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受罪的是你

2024-05-06 05:50:27 作者: 霽飛雪

  「嗚嗚嗚……」嘴被堵住,陳韻姚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一雙要吃人的眼睛。

  顧清兮懶的再看她一眼,而是雙眸四下一掃,目光最後落在了一處紅木柜子上,幾層格子間擺放了不少的名貴瓷器玉器,但唯一一件,在柜子底下,那個色澤有些暗淡,年代有些久遠的暗褐色的紫砂壺卻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唯一的一件紫砂壺,與這一柜子的好東西,真是格格不入。

  

  顧清兮笑了,前世,大太太到處放帳,光帳本就做了好幾本,有真的有假的,分別放了幾處。

  而這陳韻姚處,顧清兮感覺定然是真的。

  她走到柜子邊,彎腰拿起紫砂壺,打開蓋子,伸手朝里摸了摸,帳本什麼的沒有,倒摸到了一份借據。

  展開細看完之後,顧清兮冷然一笑,將借據揣進了懷裡,又將紫砂壺放到了原處。

  床上,陳韻姚被那核桃噎的直犯白眼,那口水唾液順著嘴角一直流到了脖子上,她拼命的用舌頭頂著,想將核桃頂出去。

  顧清兮見狀,也不阻攔,只忙活自己的。

  很快,她倒是在柜子的一個小隔層里,找到了一本帳本,大致一翻,便銘記於心,同時心中瞭然,怪不得陳元這些年平步青雲,這打點的銀子花的跟流水似的。

  只是,這麼多的銀兩,他們從哪兒來的?

  陳元原本布衣一個,沒名沒錢,而大太太,雖然帶了嫁妝來,可那些嫁妝大部分都是死物,何況還都擺在庫里呢,而帳上這些可都是現銀呀。

  顧清兮心中帶著疑惑,將這一本帳全部看完,然後又放到了原處,將隔板蓋好。

  「唔唔唔——」陳韻姚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容易將核桃吐了出去,讓她費了太多的力,以至於想罵顧清兮都沒力氣了。

  顧清兮扭頭看了她一眼,笑道,「喲,舌頭力氣挺大嘛,再來一個試試。」

  說著,又走到桌子邊,去挑核桃,「這次放兩個,看你還能不能吐出來。」

  「你?」陳韻姚驚駭的瞪著她手裡的核桃,一臉驚恐,「小賤人,你要敢放,明天我一定要讓母親殺了你。」

  「殺我?哼,你當大伯母是白痴呀,殺人那可是要償命的。」顧清兮嗤笑道,手裡的兩個核桃握的咯咯響。

  「我說的是真的。」看顧清兮真舉著核桃要來的時候,陳韻姚縮著脖子大喊起來。

  「哦?是嗎?我不信。」顧清兮卻是淡淡的笑,「大伯母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殺人?哼,可見你唬我呢。」

  說罷,顧清兮一彎腰,作勢要將核桃塞進她嘴裡。

  陳韻姚嚇的尖叫,身子本能的想往床里挪,一邊還大喊著,「真的真的,以前跟我娘的丫鬟金鎖,就是被娘打死的,還有四姨娘——」

  「什麼?」顧清兮表示懷疑。

  陳韻姚見她沒動,以為自己的話起了效,便冷笑道,「我可警告你,別惹我,不然,我娘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說丫鬟還有四姨娘都是大太太殺的?」顧清兮也搖頭,哼笑著,「你嚇我可沒用,那丫鬟是誰,我不知道,但四姨娘明明是病死的。」

  「哼。」陳韻姚鄙夷的看了顧清兮一眼,冷笑道,「那金鎖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便想勾引我爹,結果被娘尋了個不是攆出了府,你知道嗎?她剛一出府,就被我娘指使的人,擄到荒郊野外給輪死了。還有四姨娘,什麼病死的?那是我娘下的藥,誰叫她天天狐媚的妖精似的,自從她來到府里,爹就再沒到過娘的房裡,哼。」

  「哦。」顧清兮輕輕哼了聲,倒真將核桃丟到了地上。

  陳韻姚見狀,得瑟的笑了,眼裡又流露慣有的驕橫之色,「所以,小賤人,你識相點,若你肯磕頭對我道歉,然後將我身上的污穢舔乾淨了,本小姐或許可以讓我娘饒你一條賤命。」

  顧清兮卻是直接轉身,將牆壁上掛著的一展小宮燈取下,然後拿下裡面的蠟燭。

  「喂,聽見了嗎?不想死的話,就乖乖磕頭認錯,就說你下賤,你娘也下賤,你們全家都下賤,求本小姐高抬貴手……啊,你幹什麼?」

  陳韻姚正罵的得意,冷不防顧清兮突然到了床邊,手裡正舉著一根燃燒著的蠟燭,那暈黃的燭火,在她眼前跳躍,格外刺目。

  「快拿開,要是燙著了本小姐……」

  「噓,別叫。」顧清兮卻將一滴滾燙的燭油滴到了陳韻姚的額頭,然後,趁著燭油未硬之時,將整隻蠟燭放了上去。

  「小賤人,你幹什麼?」陳韻姚嚇的臉色大變,一雙眼睛驚懼的往上瞟著,本來小小的燭火在她眼裡瞬間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焰,似乎馬上就要將她燒死一樣。

  「別動,也別叫。」顧清兮將手指放在唇邊,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滿意的看著陳韻姚額頭上點著的蠟燭,繼續道,「不然,這蠟燭倒了,受罪的可是你。倒在前面,你的臉會被燒,倒到後面,你身上唯一還算完好的頭髮,可就會被燒完了哦。」

  一團陰影罩了下來,陳韻姚嚇的尖叫,「啊,你要幹什麼?小賤人,快拿開,要是燙著了本小姐……」

  「噓,別叫。」顧清兮皺皺眉,漆黑如夜的眼睛裡,滿是不悅,「妹妹我還從沒殺過人,倒不介意讓你成為第一個。」

  那低低的話語,就像一雙無情的大手,兇狠的扼住了陳韻姚的脖子,瞬間,她只感覺喉嚨發乾發悶,別說叫喊,就連呼吸都很困難。

  她驚恐的盯著顧清兮,看她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正將一滴滴滾燙的燭油滴到了她的額頭,一路向下,雖不是很燙,但顧清兮的這種行為,卻讓她心底發涼,全身緊繃的就跟一張弦似的。

  她嚇的又想尖叫,可是,嘶喊到嗓子眼裡,卻怎麼也出不來,最後只變成嗚嗚咽咽,有如低泣一般,「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聽說過點天燈嗎?」顧清兮稍稍直了直身子,火紅的燭光在她清麗小臉上投下了一片模糊的陰影,讓她的眼神看起來幽深的深不可測,卻沒有一絲的溫度。

  陳韻姚心下一顫,點天燈,她是知道的,小時候聽人說過,那是荒蠻異族的一種殺人的酷刑,把人渾身上下用類似塑料的東西纏緊,蘸上煤油再把人倒過來點著,直到燒完,很慘很慘。

  三魂猶如被人抽走了一般,陳韻姚整個身子瞬間虛軟無力的癱了下來,「不,不……」下身似乎有一股熱流湧出,一股惡臭夾著某種騷熱的氣味,很快充斥開來。

  顧清兮瞬間直起身子,站在床頭,面無表情的望著她,輕聲問,「害怕?」

  「你?」陳韻姚嚇的尿了出來,從未如此狼狽與屈辱過,此刻,她真恨不得扒了顧清兮的皮,但奈何她全身被縛,根本不是顧清兮的對手。

  「顧妹妹,別鬧了,好嗎?姐姐錯了,姐姐跟你道歉,行嗎?」她努力壓下心中所有的恨意,只希望能安然度過今晚,只要過了今晚,她就可以找人求助,到時候,她一定要將顧清兮這賤人,大卸八塊,哦,不,還要剜了她的眼睛,割了她的口鼻,然後,屍體丟到野外餵野狗。

  顧清兮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眼底那深藏著的歹毒恨意,冷冷搖頭,「不好。」

  陳韻姚整個人瞬間呆住,一股森寒的氣息沿著腳底心一路急竄到了頭頂,似乎,連每一根頭髮絲都驚懼的豎了起來。

  顧清兮,她就是一瘋子,變態……

  「你,你不能,你要是敢殺我,我娘不會放過你的,還我大哥,他不會娶你的,他們……」

  「你以為我會在乎?」顧清兮面露一絲譏誚,深深一嘆,又道,「何況,我既想殺你,又怎麼會讓他們知曉?」

  陳韻姚心驚,腦子裡一片混亂,「不,別殺我,我不想死——」

  「不過,你既不喜點天燈,那我用刀如何?」顧清兮一副商量的語氣,卻不等她回答,徑直去找刀,然而,找了半天,卻只在抽屜里找了把剪子。

  她將剪子在陳韻姚眼前晃了兩晃,滿是歉意道,「沒有刀,大姐姐就將就一下吧,這個也快的,我只要剪破你的喉嚨,應該不需要多久,你就會脫離痛苦了。」

  「不,不要,來人啦,殺人啦,來人啦——」剪刀還沒上前,陳韻姚似乎已經能感覺到,那鋒利寒涼的尖峰剪破自己喉嚨的疼痛了,她嚇的尖叫,身體不住的在繩索下扭動掙扎著,一張本就看不出人樣的小臉,再被淚水鼻涕一糊,越發沒法看了。

  顧清兮卻舉著剪刀,一臉平靜的望著她,直等她喊的聲嘶力竭,直等她喊到絕望,也沒人來的時候,方搖頭嘆息著,「怎麼樣?沒人來吧?我早讓你別叫的,多省點力氣,黃泉路上,也能走的輕鬆一些,不是?」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陳韻姚沙啞著聲音,雙眸驚恐的望著她。

  顧清兮苦笑,「這個世上,沒有誰是想死的,除非——」被逼無奈,就像她。

  陳韻姚不住的搖頭,生怕顧清兮會撲過來,「顧妹妹,求求你,放過我,以後我再也不罵你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妹妹大人有大量……」

  「妹妹?」顧清兮揚了揚眉,「我娘若聽到了你這話,只怕會從墳墓氣的爬出來,她何時生過你這般讓人作嘔的女兒?」

  陳韻姚聽言,忙又搖頭,「我說錯了,我該死,我……我是醜八怪,我下賤,我是小賤人,我不該冒犯您的,求求您,看在大哥的份上,饒了我吧。我發誓,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聽話,再不會為難你的。」

  「你哥?」顧清兮眸中寒芒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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