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會不會是他

  車上。

  「時川哥哥。」呂姝溫柔喚了一聲顧時川。

  「怎麼了？」顧時川問。

  「你在哪兒？」呂姝的口氣宛如一個戀愛中的少女，在跟戀人煲電話粥。

  可顧時川顯然是個不懂浪漫的人，至少不會想跟呂姝搞這種浪漫。

  顧時川惜字如金，「車上。」

  「要是不忙的話，能不能到醫院來？我，我有點想——想見你。」呂姝語含嬌羞，猶猶豫豫之下才吐露情思。

  可等待她的，卻是一陣並不短暫的沉默。

  「時川哥哥，我是不是嚇到你了？」呂姝暗道不好，以為自己太過主動，引起了顧時川的反感。

  殊不知，顧時川並未聽到她的話，視線反而是在他身旁的位子上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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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駕駛位上隱約殘留著林言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輕盈的果木香，讓人仿佛嗅到了秋天的味道。

  他不記得她喜歡用什麼味道的香水，但今天的這款自己好像很喜歡。

  「時川哥哥？你在聽嗎？」呂姝柔弱的聲音從耳機中響起，將走神的顧時川喚了回來。

  顧時川回神，輕「嗯」了一聲。

  不願讓林言再擾亂自己的心緒，顧時川按開車窗，任由冷風將車廂內的果香吹走，不再留下有關那個女人的半點痕跡。

  呂姝口氣嬌滴滴的，還帶了幾分委屈。

  「時川哥哥，你是不是在忙？其實我也不想打擾你的，可我真的好怕，一個人待在病房裡總是會胡思亂想。」

  「呼叫器就在你手邊。」顧時川平淡提醒，腦海中閃過林言站在路邊時的清瘦身影。

  不識好歹的女人，為什麼非要惹怒他？

  如果她沒有刺激他，他不會趕她下車，將她一個人丟在路邊。

  可顧時川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林言的那句帶著嘲諷的詰問。

  呂姝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著急解釋：「我不是因為一個人待著害怕，而是沒你在我身邊才害怕。」

  她需要的不是醫院裡醫生護士護工的陪伴，而是想讓顧時川來陪她。

  感覺到顧時川沒有反應，急於要跟他拉近關係的呂姝不得已岔開話題，關心道：「對了，時川哥哥，你吃飯了嗎？我記得你總是不按時吃飯……」

  「還有別的事嗎？」顧時川打斷了呂姝的噓寒問暖，心煩的他語氣摻雜了幾絲不耐。

  「有！」呂姝忽然音量高出幾分貝，生怕顧時川把電話掛斷。

  她抽噎幾聲，嗓音愈發嬌軟。

  「時川哥哥，是不是因為我生病了，你才不想跟我重新開始的？就當是可憐我，你連欺騙一下我這個快要死的人都不願意嗎？」

  想到呂姝得了絕症，沒多少時間了，顧時川不好再生硬的對她，溫聲安慰道：「別這麼說，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你看病，你安心待在醫院配合治療就好。」

  得到了顧時川的關心，呂姝的心情頓時明朗起來，堅定地相信他還是像以前一樣關心她。

  「那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我？只有見到你，我才覺得治療是有用的，活著是有意義的。」呂姝語帶哭腔，笑中帶淚地詢問。

  「這幾天會到A城開會。」顧時川如實回答。

  呂姝甜甜地應了一聲，又小心翼翼地叮囑顧時川，「時川哥哥，等你回來了一定要來醫院看我好嗎？還有，A城天氣比B市涼，你記得帶幾件外套，照顧好自己。」

  「嗯。」顧時川沒再多說什麼。

  掛斷電話，他皺眉盯著副駕駛位，想到之前林言勸他的那些話。

  對於呂姝，他只想幫助她康復，至於其他，他還沒有仔細考慮過。

  剛才與爺爺的爭吵，到底是單純為了呂姝，還是更多地不想被人操控人生，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顧時川索性不再亂想，今天為林言分神已經夠多了，他將油門踩到底，一路飛馳回家。

  相比起心情欠佳的顧時川，另一頭的呂姝卻是滿懷欣喜。

  她握著手機，回憶著顧時川對她的關心，眼中划過一抹狡黠。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對於自己能夠挽回顧時川這一點深信不疑。

  只不過，她覺得他的決心還沒有那麼重，她需要再接再厲，給他一記重擊，讓他決定娶她才行！

  ……

  B市機場。

  還有半個小時就要登機，林言沒有浪費時間，還在看著朔風集團的有關資料。

  這幾個老古董是真的損，單單是看朔風集團過往的項目交易過程，就知道對方有多難對付。

  她頭戴鴨舌帽，身穿駝色大衣，內搭酒紅高領毛衣，下配米白西裝褲，纖長的雙腿優雅交疊在一起，膝蓋上放的是筆記本電腦，看上去溫柔又不失幹練。

  眼前的人來來往往，時不時還有跟林言搭訕的，但都被她婉言拒絕了。

  她現在可還沒有投入戀愛的心思，一心只想搞事業。

  忽然，屏幕上彈出一條新聞——孫氏集團一夜破產。

  林言不屑勾唇，不知道黃毛孫少此刻作何感想？

  她點開標題，發現配圖恰好是黃毛一張滿臉錯愕的照片。

  再往下看，又是黃毛與執法人員起衝突的照片。

  不出林言所料，這個慫貨既拿不起也放不下。

  總之，罪有應得。

  林言合上電腦，頓覺一陣痛快。

  想到這件事的功臣是季衛，她隨手撥通了他的電話。

  「餵？」電話那頭伴隨著敲鍵盤的聲音，季衛似乎還在忙著。

  「大功臣，辦事效率蠻高的嘛，等我從A城飛回來給你帶禮物。」林言嬉笑著跟季衛打趣。

  然而季衛卻懵了，迷惑地語氣發問：「辦什麼事？啊？你說孫少電腦里的視頻啊，已經解決了，不會外泄，也報警處理了。」

  聽出兩人對話不在一個頻道上，林言蹙了下眉，追問：「孫氏破產不是你乾的？」

  她看到新聞後，想當然地認為只可能是季衛在幫自己搞孫氏集團。

  除了他，還有誰會插手這件事？

  季衛一驚，看了眼熱點新聞，孫氏還真已經破產了！

  「我剛才在忙視頻的事，還沒來得及處理其他的。」說到這裡，季衛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能解決得這麼迅速，不會是顧時川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