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疑似奸人漏洞出（二）

  「嗯，等我有需要的時候我再找你。」白婉瓷點了點頭，「好啦，忙了這麼久，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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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屬下告退。」陳阿強得了白婉瓷的指令，便退了下去。

  陳阿強離開後，白婉瓷的臉上便立刻浮現出了一抹凝重之色，從與他的對話之中得以看出，他的心思絕非尋常。

  此人心思縝密，且不容易上鉤，這敦厚樸實的模樣，或許只是他偽裝出來的外表，而他的內心，好似遠遠比自己所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次日，白婉瓷剛剛來到玉蘅春，便立刻去見了趙經理。

  「趙叔，快進來。」白婉瓷到了倉庫中，並將門鎖了上，壓低了聲音：「我讓陳阿強去進購的那一批高嶺土，他已經帶了回來，趙叔我們快瞧瞧，這一批高嶺土是否還存在著那些問題？」

  「好，我看看。」趙叔蹲下了身，將放在地上的那一袋子高嶺土打了開，從中粘了一點在手指尖，仔細地檢查著。

  看著看著他的臉色，他便立刻凝重了起來，站起身來，肅聲對白婉瓷道：「小姐，這的確不是正常的高嶺土。」

  「是嗎？」白婉瓷眉心緊蹙，提起了神，「我剛剛查了一下就覺著不太正常，你也覺著這高嶺土有問題？」

  「是的，沒有錯。」趙叔慎聲而道：「和之前檢查出來的那一批高嶺土一樣，都混雜了一些，不易叫人察覺的青石土在其中。」

  「他們把青石土與高嶺土混雜的恰到好處，若非是懂行之人，也難以從中辨別出其中的差別，是足夠以假亂真的。」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白婉瓷緊緊握住了拳頭，咬著牙關而道：「我早就覺著他有所異樣，看來果然是他從中動了手腳。」

  「此人表面上裝作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心思竟然如此深沉奸惡，玉蘅春都已經被他害成了這個模樣，他還不罷手，看來他們想徹底把玉蘅春打垮。」

  「這個人絕對不會簡單，想必是有人背後指使他這麼做的。」趙叔神色也十分凝重，並對白婉瓷說道：「我已經派人盯著這個陳阿強了，底下的人和我說，他是去了城南的雜貨公司進購的原材料。」

  「那雜貨公司是一家很大的公司，其中的各種原材料應有盡有，這家公司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除此之外，也沒有發覺他再去過別的地方，有什麼別的行動。」

  「小姐，你同他問這件事情了嗎，在這件事情上，他有沒有心口不一，或者是透露出什麼？」

  「這個倒是沒有。」白婉瓷細細回想了一下，並搖了搖頭，「我也問他了，他和我說的是實話，他說他是到雜貨公司進購來的這一批原材料。」

  「你說他的確去往了雜貨公司，那想必這件事情上他沒有說謊。可你說這家雜貨公司也是正當經營的雜貨公司，那邊也不會故意去做黑心買賣。」

  「那這些混雜均勻的假高嶺土，又將是從何而來的呢？」

  「如此說來，這家雜貨公司也必然有問題。」趙叔細細分析著：「既然他沒有去往別的地方，便將這一批摻假的高嶺土帶了回來，那一定是在這家百貨公司里動了手腳。」

  「回頭我再派人仔細地去查一下那家雜貨公司的板，以及他余職工的底細，去查收他們背後是否有其他人指使。」

  「好。」白婉瓷點頭應下。

  幾天後。

  一切都還是如照常一般的模樣，這幾天，白婉瓷一直在這一邊處理著公司上下的事宜，將之前的生意整頓好後，也沒有再接單新的生意。因此也沒有什麼太多需要去做的活兒，白婉瓷怕那些夥計太勞累，這幾天便讓他們回去休息。

  將那些夥計放回去之後，玉蘅春便也格外安靜，這樣大的公司里，也就只有幾個人在。

  白婉瓷走出了辦公室的門，卻發現陳阿強仍然在大廳中沒有走，「陳阿強？」他走近了幾步，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去查探此人是否是他。

  「小姐。」陳阿強轉過身並恭敬地對白婉瓷俯首示意。

  「你怎麼還在這裡啊？」白婉瓷走過去，朝他問道：「我不是說了嗎？這些天沒有什麼需要做的活，讓你們都先回去休息著，你怎麼沒有走啊？」

  「啊，是這樣的，小姐。」陳阿強的臉上滿是敬意，他的言語之間透著坦誠，「屬下本也沒有什麼事可做，因而就留了下來。」

  「屬下也期待著玉蘅春能夠早日開張，正好屬下留下來，想著能夠幫小姐分擔一些事宜。小姐若有什麼需要做的事情，就交給屬下來做吧，屬下雖然愚鈍，但對小姐吩咐的任務一定會盡心去做。」

  「你倒是有心了！」白婉瓷輕嘆了一聲，嘉許地對他點了點頭，「大家都回去了，就你還願意留下來，可見你對玉蘅春的這份誠心與忠心。」

  「既然你這樣有心，那我又怎麼好把你趕走呢，不如這樣吧，我剛剛燒制了幾個白瓷製品，你來一起幫我看一看？」

  「屬下遵命。」陳阿強立刻應了下來。

  「跟我過來吧。」白婉辭說著，便將他帶到了煉製陶瓷的那間工作室之中。

  「你對玉蘅春是真的很盡心呀。」白婉瓷轉身將工作室的門關了上，如隨意一般的輕嘆了一句，「這個時候誰也不知道玉蘅春能不能夠看到未來，我現在沒有什麼條件也給不了你們多少工錢，這會兒還願意沒有任何條件留下來做活的人，足以可見赤誠之心了。」

  「屬下甘願留下，從未敢有任何奢求。」陳阿強的臉上仍然寫滿了赤誠，「屬下不為工錢，只為玉蘅春能夠重振旗鼓。」

  「只要能夠使玉蘅春恢復如初，這期間，哪怕是受再多的辛苦也是值得的。屬下堅信無論面對著怎樣的困難，玉蘅春總有一天能夠撥開烏雲，見得陽光。」

  白婉瓷輕輕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轉移了過去，「但願這一天能夠早點到來吧，你的這份心意我記得了，等到玉蘅春恢復的那一天，我一定第一時間把你提拔為銷售經理。」

  「你看這是我剛剛燒制好的白瓷。」白婉瓷走到了牆角，從匣缽之中取出了剛練好的幾個白瓷瓶，展示到了陳阿強的面前，「這些東西我也不是很會做，跟著趙叔一塊學著做出了幾個像樣的瓷器。」

  「這些都是用你上次進購來的那些高嶺土燒制而成的，這色澤看起來確實不錯，你瞧著呢？」

  陳阿強望著那兩個小巧的瓷瓶，也只是點著頭：「對於制瓷之類的手藝屬下不懂也不敢胡言亂語，不過單憑外觀來看，這白瓷的模樣的確精美，足以見得小姐的手藝。」

  「它精美是因為它的材質好，跟我的手藝沒什麼關係。」白婉瓷將那兩個白瓷瓶放在了桌子上，又轉過頭，將目光落在了陳阿強的臉上，聲音之中若隱若現透著些深刻。

  「你說過你進購來的那一批高嶺土都是質量最上乘的原材料，我瞧著也是如此。所以說，用它製造出來的陶瓷工藝品，是絕不會有任何質量上的問題的，對吧？」

  被白婉瓷這樣盯著反問，陳阿強也不知是因何緣故臉上竟露出了一絲慌張之色，「是……是呀。」

  他的眼神有一絲閃躲之意，躲避開了白婉瓷的目光，竟不敢直視著她開口，「用這批高嶺土製造出來的陶瓷工藝品，一定都是最佳的。」

  「那便好。」白婉瓷也是很有自信的模樣，「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相信它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不過有一件事情，我現在有些定主意，不如我聽聽你的想法吧。」白婉瓷說著，臉上又露出了幾分糾結的神色，「之前在咱們玉蘅春沒有出事的時候，有一家商戶是咱們的老商戶，每個月都會在咱們這裡進購大批的陶瓷製品。」

  「現在雖然咱們這邊出了這樣的狀況，但是他們相信咱們是被冤枉的，也相信咱們從來都沒有賣過假貨。」

  「所以他們又和咱們提出了請求，希望咱們能夠再製造出來一些尚好的白瓷製品售賣給他們。」

  「不過這件事情我沒有立刻答應他們，這其中涉及到一些問題，讓我不得不慎重考慮。咱們玉蘅春現在是處於一個風口浪尖的狀態，我們是不能夠急於進行生意銷售的。」

  「倘若在這個節骨眼再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咱們現在這樣的狀況怎麼能夠承受得起？」

  「但是吧，那邊承諾過不會讓此事聲張出去，也擔保絕對不會出事。還有一點啊，我們現在的資金緊缺，很多事情上都需要錢。」

  「能夠在這個時候售賣出去一批陶瓷製品，也可以賺一些錢回來，這對我們來說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所以說我現在就在糾結這件事情要不要答應他們，我到現在還沒有拿定一個主意，所以來問問你，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