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沒心沒肺的女人

  好好的哭什麼？莫不是真當她……

  一絲絲的感動，緩緩注入心田。

  顧清兮揚著小腦袋，揶揄的望著他，彎唇淺笑，「你弄撒了我一筐藥材，要怎麼賠？」

  陳奕回一愣，都這種時候，還能笑的出來？

  真是個沒心沒肺又沒心肝的女人！

  「傻瓜，你怎麼這麼傻？」陳奕回難過的又將她的頭摁向懷裡，心思亂極了，卻是連一句質問的話也問不出來，要怎麼辦？

  「小姐。」

  「姐姐。」

  紅枝拎起地上的小竹筐，顧清兮挪到姐姐邊上，小手緊緊的拽起她的衣角，仰著頭巴巴的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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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回。」難道奕回喜歡上了顧清兮？陳元心驚的望著這一幕。

  大太太更是詫異的不行，不是被凌辱了一夜嗎？為何顧清兮看起來還是這般清靈絕俗，就像沒事人一樣？

  「小姐，你沒事吧？」紅枝在旁撅著嘴，委屈的哭道，「你去哪兒了？他們……他們都說你——」

  「說我什麼？」顧清兮兩指在陳奕回手腕上，狠狠一掐，陳奕回吃痛的鬆了手，她忙離了他的懷抱，然後拉著紅枝，「怎麼的？好好哭什麼？」

  「我——」紅枝眼睛通紅的看了看眾人，最後目光落向大太太身上。

  「哦，大伯母。」顧清兮也不等她說，直接從紅枝手裡拿過小竹籃，將裡面的幾味草藥拿出來給大太太看，「清兮聽聞大伯母每逢入春，便會腰酸腿疼，恰好，昨兒上璞己寺時，清兮發現這附近山中，有好多藥材，看，這是太陽草，若與大米、糯米、小麥、玉米等共同發酵釀製成酒，長期飲用的話，對您的腰和腿都有好處呢。」

  大太太面色紫漲，望著顧清兮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姐一早是去了山上採藥？」紅枝恍如大悟。

  「不然還要等晚上去麼？」顧清兮笑睨了她一眼，然後對大太太說，「清兮才去了伯母房裡，還去了禪房，都沒找見人，找了半天，原來都在這兒呢。」

  說著，她笑著望了望四周，好似突然發現這麼多人，也突然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似的，那純真甜美的笑緩緩凝在唇角，她愕然，「怎……怎麼了？是清兮回來晚了嗎？」

  「你？你沒事？」大太太眼珠子都要凸出了，目光在顧清兮身上不住打量著，恨不能剝光她的衣服，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我？」顧清兮也朝自己身上看著，隨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抬了抬袖子，「不小心被荊棘劃破了，無礙的。」

  「顧妹妹，你回來就好了。」陳韻屏這時，也起身走到顧清兮邊上，握著她的胳膊，看到她袖子上的一道刮痕，笑道，「等會讓小蓮幫你縫縫。」

  「嗯，多謝三姐姐。」顧清兮笑顏如花。

  陳奕回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這時，也覺察到了不對勁，伸手就將顧清兮拉了過來，「丫頭，你……」但話到嘴邊，又有些說不出口。

  「小姐，他們說你與人私通苟合。」還是紅枝嘴快的喊了出來。

  這一喊，所有人都愣了。

  除了徐嬤嬤之外，其他人皆是見鬼了一樣，怎麼會呢？早上見到的根本不是這個姑娘呀。

  眾人錯愕之時，陳奕回已經將地上裝死的顧三，一把提了起來，指著顧清兮，「跟你私通的人是她？」

  「你？」顧清兮頓時羞惱交加，面色通紅，雙眸惡狠狠瞪著陳奕回。

  那顧三剛才被陳奕回一通折騰，昏昏沉沉的又趴在地上半天，沒有半個人睬他，此刻，又猛然被人提溜起來，胳膊上又傳來鑽心的痛來，他止不住的哀嚎求饒，「爺，求你饒了小的吧，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混帳。」陳奕回一掌捏住顧三的臉，強行的逼他看著顧清兮，「與你私通的人可是她？」

  這一眼，讓顧三那雙渾濁的眼陡然一亮，好標緻的小女娃。

  但卻不是昨晚的那個。

  不過，昨晚那個也不錯。

  「不不不，不是她。」顧三搖頭，雖然被打成了這樣，口裡也不住的求饒著，但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這一次，碰了那麼漂亮的女娃，討了這麼大的便宜，事成之後，還有三千銀子拿，所以，這麼點傷，也只得忍了，大不了，這事過後，再找徐嬤嬤要療傷的藥費好了。

  「不是她？」紅枝冷笑，「那是誰？」

  顧三牙一咬，心一橫，打算死扛到底，「還要老子說多少遍，老子與那顧清兮小娘們是兩情相悅——」

  碰——啊——

  陳奕回聞言，抬腳就朝顧三的臉扇去，只一下，顧三瘦猴般的身子原地轉了數圈，最終跌倒在地，半邊臉紅腫泛紫，口裡有血絲溢出，再一動，哇的又吐出一大口血水，那血水裡還觸目驚心的躺著兩顆大門牙。

  嗚嗚——顧三當即伏地哀號起來，這樁買賣不值啊，那容賤人也沒告訴他，會有這麼個煞神出現啊？

  今天這頓皮肉，比那青龍幫要債的都狠吶。

  不來，再來幾下，他一條小命真就要擱這兒了。

  「他……他——」顧清兮聽顧三剛才那一喊，頓時面色大變，身體幾乎不穩的顫抖著，「他胡說。」

  「我知道。」陳奕回忙走到她身側，扶住她的肩，這一次，聽聞顧三如此肯定的說，他內心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狂喜。

  真真的顧清兮就在眼前，那顧三卻半分不識，還死死的喊著是與顧清兮兩情相悅，這種狗屁之事，還真是夠荒唐，該死，枉他還當真了。

  「可是，他怎麼……」顧清兮雙眸泛紅，就差委屈落淚了。

  陳奕回看的心疼，握著她肩頭的手緊了緊，「別怕，有我。」

  顧清兮暗垂的眼帘不自覺的抬了抬，卻見陳奕回認真而篤定的望著她，旋即，又聽他朗聲道，「父親，空見大師，今兒這事，奕回覺得，倒是蹊蹺的很哪。」

  不止是他，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聽出了事有蹊蹺。

  那無賴顧三口口聲聲說與靈州顧清兮有染，可真正的顧清兮就在眼前而不識，這算什麼？

  惡意陷害嗎？

  大太太一張臉早已慘白的嚇人，她眼神犀利兇狠的看向徐嬤嬤，狗奴才，這麼點小事都沒辦好，竟然讓那顧賤人還能如此美好的站在她眼前，真是該死。

  徐嬤嬤低著頭，暗暗叫苦，實在的，連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呀？

  明明將顧清兮迷暈了送進柴房的，怎麼到了早上，顧清兮卻變成了陳韻惠？

  啊——一想到陳韻惠，徐嬤嬤心頭一顫，差點忘了還有陳韻惠呢。

  這可怎麼好？老爺太太那邊還不知呢。

  徐嬤嬤正自憂心的想死，突然就聽見門口又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

  「爹——」

  眾人視線不由朝門口望去，就見二小姐陳韻惠在丫鬟小翠與金燕的攙扶下，憔悴虛弱的向廳內走來。

  耶，這不就是早上那個小賤人嗎？

  不少香客認了出來，當即便對陳韻惠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真是下賤，還有臉出來？哼，要是我呀，早一根褲腰帶吊死了。」

  「吊死？豈不是便宜她了。」

  「騎木驢，遊街，將那賤貨遊街，看她以後還敢不敢？」

  ……

  在眾人低低的謾罵與嘲諷鄙夷的眼神下，陳韻惠顫顫巍巍的走到陳元跟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道，「爹，你可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爹——」

  一身才換的衣服遮住了她身上的傷，卻遮不住她臉頰上的掐痕和眼裡的痛楚。

  怎麼回事？

  「惠兒這是何故？快起來說話。」陳元疑惑非常，但同時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爹，今天爹要不為女兒做主，女兒也不活了，嗚嗚……」說著，她直接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就嗚嗚的哭了起來，好不悽慘。

  大太太更是驚愕，一絲涼意緩緩爬上了心頭，顧清兮的如常與陳韻惠的反常，讓她不由不聯想到什麼。

  然而——

  不，不是，絕不是那樣的，一定是她想錯了。

  她不住的安慰自己，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發生呢？不會的。

  大太太穩住心神，然後拿出當家主母的溫婉與慈祥來，親自伸手扶陳韻惠，「二姑娘，有什麼話起來說，這裡大庭廣眾的，這樣又跪又哭的，到底不成個體統。」

  「體統？？」若說以往陳韻惠還因為自己的婚事而忌諱大太太，可如今，她遭受了這樣的醜事，她的未來她的婚事，根本就不可能了，所以，對大太太，她越發的恨了，甚至認為，昨夜的事，全是大太太的陰謀。

  她用力甩開大太太的手，紅腫的眼睛射出冷冷的寒芒，如針刺一樣扎向大太太，「這個時候，你還跟我說體統？你這老妖婦，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樣？都是你，都是你——」

  說著，她扶著小翠，艱難的爬起身，然後就撒潑發瘋的朝大太太撞了過去。

  大太太先是被罵的一愣一愣的，然後又被陳韻惠突然撞到了心窩上，痛叫一聲，整個人竟腳步不穩的摔了個四仰八叉。

  陳元簡直有些傻眼了，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家子這麼鬧了起來，先是陳奕回，接著又是陳韻惠，還有沒有將他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裡。

  「惠兒，放肆。」陳元上前，一把揪住了還要上前扑打的陳韻惠，真是混帳，他的臉今天算是徹底丟盡了。

  「爹。」陳韻惠不依，手指顫抖的指著大太太，此刻她被徐嬤嬤扶了起來，衣衫不整，髮絲凌亂，那一根飛鳳銜珠的金步搖也摔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