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11 14:53:05 作者: 何紅雨

  「一個人,一座城。」

  這是一個朋友的QQ簽名。每每看到心裡就會涌動酸楚,是什麼時候換成了這樣的簽名,讓人看了心裡很苦楚。

  是一個孤獨的飄零者,走了許多城市,足跡踏遍許多地方,卻仍然一個人。

  心裡有孤寂還有感傷,憂鬱,好像早已籠罩了整個人生。

  年輕的生命少了彩色,變得不再絢爛,只剩單調的灰暗。

  在夜的孤燈下,身影被拉長,消瘦了,憔悴了。

  文字里總有或淡或濃的憂鬱。也許是個天生憂鬱的人吧,喜歡憂鬱的氣氛,或者並不是因為喜歡,而是生活將自己改變,從此喜歡漂泊,喜歡沉默,喜歡憂傷。

  一個人,一座城,滿是可怕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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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轉身,一世心疼……也許留在這座城市的只有永遠的哀傷。

  或許是心中的美夢已經破碎,或許是美好的願望難以實現,或許只是暫時的悲觀,但是心情是否可以漸漸地明朗……

  喜歡看到他人的笑臉。最好是美麗得一如花兒一樣的笑臉。

  那些鬱悶,那些彷徨,一個孤單的飄零者,又怎能逃過?

  縱使生活在這座城市,有著好友,有著親人,也有著看似美好的一切,也難免會有悲傷的時刻,心中是無盡的落寞,眼裡是可怕的空洞。或許,所有看似快樂的人都曾有過絕望,這絕望或長或短,那麼可怕。在它襲擊你的時候,你會不想掙扎,會甘願讓生命止步。

  看到別人的歡笑,內心是絕望。

  其實,沒人惹你,沒人怨你。有些時候,你只是自己在和自己過不去。看到自己的不是,心裡不肯原諒罷了。

  鑽了牛角尖,心裡自然是萬分痛苦。

  一個人找個地方,蝸居或者墮落。

  自己給自己鬆綁,把那些沉在肚裡的不愉快統統拋掉,要讓自己重新站立。

  一個人,一座城,再起身張望,已不是滿心的彷徨。

  一轉身,一世心疼……雖然留在這座城市會有哀傷,但仍然會堅強。

  笑吧,快樂吧,自己不再憂傷。

  華燈初上,這座城市裡閃爍的霓虹啊,就是你最美的華裳。

  某次晚飯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給我的博客里留言。

  哦,是他。

  一個孤單的飄零者,從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他一再地讓自己飄零,仿若這城市街角里散落的落葉一般,那樣的落寞和無助。

  認識他,純屬無聊。

  那個時候,剛剛接觸網絡不久的我,很好奇網聊。

  一個傍晚,孤單籠罩著我,透不過氣來的我,無聊的掛在網上,期待著能夠有一個善聊的人,同自己說說話。

  不久,我就聽見了QQ的響聲。

  看看資料,哦,一個大一的學生。

  那麼,就聊聊吧,反正也是和鬱悶做伴呢。

  他說他讀大一,剛剛來到西安,家是安徽的。

  不到一會兒,我們便熟絡了起來。他說起了他來西安讀大學的種種不開心,還有來自家人的壓力等等。

  不知道該怎樣安慰這個小男生,只是希望他開心一些,快樂一些。

  當他下線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發來的笑臉,不過,我猜他的心裡依然還是憂鬱的。

  這之後,大約過了一年,他在網上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說道:「姐姐是個好人,祝福姐姐。」

  我便也禮貌地給了他自己的聯繫方式。

  再半年後,他忽然打來電話,說自己已經一邊讀書一邊工作了,在一家策劃公司。

  我在心裡為他高興。

  之後,很久都沒有他的消息,他是否還在這座城市?是否還憂鬱著?我一概不知曉。

  我依舊忙碌著,從這座城市的中心到這座城市的最南端,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著。

  記不得是在什麼時候了,他突然在網上給我留言,說他去了上海。再後來,他更換了手機號碼,但是仍然會在每個節日的前夕,用心地編輯一條或幾條祝福簡訊發送給我。

  上海、深圳、蘇州、合肥、雲南、拉薩再到現在的北京,這些不固定的地點似乎一直是他零碎的生活,或者說是他的記憶。

  有時候,他會寫點文字,放在QQ空間裡。偶爾,我會過去看一看,每每看過,都心酸到想要流淚。

  這是他這個年紀所寫的文字?

  全部彌散著抑鬱和感傷。

  為何你這般的感傷?

  不停地問他。終於,在某一天,他在電話里和我說,他很苦,活得很苦,心中的苦悶無人理解,無人知曉。

  原來,高一時候,他喜歡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也和他一樣,深深地喜歡著他。臨近高考的時候,他們一起約定了要報考同一所院校,然後,畢業後一起牽手,走向美好的人生。

  可是,她卻在高考前夕昏倒了,就昏倒在他們的教室里。

  那個下午,天空泛著紅色的光,分外耀眼,也分外殘忍。

  他一直守護在她的病床前。看著她的臉色愈來愈慘白,他的心,揪作一團。

  當大夫叫住他,並嚴肅地告訴他,她患的是先天性心臟病時,他差點也暈倒。

  他守在她的床前,並用心地為她祈禱,希望她能夠健康起來。但,這只是一種奢望。

  她,並沒有像他所期望的那樣,健康起來。

  為了讓她儘快恢復,他在她的面前,總是面帶微笑。她不知道的是,在轉身走出病房後,他的淚水汩汩流落。

  他喜歡她,是一生一世的。

  所以,無論她怎樣逼迫著自己離開,他都依然微笑著面對。

  他,從來不會對她大聲說話,即使有時候她發作起來,摔碎了他精心為她煲好的營養湯……

  在他的心裡,她就是自己的全部。即使她被病魔無情地糾纏,他依然會無怨無悔地愛她,永遠地守護她,呵護她,永遠不離棄。

  但後來,她還是用了最殘忍的辦法驅使他離開自己,去尋找自己更好的人生。

  他怎麼也不肯。

  她說:「你要不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美好人生,我真死在你的面前。」

  他倆都淚流滿面。

  點頭答應後,他便開始了孤獨的漂泊。

  這些年,苦悶一直伴隨著他,從一座城市再到另一座城市。

  他新開的博客里,我發現了他的照片,還有他僅有的三篇博文。

  那些文字,有著歲月傷感的痕跡,字字都飽含真情,還有淺淺淡淡的憂傷,很細膩很溫情地藏匿在文字中。

  某些思念、某些記憶、某些彷徨、某些掙扎以及某些憂傷的渴望,都隱匿在他如女子般深沉又溫情的文字里,看得我心裡涌動起莫名的感傷。

  在我的博客留言板上,他說:「姐姐,遠方的你還好嗎……」

  我的雙眼不知何時模糊了起來。

  這個署名「雪千尋」的博客,記錄了一個孤單的飄零者,從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他不斷地讓自己飄零,仿若這個城市街角里散落的落葉一般,那麼落寞,那麼無助。

  我在他的博客里寫下了祝福的話語,希望他能夠快樂,更希望他能夠堅強地面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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