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磋磨磋磨

  顧清無不解。

  宋知窈冷笑，毫不留情道：「她欺主不錯，但你這麼快就出手解決她，難道不是因為她阻攔了你的好事兒？」

  顧清無面上笑意緩緩收斂，微不可聞，只有一直注視他的人才能看到，「我在你心中就是這麼個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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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知窈毫無察覺道：「你覺得呢？」

  顧清無直直就往門外走，起身的動作太大，凳子摔倒在地，發出嘭的一聲響。

  他臉上划過一絲受傷的神情，聲音驟然沉下，如暴風雨將至，「早知幫宋小姐解決麻煩討不了好，還會被這般懷疑，今日我就不該出手。」

  「宋小姐的糕點和茶我就不吃了，省得還要被懷疑別的。」

  不等宋知窈說話，徑直離去，與白芷撞了個正著。

  她邊看著顧清無的背影邊走進來，「小姐，發生了什麼事兒？世子怎麼突然走了？」

  原來是誤會了她。

  宋知窈硬生生克制住了追上去的步伐。

  她臉色也沉下，「不用管他。」

  白芷不解，沒有多問，「那這些糕點和茶，是放在這裡還是端下去？」

  「你們三個分著吃了吧。」

  白芷笑道：「多謝小姐！」

  趙嬤嬤回到房間，打算收拾好儀容再去周氏那邊，省得被路上遇見的人給看了笑話。

  看到鏡子裡面自己狼狽的面容時她又改變了主意，不如就這麼去找夫人，被看了笑話又如何？能惹得夫人憐惜不被從府中趕出去才是自己的目的。

  她又將頭髮撥得更亂了一些，將一杯涼茶灑在自己身上，看著衣服上的茶葉她滿意極了，推開門就奔著周氏的院子而去。

  白前和白薇被她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看得目瞪口呆。

  白薇年歲小，她對白前道：「趙嬤嬤終於走了，以後再也不會對我們的挑剔了。」

  白前何嘗不是鬆了口氣，「是啊。」

  趙嬤嬤平時在擇荇院中也不幹活，還喜歡指使她們做事，要求過於嚴苛，兩個人都有些受不了。

  以後她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自早上之後，周氏一直待在房間裡，特意命令孫嬤嬤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她。

  見趙嬤嬤來，孫嬤嬤毫不猶豫地將她擋在了門口，隨後打量著趙嬤嬤這副模樣：

  「趙嬤嬤，夫人吩咐了今日不准任何人進去。」

  趙嬤嬤做勢要往裡面闖，「讓我進去，我有事要跟夫人說。」

  孫嬤嬤堅定地攔在她身前，「趙嬤嬤，你是知道夫人脾氣的，不要讓我太為難。」

  趙嬤嬤早就看不慣占了自己位置的孫嬤嬤了，她威脅道：「我有急事，你若是不讓我進去，你擔得了責任嗎？」

  她不由分說就開始喊了起來，「夫人，夫人——」

  拉扯間，周氏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讓她進來吧。」

  儘管她不在夫人身邊，夫人看重的還是她。

  趙嬤嬤得意地看了孫嬤嬤一眼，伸手想扶扶髮簪，又想到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連忙將手放下，進了屋內。

  一進去，趙嬤嬤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周氏端正地坐在書桌前，只給了她一個背影，可還是有壓力從她身上傳來，像是那雙與顧清無如出一轍的眼睛正瞪著自己般，趙嬤嬤心底有些發怵，覺得自己好像不該來。

  周氏道：「找我什麼事？可是擇荇院出了事？」

  趙嬤嬤撲通一聲跪下，「夫人，是世子讓老奴來找你的。老奴有罪，請夫人責罰。」

  周氏轉過身，端詳著趙嬤嬤，「發生了什麼事？」

  趙嬤嬤將今日顧清無送冰這件事說了一遍，末尾道：「老奴實在為夫人你不值，今年夏日炎熱，世子都沒有想過往你這裡送冰，卻巴巴地往擇荇院送。」

  「他們還沒成親呢，若是成親了那還得了。」

  從周氏的臉上看不出她聽沒聽趙嬤嬤的挑撥，她問：「世子為什麼要讓你過來找我？難道僅僅是為了幾塊冰？」

  周氏沒有按照自己理想的道路走，趙嬤嬤有些失望，很快她又道：「還不是這幾塊冰挑起的事端。」

  此刻趙嬤嬤完全將顧清無的警告拋在腦後。

  「我見冰塊過於寒涼，宋小姐身子骨一向虛弱，又大病初癒，就沒敢把冰塊往她房間裡放太多，只放了幾塊小的。誰知就是這麼幾塊小的，宋小姐就喊著冷。」

  「夫人啊，現在正是秋老虎，雖然下了雨，但有多熱我們都能看到。」

  她絲毫不心虛道：

  「我一聽，想吶，這麼一點寒氣宋小姐就受不了，過些日子就入了秋，到時候一場秋雨一場寒，她豈不是又要臥床不起？本打著的是一番為宋小姐好的心意，誰知道被世子爺聽去了，他說老奴欺主，不肯再讓我伺候宋小姐，還讓我過來找您請罪。」

  趙嬤嬤說完有些忐忑地看著周氏。

  本想著周氏會給她主持公道，並且將宋知窈好一番罵，婆婆向來都討厭兒媳婦，她就很看不慣自己兒子娶的那個老婆，做事手腳一點都不麻利。

  世子她惹不了，宋小姐她還惹不了嗎？

  周氏定睛看著趙嬤嬤，一針見血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應該不是趙嬤嬤你說的這樣吧？」

  趙嬤嬤張著嘴，說不出話了。

  「老奴也是為夫人抱不平，世子也不想著給夫人送一些冰塊來儘儘孝道。」

  還沒說完就被周氏打斷，「趙嬤嬤，你是說我兒不夠孝順？誰給你的膽子來評價主子做事？」

  強勢的威壓襲來，趙嬤嬤身體一軟，「老奴不敢。」

  周氏揉了揉太陽穴，嘴裡吐出的話和顧清無一般冰冷，「世子既然說你欺主，那你就是欺主。」

  趙嬤嬤大驚。

  「這……夫人……」

  周氏對趙嬤嬤的乞求充耳不聞，「先前讓你去服侍宋小姐，本想著也是讓你好好反思自己平日裡的錯誤，誰知竟是錯看了你，做的事比先前還要毫無遮攔。搬弄是非，欺壓主子，添油加醋，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來的？」

  「我這鎮國公府是留不下你了，你帶著一家老小，自尋去處吧。」

  趙嬤嬤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她在周氏面前磕頭道：「小姐，我是你的奶娘啊，你怎麼能將我趕出去。」

  「況且當初若不是為了小姐你，我才沒能看到我爹最後一面。」

  小姐這個稱呼很多年沒有出現在趙嬤嬤嘴裡了。

  周氏一時有些動容，很快又堅定道：「若非過往這些事，你以為我會留你到今日？」

  她揮一揮手，趙嬤嬤就被人拖了出去。

  周氏扶著額，腦海里想的卻是宋知窈。

  婚前就敢與男人廝混……

  趙嬤嬤倒是提醒了她，該給宋知窈找幾個嬤嬤好好磋磨磋磨，教教她懂點規矩了。

  那邊宋知窈還在惱怒顧清無此人情緒反覆無常，沒有嗅到已經逼近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