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付出和索取

  情急之下，林正卿連「老大」這個詞兒都叫出來了，讓夏天聽了之後，難免有些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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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當初，夏天打出了少年神醫的名號，追著秦琴來到鷺島的時候，林正卿就已經是鷺島十幾萬警察的頭兒，一言九鼎，氣勢不凡。

  雖然那個時候，是柳志相親自帶著夏天來的，林正卿在柳志相面前卑躬屈膝，在夏天面前也抬不起頭來，但是，至少占了地頭蛇這一項，他掌管著鷺島最大的暴力機構，夏天有諸多依仗他的地方，還是有幾分底氣的。

  但是幾個月過去，現在的林正卿麻煩不斷，焦頭爛額，連屁股底下的位子都保不住了，可是他敢怨恨夏天嗎？

  他不敢。

  才幾個月時間而已，林正卿就連最基本的臉面也保不住了，而且還不是夏天逼迫他的，是他自己彎下了腰，開始喊夏天「老大」。

  權力就有這麼大的魔力，能讓人奴顏婢膝。

  雖然誰都明白，權力，是比毒品更可怕的東西，但是正常人可以自發地遠離毒品，卻永遠無法遠離權力，反而人人都在追逐權力，這才是最可可怕的地方。

  就好比林正卿，如果失去了手裡的權力，一個四十來歲頹廢的中年人，還有哪個小弟會聽他的話？還有哪個美女會自薦枕席？恐怕第一個拋棄他的，就是周尚武和白雪飛，不落井下石踩他，就已經算是善良之輩了。

  畢竟人人都在追逐權力，當然說的好聽點，就是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

  夏天只是在心裡稍稍感慨了一下，他畢竟不是林正卿，本質上就不同，他從搬磚屌絲逆襲上位，靠的可不是權力，而是金手指。

  所以，從本質上來講，夏天其實和那些豪門世家的子弟一樣，金錢和權力，只是他手裡控制別人的工具，而不是他凌駕於眾人之上的原因——這同時也是上流社會的那些老狐狸和小狐狸們，一致篤定地堅信，夏天是世外高人弟子的關鍵原因之一。

  學識可以造假，身份可以造假，技術可以造假，氣質可以造假，但是，一個人的追求是最最不可能造假的。一個追求權力渴望權力的人，和一個把權力作為工具的人，那是截然不同的。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林正卿定定地看著夏天，等待他的決定。

  最讓人難為情的那個坎兒，林正卿已經一躍而過，當他吐出「老大」這個稱呼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已經完成了心理上的蛻變。

  周尚武很震驚，他心裡還隱隱有種把夏天當作小老弟的成份，但是現在見到自己的老大毫不猶豫喊夏天老大……這對周尚武的衝擊，可想而知。

  蘇瓊面無表情，淡定地做她的「存在」主義。

  空氣凝固了一會兒，夏天終於露出一個笑容，說道：「老林，我很高興你的變化，以後你會無數次慶幸你今天的選擇的……好了，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說著，夏天摸出手機，直接給燕北天打電話。

  「燕局長，我是夏天，請問您現在方便說話嗎？我想請您幫個小忙。」

  ……

  「鷺島警察局的林正卿林局長，最近一段時間，他因為我背了很多黑鍋，現在連局長都坐不下去了，但這其實並不是他的過錯，所以我很過意不去，希望您能幫我給他做一個清白調查，然後幫他調到省警察廳去。」

  ……

  「不不，他只是在省警察廳過渡一下，最多半年以內，他會自動辭職的，並不會長久占據任何一個位置，所以麻煩您給他安排個好看點兒的位子，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不會推辭。」

  ……

  「這樣的事兒必須要直接找您啊，找梅局長怎麼行？這可不是職務上的差別，梅姐人很仗義，沒的說，但是她的魄力不能跟您比啊，您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要做老大的男人，我對您可是非常敬仰的。」

  ……

  「那行，那我就欠您一個大人情，好的，有時間聚一下。」

  ……

  掛上了電話以後，夏天丟下手機，對滿臉期待的林正卿、滿臉木訥的周尚武、滿臉震驚的蘇瓊，說道：「國安的燕局長已經答應了，老林，你可以準備一下了，國安方面很快就會來人給你做一個清白調查，這個東西不會對外公布，但是體制內的有一定權限和身份的人都會看到簡報，你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有人用這個來攻擊你了。」

  林正卿激動地搓著兩手，過於興奮的他，以至於嗓音都有些變調了：「謝謝夏少，我現在就慶幸我做出的正確選擇了，跟對了老大，就會有美好的人生。」

  夏天頓時笑道：「有了燕局長的承諾，你的事情就可以平穩過渡了，周老哥的調動到時候你自己可以搞定的吧？」

  林正卿忙說道：「可以的，可以的，這樣就沒問題了。」

  夏天站了起來，說道：「那行，我還有別的事要跑，就不在這騷擾你了，最近兩天我的時間安排會比較緊，你有事就直接給我打電話，最近一周我都會在鷺島，臨走前我會安排攢一個酒會，給你壯壯聲勢。」

  聽到夏天考慮的這麼周到，林正卿頓時感動的眼圈兒都紅了，拉著夏天的手不斷地說著感激的話。

  「關於議員的事，現在切記不要過早的做準備，免得過早暴露你的意圖，等你去了榕城以後再活動，也來得及。」夏天又叮囑了一番，然後帶著蘇瓊和澤克耶離開警察局。

  林正卿和周尚武兩人一直送到樓下停車場，直到夏天的車子消失不見，兩人才回去。

  這一幕，被所有警察局的同事看在眼裡，然後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鷺島官場，甚至是整個海西省官場。

  那些惦記著林正卿屁股底下位子的人，收到這個消息以後，不管是不以為然，還是如臨大敵，但是他們都清楚，夏天公然開始插手以後，這件事，絕不會輕鬆了。

  車子離開警察局以後，蘇瓊扭頭對夏天說道：「夏先生，我方向以前我真的是嚴重地低估你了，你的眼界和手腕，真的，太厲害了，這種玩弄權術的手段，我只在那些官場老油條的身上見到過。」

  夏天嘚瑟地一笑，說道：「哥的本事大著呢，你知道的還是少……對了，你坐到前排去幹嗎？澤克耶，前面停車，小蘇，你到後面來，哥哥請你吃棒棒糖。」

  蘇瓊頓時面紅耳赤的，尼瑪，大白天的在車裡……吃棒棒糖，你要不要這麼邪惡？太糟蹋人了吧？澤克耶可還在呢……

  不過，瞅瞅夏天那興趣十足的邪笑，蘇瓊莫名地激靈了一下，小腹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瞬間地膨脹炸裂，她下意識地並緊了兩腿。

  而且，以蘇瓊對夏天的了解，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個性，如果她不乖乖聽話，後面勢必還會有更讓她羞恥難堪的「驚喜」，會不斷挑戰她的底線，逼迫她在離開和屈服之前做選擇題。

  蘇瓊是絕不會離開的，她很清楚，她勤勤懇懇在內勤服役十年，甚至二十年，都不如在夏天身邊待一年，積累的人脈資源多。

  就好比今天，夏天一個電話就可以直接和總局局長燕北天對話，而被幫助的人，只是一個小小的地級市警察局長……同樣是局長，林正卿跟燕北天比，他算個屁啊。

  同樣的，蘇瓊在內勤服役二十年，幾乎可以肯定是沒可能跟總局局長說句話的，分局局長都沒可能，不管換多少任局長都一樣，首先安全條例就不允許。

  所以，蘇瓊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她也很清楚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且她沒有那麼剛烈，沒有那麼強的貞潔觀念……所以，理智的她很快就克服了自己的羞恥感，乖乖地下車上了后座，溫馴地吃起了棒棒糖。

  澤克耶從後視鏡里瞄了蘇瓊好幾次，她想和女特工對一對眼神兒，然後用眼神來鞭打對方的自尊——你不是很高傲嗎？你不是國安的特工嗎？我們這樣殺手訓練營出來的野生騷貨怎麼能跟你比？哈，現在，你這高傲的家養騷貨不也乖乖地吃我主人的棒棒糖？

  不過蘇瓊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利用垂下的頭髮，擋住了澤克耶挑釁的眼神。

  夏天注意到澤克耶不斷地回瞄，然後果斷地撈起蘇瓊垂下的頭髮。

  蘇瓊白皙的臉蛋，瞬間就像烤熟的龍蝦似的紅起來，羞恥感像潮水一樣洶湧而來，讓她幾乎控制不住眼淚。

  還好，最後蘇瓊還是頑強地挺住了，她沒有逃避地閉上眼睛。

  夏天見蘇瓊屈服了，也就沒繼續逼迫對方，上了高架橋快速路以後，他就給張艾嘉打了一個電話。

  「喂，嘉嘉姐，搞定了，老林的反應和你猜的一毛一樣，你太厲害了，」夏天的手按著蘇瓊的後腦勺，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嘉嘉姐，我想你了，春節的時候，跟我一起去北極度假，好嗎？」

  蘇瓊瞪大了眼睛，她突然明白，為什麼夏天變得算無遺策了，原來是張艾嘉在給夏天出主意……這就難怪了。原來，有這麼多人在背後幫著夏天啊，除了張艾嘉和葉婉珍，還有一個默默為夏天管帳的趙晗呢，還有柳志相、曹霑那些人，再加上日後慢慢轉化為夏天手下的林正卿、周尚武等人……夏天的崛起的速度一定會越來越快的。

  蘇瓊忽然想起來，我也可以幫到夏天的啊，而且我出了力，當然就可以在日後享受勝利的果實，付出的越多，得到的越多。付出和索取，本就是這個世界最基本最恆定的守則啊。

  那我能為夏天做些什麼呢？

  蘇瓊猛然一下，想到了一個好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