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認識一下，林言前夫

  顧時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他明明如願以償了，聽到這個女人答應修改離婚協議，他反而沒有一絲絲開心。

  看著林言淚流滿面，他心底湧起一股煩躁。

  簽完改好的離婚協議後，民政局的人卻說：「兩位，現在有離婚冷靜期，時效性是一個月，一個月後，如果兩位還想離婚的話，再來一趟民政局。」

  林言的面色有點發白，沒想到今天竟然離不掉，「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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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完，轉身離開，徑直上了季衛的車，她現在誰也不想見，只想在車裡好好平復一下自己失控的心情。

  季衛看見林言臉上的淚痕，再看從民政局慢慢走出來的顧時川，馬上意識到他倆肯定是又起矛盾了，氣不打一處來。

  他故意走到顧時川的面前，挑釁地伸出手，「不認識一下嗎？顧大總裁，或者說，林言的前夫？」

  顧時川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林言竟然看上了這樣一個男人？她真該去看看眼科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季衛，淡淡道：「我覺得我們沒必要認識，順便提醒你一下，現在有離婚冷靜期，這一個月里，林言都還是我的妻子。」

  「你口中的顧大總裁，還是林言的丈夫。」

  一旁的秘書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氛圍，大氣也不敢出。

  暗暗想到，他，好像撞見了，自家總裁被綠的現場？！

  氣氛僵硬，最後季衛冷笑一聲，「失去了這麼好的妻子，你會後悔的，顧總。」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上車，開車離開了。

  顧時川冷笑，他又不喜歡林言，離婚正和他意，有什麼好後悔的？

  想罷，他轉身上了車，不一會就有一個電話進來，是他的好兄弟——商煜恆。

  「今晚我們要夜色聚一聚，你來嗎？」商煜恆本以為顧時川這個工作狂會像往常一樣拒絕，沒想到後者只沉默一秒便同意了，「嗯。」

  「新鮮啊，你居然會答應去酒吧？」商煜恆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語調里的戲謔不加掩飾，「是不是遇上什麼好事了？」

  他倒不是不關心好友，而是認定顧時川跟「借酒消愁」四個字絕不沾邊，如果不是令人發愁的事，那就一定是好事了。

  若真要深究自己為什麼答應得那麼乾脆，顧時川認為應該是緣於林言與季衛並肩而立的背影太過刺眼。

  能讓素來對世事漫不經心的顧時川生起那麼一絲勝負欲的人，恐怕全世界唯有林言一個了。

  關於這一點，連顧時川自己都不知道。

  「離婚算嗎？」顧時川冰冷的口吻顯然是不需要對方回答。

  聞言，商煜恆驚訝地溜出一句經典國罵之後，嘖嘖感嘆道：「這麼勁爆的事我居然不知道！你老婆還挺好的。」

  顧時川沒有回答，手機那頭商煜恆發出一聲不明意味的嘆息後，轉而高漲了不少。

  「不過離了也好，免得你整天像個喪屍一樣。來夜色吧，兄弟們給你準備個派對，慶祝你順利離婚。」

  林言看著窗外的風景，心口上結痂的傷疤仿佛又裂開了一道口子。

  呵，來去匆匆，倒是附和顧時川一貫的作風。

  季衛看著她，嘆了口氣，「要不要，去酒吧消遣，放鬆一下？」

  林言是有些猶豫的，可最終腦海里反覆迴蕩的顧時川的漠然聲音，卻是幫她做了決定。

  半晌，她微微垂眸，暗下決心似的齒貝輕咬下唇，吐出簡短兩字，「走吧。」

  還有一個月，她就是單身人士了，去酒吧有什麼關係？

  況且，她的心情確實不太好。

  抵達酒吧後，林言就被季衛拉到吧檯，琳琅滿目的酒瓶在調酒師身後的玻璃酒柜上安安靜靜地躺著，與酒吧里鼓譟刺耳的音樂和流光溢彩的燈束顯得格格不入。

  比靜置的酒瓶顯得更為突兀的是林言今天的中規中矩的打扮，藍白相間的格紋襯衫搭配上菸灰色牛仔短裙，任誰看了都能聯想到這是個不諳世事的乖乖女。

  「一杯血腥瑪麗。」林言微翹了下纖長的食指，熟練地點了杯酒。

  調酒師一愣，似乎是沒想到這麼純的妹子會喝那麼烈的酒，但手上仍舊嫻熟，很快就將一杯雞尾酒端到了林言面前。

  林言看都沒看就將一疊小費放到了吧檯上，指尖還在旁邊輕叩了兩下示意，發出「篤篤」的脆響。

  一看是個出手闊綽的富婆，調酒師的臉上瞬間露出殷勤的表情，隨後知趣地閃遠了些，方便林言與季衛交談。

  季衛端起自己的那杯「長島冰茶」，與林言輕碰酒杯，「一上來就喝那麼猛，不怕醉？」

  「你不也一樣？」林言輕挑杏眸，一束橘紅燈光恰好灑在她的臉上，襯得她清麗的面龐朦朧如醉，「來都來了，不喝醉怎麼行？」

  季衛先是一愣，隨後手掌一拍吧檯，激動道：「終於有點你以前的影子了！」

  比起那個在顧時川面前唯唯諾諾的林言，季衛當然更喜歡她恢復從前的颯爽不羈。

  鮮紅似血的「血腥瑪麗」在透明的高球杯中蕩漾，宛如南紅瑪瑙般引人矚目，林言隨手端起它，混合著唇邊泛起的苦澀一同灌進嘴裡，沁涼的液體滑過喉間，直抵心房。

  一杯接一杯，林言越喝越嗨，到最後連季衛都勸不住了，只能目送她嬌小的身影搖搖晃晃地混進舞池。

  恍若干涸的美人魚回歸到了久違的大海，林言揮動雪白的藕臂，搖擺著婀娜的身姿，很快就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藍白襯衫在劇烈舞動中已經散落，A字短裙之上的川字馬甲線和清晰的腰窩更為她增添幾分嫵媚。

  林言醉眼迷離，舞姿魅惑，宛如一株妖冶曼妙的曼陀羅，足夠迷人，足夠危險。

  震盪的音樂到達高潮，林言的熱舞也火辣到頂峰，瞬間引爆全場，響起一片歡呼聲和口哨聲。

  相比起酒吧一樓的震耳欲聾，顧時川所在的二樓豪華卡座則稍稍清靜些。

  身邊幾個朋友張羅著為他慶祝離婚，他卻兀自坐在沙發上，兩條大長腿優雅交疊，看著有些漫不經心。

  不知是因為酒吧燥動的氣氛還是因為別的什麼，顧時川略微有些煩躁，他伸手扯鬆了蔚藍色領帶，沒系全的襯衫紐扣使得凸起的喉結露出，透著不經意的性感。

  「老顧，話說你怎麼突然就下決心離婚了？」商煜恆見顧時川情緒不佳，端著酒杯湊過來，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