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匈奴王阿提拉

  大約在434年，一個兇狠好戰的酋長阿提拉成為匈奴人的統治者。那個時候，這些匈奴人還生活在多瑙河以北的東歐土地上。匈奴王在那裡用木頭為自己建造了宮殿，然後率領他的野蠻人大軍，騎著鬃毛蓬鬆的小馬，開始征服歐洲。

  我們聽說的匈奴王阿提拉，是一個身材矮小而結實的人，對我們來說，他的長相是很奇特的：大大的腦袋，皮膚很黑，眼睛長在頭上很靠後的地方，扁平的獅子鼻，而且頭髮稀疏。他既狡猾又兇殘，像所有的匈奴人一樣，他也非常憎惡西方的文明。人們稱他為「上帝之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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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首先對東部羅馬帝國發起了進攻，摧毀了一座又一座城市，一直打到君士坦丁堡的城牆下面。東部羅馬帝國皇帝給他一大筆錢，又給了他一片沿著多瑙河流域的廣闊土地，阿提拉才離開了君士坦丁堡。但是西部羅馬帝國的皇帝拒絕向阿提拉納貢，阿提拉決定進攻西部羅馬帝國。

  阿提拉的鐵蹄踏入歐洲後，一路摧毀城市，燒殺搶掠，直到在法國奧爾良受阻。那裡的士兵在勇敢的主教亞熱諾的鼓舞之下奮勇抵抗匈奴人。

  這時候，阿提拉又遇到了另一支趕到奧爾良來與他交戰的軍隊。這是西哥特國王狄奧多里克一世的一支軍隊，他們和勇敢的羅馬將軍埃提烏斯率領的軍隊聯合在一起。埃提烏斯正試圖幫助那些軟弱無能的西部羅馬帝國皇帝控制義大利，而皇帝現在已經遷都到義大利北部城市拉韋納去了。

  在距離奧爾良不遠的沙隆平原上，阿提拉被徹底擊敗了。雖然西哥特國王狄奧多里克一世在沙隆會戰中被殺，但是歐洲得救了。如果阿提拉征服了歐洲，那麼，已經在這片大地上得以傳播並且正在被日耳曼民族學習的羅馬文明將不復存在，歐洲將再次回到野蠻時代。

  阿提拉不得不撤退到高盧以外的地方，但是第二年，他再次帶領匈奴人進入義大利。埃提烏斯聞訊，立刻率軍去追擊阿提拉，然而還是沒能阻止阿提拉摧毀義大利北部的許多城市。義大利北部的很多人都逃到亞得里亞海北部的島上和湖邊去了，他們在那裡重建的家園就是著名的城市威尼斯的開端。

  當時的西部羅馬皇帝瓦倫提尼安三世派遣使者給阿提拉送信，請求他離開。教皇利奧一世也和使者一起去了，據說阿提拉看到教皇高貴的儀表之後頗為失落。最後，阿提拉同意離開義大利。很可能是因為他的士兵過於疲憊，而且很多人都生病了，另外，皇帝答應把一位公主嫁給他並給他一大筆錢。

  幸運的是，這位公主在嫁給阿提拉之前，阿提拉就死了。當時他剛剛娶了另一個女子，慶祝的盛宴結束後，阿提拉就暴斃了。

  阿提拉的兒子都不像他那麼狡猾和聰明，而匈奴人在他死後又往東方去了，最後他們幾乎從歷史上徹底消失了。

  就像為帝國立下汗馬功勞的斯提里科被喜歡猜忌且十分愚蠢的西部羅馬帝國皇帝霍諾里烏斯處死一樣，這時候，埃提烏斯也被另一個愚蠢的皇帝瓦倫提尼安三世下令處死。

  不久之後，非洲汪達爾人的國王、屬於阿里烏斯派且生性兇殘的蓋薩里克渡海侵入了義大利並圍攻羅馬，然後攻陷了這座城市。他帶走了很多珍寶，包括當年提圖斯從耶路撒冷的聖殿裡帶回來的聖器黃金供桌和黃金燭台，最後他摧毀了整座城市。

  在拉韋納的西部皇帝變得越來越軟弱無能。這些傀儡皇帝通常是由那些羅馬軍隊中的蠻族將領擁立的。皇帝的人選本來應該得到東部皇帝的認可，然而直到最後，沒有任何人問過他的意見。

  476年，一位蠻族將軍奧多亞克最終迫使西部羅馬帝國的末代皇帝放棄了帝位。當時的皇帝還是個年輕的男孩，他是另一個蠻族將軍的兒子。他的名字叫作羅慕路斯·奧古斯都，這個名字代表羅馬的建立者羅慕路斯加上羅馬帝國的第一個皇帝奧古斯都。但是很快，這個名字或者小奧古斯都的稱呼，就淪為了笑柄。奧多亞克卻沒有殺他，反而讓他到一個義大利小城隱居去了，而這簡直是一個奇蹟。

  奧多亞克把皇帝的皇冠和長袍送到君士坦丁堡，交給東部皇帝，並且告訴他，羅馬元老院認為西部帝國應該結束了，同時宣稱他們會效忠唯一的皇帝——東部帝國皇帝。

  當然，這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當奧多亞克使用國王名義的時候，就意味著義大利已經屬於他了。

  年幼的羅慕路斯·奧古斯都放棄羅馬帝國皇帝的頭銜是在476年，通常的說法中，西羅馬帝國滅亡的時間就是476年。但是我們已經看到，很久以前，野蠻人就已經占領了西部羅馬帝國的土地，他們在帝國滅亡前的100年已是這些土地的主人，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羅馬帝國就已經名存實亡了。

  (1) 現在的土耳其第一大城市，被稱為伊斯坦堡。——譯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