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刺目紅痕

  她掀開床幔，只見宋知窈靜靜地躺在床上，神色柔和，略顯倦色，臉上卻不及昨日紅潤，想必是燒已經褪去。

  趙嬤嬤目光往下，宋知窈的兩個胳膊老老實實地放在身體兩側，壓在被子上面，一眼看去沒有絲毫異樣。

  或許是宋知窈的脖子先前受過傷，趙嬤嬤毫不猶豫，目光直直落在宋知窈的脖子上，眼尖地發現上面的一抹紅痕！

  ！

  趙嬤嬤快步上前，顫抖的手伸向衣襟，昏睡中的宋知窈沒有察覺到這異樣，只能任由趙嬤嬤拉開自己的衣襟。

  一道刺目的紅痕果然落在上面！

  趙嬤嬤後退了一步，宋小姐昨夜還昏迷著，怎麼會被做了這種事？府上的哪個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趙嬤嬤打量著只是掩上的窗戶，確信賊人是從這裡進來的。

  在門口站了半天的白芷推門進來，「趙嬤嬤怎麼起得這麼早？早知你來照料小姐，我就不起來，多躺一會了。」

  趙嬤嬤眯眼打量著白芷，分明只有一門之隔，睡得再實也能感知到裡面的動靜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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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個丫頭與賊人串通好了，還是這事由來已久？

  白芷裝作沒有發現趙嬤嬤的視線，她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宋知窈的額頭，「幸好小姐燒已經退了，也不枉費昨晚一番折騰。」

  白芷語氣疲憊道：「趙嬤嬤你昨晚睡得遲可能不知道，昨晚小姐醒來了，我給她把白粥餵下不久，她就開始吐了，可給我好一番折騰，你瞧，屋子裡味道這麼重。」

  「趙嬤嬤，既然你站在窗邊，不如把窗戶打開吧。昨日我擔心小姐受涼加重，沒敢把窗戶完全打開，誰知早上一來，窗戶居然被風吹合上了，難怪屋子裡味道這麼重，幸好小姐還沒醒來，不然肯定要責罵我。」

  白芷說完也不去看趙嬤嬤的臉色，重新打了盆水來就要給宋知窈擦身體，除過手和臉上以外，她又拉開了宋知窈的衣領，神色無恙地替她擦著，途中打了無數個哈欠。

  周氏這些年身體很好，從未嘔吐過，趙嬤嬤已經忘記了嘔吐物是什麼味兒了，經白芷提起，她才想起嘔吐物似乎就是鼻子中的味道。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趙嬤嬤樂呵呵地將窗戶打開，「小姐恢復了就好。」

  她狀似不經意間問，「白芷姑娘昨夜什麼時候歇息的？瞧你這精神頭好似不大好的樣子。」

  上鉤了。

  白芷心裡一喜，將慌亂間準備好的答案說出來，「昨夜小姐吐過之後，我又怕她再吐，到時候卡了嗓子，呼吸不暢，身邊又沒有個人那就麻煩了，所以一直守到天色將明才睡。」

  夏日晝長夜短，天色將明也就是卯時一刻左右，這會趙嬤嬤還沒起床。

  趙嬤嬤道：「真是苦了你了，一天兩夜都沒怎麼睡覺了。」

  白芷道：「只要小姐能好起來，這些算什麼？說出來也不怕趙嬤嬤你指責……」

  見白芷似乎是有難言之隱，趙嬤嬤心中一動，「怎麼了？」

  「昨日我實在是有些昏睡，給小姐擦身體時，竟然一頭栽倒了下去，摔在小姐身上，小姐皮膚嬌嫩，竟被我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若不是小姐還昏睡著，以她對自己皮膚的愛惜程度，肯定要好一頓罰我。」

  顧清無這次留下的痕跡很輕，雖然也是紅痕，但沒有淤點，看起來與不小心劃到一樣。

  原來是這樣。

  趙嬤嬤鬆了口氣，脾氣也緩和了多，「小姐脾氣是個緩和的，她若是醒來，知道你為她做了這麼多事，肯定不會責怪你。」

  「好了，這裡有我照料，白前白薇那倆丫頭估計一會兒就醒，你先去睡一覺，好好休息吧。」

  白芷有些猶豫，她不知道顧清無有沒有給宋知窈的身體上留下可疑的痕跡，若是趙嬤嬤一會兒主動給宋知窈擦身體……

  白芷道：「我還是守在這裡吧，等小姐一會兒醒了，若沒有別的事吩咐我，我再去睡。」

  生怕趙嬤嬤又要懷疑，白芷補充，「趙嬤嬤你是府上的老人了，伺候了夫人一輩子，勞苦功高，小姐知道夫人派您來是提點她，怎麼好意思讓你做事？這也太沒規矩了點。」

  「白前白薇都是新來的，還沒有近小姐身伺候過，不知道小姐都喜好些什麼，不如我用起來趁手。」

  趙嬤嬤心下大為感動，還想再勸，但見白芷決心已定，也不再阻撓。

  直到日上中天時宋知窈才醒，白芷昨夜睡在外間，聽著屋子裡的動靜並沒有睡得太踏實，如今趙嬤嬤又開始催促，她便放心去睡。

  白芷剛走，宋知窈用飯的間隙，得知宋知窈醒來的周氏趕來探望。

  周氏看了眼晾在床頭的藥碗，眉頭微不可聞皺了一瞬，面上嚴肅，「以後出門記得多穿一點衣服，可別讓自己病成這個樣子，讓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擔心。」

  白芷抿唇，十分乖順，「讓姨母掛念了。」

  「知道就好。」

  周氏道：「昨日你高燒不醒，普通的大夫沒能看出你的病情，所以我給太醫院院使路大人遞了信，路老大人臨時被召進皇宮，無法親自前來，所以是他的獨子路淮山路公子來為你診治的。」

  「路公子年紀雖輕，醫術頗有其父之風，他只是看了你一眼就診斷出了你的病情，並開了藥。」

  周氏說話間打量著宋知窈，既然宋知窈中意路淮山，她又瞧那個路淮山也是個有前途的，不如多說路淮山兩句好話。

  宋知窈道：「路淮山？」

  竟然是他？

  先是哥哥的手接著又治好她，宋知窈對路淮山充滿了感激之情。

  周氏眉頭一松，看來她確實是對路淮山有好感的，不是為了應付她隨便挑出來的一個人。

  先前的擔憂此刻飛到了九天雲外，周氏道：「等你病好了，我就安排你與路公子見面，若是沒有意外的話，就將此事寫信告知宋家父母，你們的婚事就可以定下了。」

  婚事？

  與路淮山？

  宋知窈大驚，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失聲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