。

  主家有奴才要被發賣出去，過慣了好日子的貴人，伺候的下人哪怕只是少了一個，也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空出來的位置，自然是要新人上去，這一買一賣差價自然而然的就上來了。

  季安安將她在府內已經背叛的奴婢名字一條條的列了出來。

  夏影和王嬤嬤都在其中，另外的也不在少數，幾乎將府內所有埋著的眼線都給揪了出去，打包發賣。

  人牙子那邊的打手拿了名單，下手更是利落，他們可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

  這都是一個個行走在街上的銀子！

  主家都同意了，那他們的性命就不將屬於自己，對於哪些認清不了的，也只管下重手，五花大綁。

  等到了人牙子的地方，後續有的是折磨的辦法。

  「郡主，你府內的這一批貨可都真不錯啊！一個個的樣貌標誌，不管賣去哪，對我而言，都是賺了。」

  滿口黃牙的人牙子，看著這底下的人便忍不住的興奮的搓了搓手。

  他身後跟著的狀漢一個個也不是吃素的，但凡是被綁的，那便沒有掙扎開來的可能。

  「郡主！我對你可是忠心耿耿，怎麼突然出了這事？郡主，我不想被賣出去啊！」

  「郡主！救救我，我在府內待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