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當真要與我斷絕往來？」

  「啪——」

  感受到臉上傳來的疼痛，顧遠不敢置信地看向宋知窈，只見她面如冷霜，眼含怒火，「二表哥，慎言。」

  白芷怒氣沖沖的將懷中的包袱重重摔到顧遠身上，「二公子，這是你以前送給我家小姐的東西，全在這裡了，也麻煩二公子將我家小姐送給你的東西全都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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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動作毫不客氣，顧遠被她撞得一個趔趄，後退了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顧遠抱著懷中的包袱，直到這一刻他才對宋知窈說的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有了真切的感受，他難以置信道：「知窈，你當真要與我斷絕往來？」

  他篤定了宋知窈不會主動離開，宋知窈出身早已破敗的宋家，自己是她能攀附到的身份最尊貴的人，她怎麼可能捨得離開？

  至於說的平淡生活，不過是她抓緊自己的手段罷了。

  面對宋知窈堅定的眼神，顧遠咬牙道：「你別後悔！」

  他等著宋知窈後悔。

  宋知窈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地面，她從未想過自己與顧遠會走到今天這番田地。

  白芷為宋知窈端來一杯茶，「小姐，你別傷心，顧二公子本來就不適合你。」

  「今日你才從大理寺回來，他不關心公子在牢中的情形如何了，先前你去找他幫忙時，他只說幫不上你，絲毫不動用自己的關係幫你尋找解決的方法，冷眼旁觀你焦頭爛額，逼得你不得不求到……」

  察覺到宋知窈神色異樣，白芷閉了嘴。

  顧遠生母雖說是婢女，可畢竟是鎮國公府上的公子，除了沒有像顧清無一樣繼承爵位外，在外人眼裡與鎮國公府的嫡子沒有區別。

  白芷越想越覺得不忿，她冷哼道：「他一味只提你瞧不起他，提自己的出身，可是小姐你什麼時候看不起他過？分明是他自己樣樣比不過別人，無能狂怒罷了。」

  「小姐，他分明從未將你放在心上過。」

  白芷都能看出來的事，宋知窈又如何能感覺不到？只是她一直都不願意相信，昔日少年將糕點興沖沖給她端來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宋知窈對著白芷搖搖頭，「白芷，不要再說了，你收拾一下，我們午飯後出去一趟。」

  既然都已經過去，那就不要再提及，不過是徒增煩惱。

  眼下兄長的事最重要，她得出去找當日與兄長一同喝酒的人查探一番，看看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宋知窈這張臉在，女兒身出去過於引人注目，宋知窈讓白芷從兄長的衣櫥內找了兩件男裝，二人換上後從鎮國公府的後門出去。

  宋知書畢竟是男子，身形寬闊，他的衣服穿在身材嬌小的兩個少女身上屬實有些寬大，白芷對此有先見之明，特意描粗了二人的眉，又在鼻子和嘴巴中間的人中部位，也就是上巴塗了些許黑粉。

  這麼一來，面容稚嫩的二人看起來像是還未長成的少年，走在街上像是偷穿兄長衣服出來玩的孩子，最多只會引起旁人低笑兩聲，不會過多引起關注。

  既然大理寺的人遮遮掩掩，那她就親自查清兄長一事的真相，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事發時在場的都有什麼人。

  兄長一心讀書，往來的朋友並不多，能讓他與之一同喝酒的朋友更是寥寥無幾，宋知窈很快鎖定了一個人的名字：江水盛。

  他與兄長同為舉人，也都是今年參與會試的學子，宋知窈懷疑，此人很有可能就在事發現場，目睹了所有真相。

  宋知窈依稀記得此人平民百姓出身，家住城南的杏花坊。

  二人並不識路，也沒有多餘的銀錢命人帶路，一路問到杏花坊已經花費了大量時間。

  白芷用袖子擦著額頭的汗，「幸好咱們今天來找的是個舉人，不是什麼別的販夫走卒，要好找許多。」

  讀書是一件很耗費錢力的事情，因而平頭百姓家很少有人讀書，考中個秀才已經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更別提比秀才還難考的舉人，一旦考中，名聲會響徹十里八鄉。

  有人終其一生也只是個秀才，像宋知書這樣還不及弱冠便已得了舉人的少之又少，在世家貴族中也屈指一數。

  因而宋知窈剛對路人報出江水盛的名字，路人便道：「你說的是江舉人啊？他就住在這條街往下走最後一戶人家裡。」

  等白芷和宋知窈二人道過謝後，路人看著她們遠去的身影搖搖頭，低聲嘟囔，「還是讀書好啊，每天找江舉人的源源不斷，最近尤其的多，想必是會考結果即將出來了，而那些大人物都來示好了。」

  「這江母算是苦盡甘來了。」

  長街盡頭的人家門窗緊閉著，宋知窈和白芷對視一眼，白芷授意，上前敲響江水盛家的門。

  一個蒼老的女聲從門後傳來，「誰啊。」

  「請問江舉人在嗎？」

  「不在。」

  「江舉人去哪裡了，什麼時候歸來？」

  「我也不知道，他有好些日子沒回來了。」

  作為參與會考的考生，這個時間段的江水盛不應該在家等著結果嗎？宋知窈皺眉，她出聲詢問，「老人家，您與江舉人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母親。」

  「他離開數日沒有蹤跡嗎？」

  江水盛的母親始終沒有打開門，「沒有，你們回去吧，過些日子來找他。」

  宋知窈眸光微沉，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她裝作沒有聽懂江母的驅趕之意，突然問到：「江舉人失蹤數日，您沒有報官嗎？」

  失蹤三日起便可去衙門報官，衙門便會幫著找人。

  「報什麼官？」

  按照江母的說法，江水盛失蹤數日沒有蹤跡，作為一個母親，難道不應該擔心自己兒子去了什麼地方嗎？

  除非江水盛根本沒有失蹤！

  宋知窈道：「若是老人家您不方便報官的話，我和同伴可以代你報官。」

  「已經報過了，衙門讓我們等消息，你們回去吧。」

  話風變得如此之快，宋知窈穩了穩心神，若先前尋找江水盛只是病急亂投醫，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江水盛肯定知曉哥哥一事的內情。

  「江舉人在嗎？我是宋知書的妹……」

  江母突然怒喝：「滾！」

  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此後屋內便沒了聲音，宋知窈和白芷費盡口舌也沒得到裡面的回應。

  直到傍晚，宋知窈和白芷打算明日再來。

  誰知剛轉過身，眼前一黑，宋知窈頓時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