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救了我的命

  臥室里，林言搬出行李箱默默收拾著。

  她忽然發現自己放在別墅的物品居然那麼少，很快就搬乾淨了。

  也難怪在顧時川的心裡，她不曾有過什麼存在感。

  想到這裡，她自嘲地笑了笑。

  「離開這裡很開心？」顧時川出現在臥室門前，口吻不近人情。

  

  林言回頭瞟他，也不意外他在別墅，賭氣似的輕嗯一聲。

  然而，顧時川卻並未因此生氣，他知道林言昨晚醉酒後受了驚嚇，又經歷了跟他的那件事，所以情緒不好如此牴觸他也不奇怪。

  「不管昨晚是不是你的算計，我都會補償你。你想要什麼？」顧時川神情一如既往地冷峻，語氣沒有半點起伏。

  林言頓時覺得他簡直莫名其妙。

  補償？他是把她當野雞了嗎？

  「算計你？你想太多了。至於補償就不必了，我什麼都不要。」她只想儘快跟這個男人劃清界限。

  顧時川臉色卻黑沉了幾分。

  果然是個心機女，他並不想碰她，但畢竟昨晚是他強迫在前，想要給她補償，她卻不要。

  她是想讓他一直對她心懷歉疚？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目光實在算不上和善。

  嗡——嗡——

  就在這時，手機的振動聲打斷了顧時川向林言逼近的腳步。

  「時川，今天帶小言早點來，我讓他們做了小言愛吃的『佛跳牆』。」顧老爺子的聲音聽上去中氣十足，似乎因為孫子孫媳要來而格外高興。

  「好。」顧時川平靜回應，視線自然地移到了林言身上。

  掛斷電話，他奪過她手中的行李箱，冷冷警告：「先回老宅，別讓爺爺發現端倪。」

  不喜歡顧時川命令式的口氣，林言冷眉微挑，聲音涼薄地回應：「這也是我要對你說的。」

  她差點忘了今天是周五， 爺爺跟他們約定每逢周五要回老宅看他。

  對於爺爺，她感到很抱歉，當初是他老人家促成了她與顧時川的婚事，這三年爺爺對她也如親人般照顧，她感激也感動。

  可她，終究還是要跟顧時川離婚了。

  汽車駛向顧家老宅，坐在後車座的林言和顧時川全程沒有交流，哪怕一個對視都沒有，車內氣氛詭異得讓司機感到脊背一陣發涼。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下，顧時川率先下車，動作瀟灑且無情。

  林言對此已經習慣了，她慢慢攤開手掌，發現掌心已經被汗漬浸濕。

  到底還是在意的，否則不會這麼緊張。

  另一邊，闊步往院內走的顧時川也莫名燥熱，扯了扯領帶，呼出一口濁氣。

  客廳里顧老爺子穿著藍衣黑褲正在品茶，看上去精神矍鑠，未顯老態。

  聽到腳步聲，他笑眯眯地抬起頭，可一見只有顧時川進來，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忽又瞧林言快步追上來但還沒進門，顧老爺子咚的一下將手中的祥雲浮雕紫砂茶杯放到茶几上，不悅地質問顧時川。

  「怎麼不知道等著小言？」

  顧時川嗓音漠然：「下次注意。」

  板著臉的顧老爺子又看向剛剛走進來的林言，川劇變臉似的換上了慈眉善目的面容，示意她坐下。

  「小言，要是時川欺負你了就跟爺爺說，爺爺給你做主。」

  「他很好，沒欺負過我。」林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

  顧時川卻有些在意，發覺林言撒謊的功力愈發純熟了。

  「你不用護著他，我自己的孫子我了解，時川哪哪都優秀，就是性子冷脾氣倔。哎，早晚要吃虧。」顧老爺子搖頭慨嘆，話語像是責備，可滿眼裡都是疼愛。

  林言看得出來，爺爺是真的很關心顧時川。

  自然地，也很關心她。

  就衝著爺爺那麼好，林言也不介意再違心地夸顧時川兩句，來哄爺爺高興。

  「他脾氣已經改很多了，對我也很好，爺爺放心吧。」林言挽上顧時川的手臂，身體還朝他那邊側了側，儼然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

  顧時川被她突然的舉動微微驚到，卻沒拒絕她的觸碰，只是微不可查地在她耳邊低喃一句，「戲有點過，還是本性使然？」

  輕蔑的嘲諷灌入耳中，冷得直抵心臟。

  林言拿出所有的演技，含情脈脈地望著顧時川，嘴裡卻狠狠咬牙，小聲反擊，「你以為我想這樣？不然你可以翻臉啊。」

  一時還沒適應林言從小白兔到小野貓的轉變，顧時川冰寒的眸子霍然染上一絲玩味，涼聲反問女人：「激將法？」

  「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呢？」

  顧老爺子爽朗的聲音，打斷了林言與顧時川的唇槍舌戰。

  擔心被爺爺看出什麼，林言佯裝害羞地垂下頭，抓著顧時川胳膊的手指卻更用力了。

  顧時川被女人尖銳的指甲掐得吃痛，面上卻平靜無波，腦海中已經預演了一遍等下如何跟她算帳。

  「瞧你們感情那麼好，怎麼我的小曾孫，小曾孫女還沒動靜啊？」顧老爺子雖是笑呵呵地調侃，想抱曾孫的心可是熱切的。

  對於爺爺的催生顧時川已經見怪不怪，搪塞的理由還是那麼任性，「我們還不考慮這個。」

  「為什麼不考慮？你們結婚三年了還不考慮？我知道小言肯定不會不要，就是你跟我這個老頭子作對。」顧老爺子手握龍頭拐杖，往地上重重敲了兩下，氣得咳嗽了好幾聲。

  林言見狀，忙扯了下顧時川的衣角，示意他別再惹爺爺生氣，又將茶杯遞給了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接過茶杯，喝下一口茶，氣息調順了些許，和藹地誇獎林言，「還是小言懂事。」

  說完，顧老爺子瞥了眼顧時川，見他仍舊一臉堅決，長長嘆了口氣。

  「小言啊，你去廚房看看涼糕做好了嗎，先給我端來，我怕再晚點就得被氣死了。」顧老爺子這話明顯是在怪顧時川了。

  「好，我這就去。」林言未多想，快步跑向廚房。

  眼看林言走遠，顧老爺子恢復了嚴肅的神情，眼神犀利地盯向顧時川。

  「我聽說呂姝回來了，你千萬要拎得清，誰才是你的妻子，別受了外人挑撥。」

  言及呂姝，顧時川已覺心煩。

  再聽顧老爺子對呂姝的評價含著輕蔑，他的某根神經瞬間被觸動。

  「爺爺，你為什麼總針對呂姝？別忘了，是她救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