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解藥
2024-05-06 06:00:44
作者: 霽飛雪
可是,他也知道,梅思暖怕冷,這南陵國此時已然到了寒冷的冬季,早晨深夜都會結霜結凍,以她的性子,自然不會此時來這地方的,何況,南陵國的生意並不是很大,她沒有必要親自來,其實,以前她也不是親自來,她手底下的四個死忠男人,哪一個來都能撐的了局面。
所以,蘭謙協是知道她來的目的。
是她偷偷放了自己,不然,那冰玉寒鐵索,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
可是,他並沒有告訴她一聲,就偷偷逃了——
她大概是覺得他不夠義氣,想找他興師問罪了吧?亦或者……
蘭謙協眼眶裡突然澀起來,想起自己當眾撕毀婚約,那女子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譏笑與隱藏的悲傷,心裡又是一陣惱。
明明,她愛的人該是大哥,可是,卻又對他這樣?
他悔婚,不是正合他意嗎?
他離開大理,不做大理城主,讓大哥來做,他們不就是天作之合的一對麼?
又何苦千里迢迢來尋他?
「笨女人。」視線朝前方望了一眼,發現陳奕回的馬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額之中,蘭謙協咬牙低咒了一句,也不知是說顧清兮還是梅思暖。
但,策馬追趕了幾步,蘭謙協卻突然掉轉馬頭,朝賀廉鈞的方向奔了去。
……
清水縣郊外的一處宅院裡,燈火輝煌,賀雪月坐在大廳里,聽著探子的回報,手裡的果盤嗖的就砸到了地上。
「解藥?」這麼快就配出了解藥?
猛然一拍桌子,賀雪月站起了身,腳邊兩個捶腿的男人也跟著站了起來,看著她盛怒的模樣,乖乖的侍立一側,大氣兒不敢出一聲。
「哼,本公主倒小瞧了她。」她冷然一笑,心底對顧清兮更是恨到了極點。
這小賤人,天生貌美,勾的男人一個個的對她魂不守舍,更可惡的是,她還懂醫術,一次又一次的破壞她的計劃。
「公主,接下來怎麼辦?」底下跪著的探子問道。
「怎麼辦?」賀雪月被這話問的一氣,抬腳就朝那探子的心口踹了過去,「本公主還想知道怎麼辦呢?給我滾。」
「是。」那探子忍住心口的一口血,恭敬的往後退,卻在退到門邊時,又被叫了回來,「站住。」
「公主——」
「你過來。」賀雪月腦子一轉,陰測測的笑了,隨後,對他低聲交代了一番。
這廂,探子一走,那邊上伺候的兩個男人連忙湊了過來,一人捶肩,一人揉著胳膊,「公主,您都快坐一夜了,瞧瞧,天都快亮了,讓奴才兩個伺候公主歇下吧。」
賀雪月正想著對策,被這兩個外表俊美的男人這一包抄,頓時身子就有些軟,但一雙美目看他們二人一眼,心底無辜又氣起來。
一人一巴掌打了下去,「滾,不長眼的蠢貨,沒見本公主正心煩著嗎?」
那兩人捂著臉頰,委委屈屈的就跪在了一旁。
賀雪月越瞧著越覺得惱火,抬腳就踢了過去,「滾,本公主讓你們滾,聽見沒有?」
那兩個男人嚇的連忙起身,屁滾尿流的跑了。
這邊,賀雪月看著他們狼狽的背影,忍不住冷笑起來,口裡連連叫道,「蠢貨,蠢貨,就這樣也配是個男人?」
可是,伺候他的男人,若真的像個男人,她會用一切手段折磨的他最終向自己臣服卑躬屈膝的不像個男人。
一等他們不像個男人,她便又瞧不上他們。
突然的,她腦海里閃過陳奕飛那俊朗冷峻的面龐,心底冷笑,遲早,遲早有一天,她也會讓這個油鹽不進的男人匍匐在她腳下,求她恩寵。
……
等顧清兮等人走了,賀廉鈞親自監督底下的工作。
可沒一會兒,蘭謙協竟然策馬回來了。
「怎麼回事?」賀廉鈞雙瞳一縮,本能的認為是不是他們出事了,所以蘭謙協才折回。
蘭謙協連馬都沒下,直接道,「三殿下,本公子突然有事,還望你能知會小乖一聲,就說:我走了。」
「走?」賀廉鈞正自疑惑,那蘭謙協卻駕著馬跑了。
「殿下,殿下,不好了——」突然,一道慌亂的叫喊聲傳了過來,賀廉鈞再無暇想其他,連忙發問,「何事?」
「東莊死人了,據說是喝了那水井裡的水。」那跑過來的侍衛急切回道。
「什麼?」賀廉鈞想都沒想,立刻上馬,「快帶本王去看看。」
「是。」
東莊離這個村子不足三里,所以,騎馬很快就到了。
天色還未亮,但村民們卻已經舉著火把,圍在了村口。
賀廉鈞下馬,由侍衛揮散人群,「讓開,讓開……」
這些村民不知賀廉鈞究竟是何人,但能帶著一般官兵,自然是個當官的,因此,他一來,就有人圍上來道,「大人,您可得做主啊,二狗子是喝了井裡的水死的。可我們聽說這井裡的水有毒,還能傳染……所以,我們想把二狗子的屍體燒了,免的害了全村的人。可是,二狗子的娘死活不同意,還咬人。」
「去去去,大人自有定斷,你們快散開。」貼身的侍衛是跟慣了賀廉鈞的,知道他不喜被人碰觸,連忙趁那幾個人還沒碰到主子的衣服時,大刀一抽,喝退了幾人。
這邊,那二狗子娘聽聞有大人來了,也是嚇了一跳,轉而,卻撲在了兒子的屍體上,死死的護著,一邊還哭叫道,「不能燒不能燒啊,我兒他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啊,你們不能燒了他啊。」
「大嬸子,二狗子他已經死了,得瘟疫死的,不燒了他咱們都活不了啊。」有人又勸著。
「是啊,你想讓咱們村的人都跟他一樣的死掉嗎?張柳氏,咱們可都是住了十幾年的鄰居,你最好乖乖讓開,不然,可別怪我們不講情面——」
說著,竟有幾個年輕小伙上前就要搶人。
「住手。」一官兵冷喝了一聲,隨後恭敬的對賀廉鈞道,「主子,您看……」
賀廉鈞站在屍體邊,眯眼望去,只覺得此人的症狀,不像顧清兮說的中了那什麼瘟疫之毒的症狀,況且,這瘟疫一說只有他與顧清兮等人知曉,這些村民是如何得知的?
「燒了他,燒了他……」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其他人也立刻跟著起鬨的喊著,那火把一舉一舉的,火熱的光很是刺眼。
「不要,你們要燒了他,乾脆連我老婆子也一起燒死算了。」
賀廉鈞冷銳的目光朝嚷嚷的人群掃了一眼,冷聲問,「誰告訴你們他是得了瘟疫死的?好端端的又如何會得了瘟疫?」
不知是他冰冷的語氣,還是他身上那與生俱來的尊貴與氣度,竟讓吵鬧的人們一下子全都安靜了下來,目光紛紛朝這個他們剛才還未來得及看的男人身上。
「說,是誰告訴你們,他得了瘟疫?」賀廉鈞一手背後,一手指著地上的屍體。
「啊……」有人一愣,連忙道,「他就是得了瘟疫,不然怎麼會死,還有,這井裡的水被人下了毒,那毒會傳染,那不就是瘟疫嗎?大人,您快點燒了他吧,不然,咱們都要被傳染上的。」
「井水被人下了毒?誰告訴你的。」賀廉鈞冷冷一笑,隨後,問邊上的侍衛,解藥可都灑下了,侍衛點頭,他這才吩咐人從井裡打了一桶水上來,親自舀了一瓢,當著村民的面,喝了兩口。
「大人,這水有毒……」有人試圖阻止,這麼美的男人要是死了多可惜啊。
可是,不容阻止,賀廉鈞卻將小半瓢的水喝了個乾淨,面色卻無半點異樣,「你們看我有事嗎?」
「這——」村民們開始議論紛紛,「不是說有毒嗎?為何這位大人沒事?」
「可是,是那個人告訴我的,而且,二狗子就是喝了裡面的水死的。」
「這是怎麼回事?」
賀廉鈞卻已經懶的理會村民,命侍衛找來一名仵作,當場驗屍。
驗屍的結果很快出來,這二狗子不是毒發身亡,卻系被害身亡。
「被害身亡?」二狗子娘一聽自己兒子是被害身亡,頓時呼天搶地的哭起來,「哪個天殺的,竟然要害我兒啊,大人,一定要替民婦做主啊——」
底下村民也有疑惑,「可是,我們檢查過了,二狗子身上一處傷都沒有,只有嘴唇青紫,眼睛裡耳朵里都流血,這不是中毒是什麼?」
賀廉鈞朝仵作使了個眼色,那仵作立刻恭敬回道,「回主子,此人傷在頭部,因頭髮遮擋,是以很難發現。」
「頭上?那就更不可能了,二狗子的頭我們也見過了,沒有破沒有腫,也沒有流血……」
仵作不等眾人說完,便又走到屍體邊上,蹲下、身子,用專業的器具,撥開死者的頭髮,自他發頂間抽出了一根血跡斑斑的鐵定。
「啊?」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二狗子娘差點哭死過去,「誰這麼殘忍,竟然向我兒頭上扎釘子,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