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今天起，做回自己

  「太好了！言言你終於想通了！」

  

  季衛喜出望外，他沒想到林言竟然這麼果斷決絕。

  林言三年的堅持他一直看在眼裡。

  他以為林言雖然決定離婚了，但恐怕還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徹底走出來。

  林言被季衛誇張的表情逗笑了：「我決定回來，你就這麼開心啊？」

  季衛開始忍不住大訴苦水：「你這些年沒關注公司，都不知道那些老古董們有多麼噁心！」

  「一個個在那兒，隔三岔五、假模假樣地問你怎麼不出席公司的活動，打聽你的動向，都當別人是傻的，看不出他們蠢蠢欲動的野心，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林言見他義憤填膺，關心自己的樣子，心裡一暖，安慰道：「沒事，我這不就回來了嗎？」

  十年前，她和父母出去旅行，不料路上出了車禍。

  父母在車禍中當場去世，而她也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直到幾年前，她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被親生哥哥們找回。

  這個公司，也是哥哥們給她拿來練手的。

  可惜，公司里的老古董，竟然想著拿她做把柄威脅哥哥。

  這些年，她圍著顧時川生活，所有精力、時間都投入到這個失敗的婚姻中。

  現在，她自然要回去，好好收拾收拾那些老古董們。

  「幸好你決定回來了，公司的那幫老古董沒人能鎮住，都快掀翻天了！」

  季衛拍了拍胸脯：「現在你要回去了，有事儘管找我，要不是你不在，外界又不知道我們倆的關係，我不好插手，我可不能讓他們興風作浪！」

  林言笑著打趣道：「好啦，季風集團的CEO當然厲害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拿到我和……他的離婚證，免得到時候節外生枝。」

  季衛看她嚴肅的臉色，也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臉，「我明白！」

  兩人一路說著笑著到了林言的公寓。

  林言送走季衛後，癱倒在床上，面無表情出神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

  剛才一路上和季衛說說笑笑，掩蓋自己的情緒，耗費了她太多的心力。

  她不想讓季衛過於擔心，因此只能儘量遮掩自己的傷心。

  現在，在空無一人的臥室里，她終於不需要再掩蓋自己的悲傷。

  眼淚洶湧而出，她蜷起身子，將臉埋進掌心，無聲地哭泣著，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獸。

  終究是愛的，這三年，她無微不至地照顧著顧時川，被冷落，被嘲諷，被傷害，她都義無反顧。

  可是，人終究會累的，她實在沒有必要再舔著臉，留在顧時川身邊，當一個空有名分的「妻子」。

  林言在心裡對自己說，這場夢該醒了。

  從今天起，重新開始，做回自己吧。

  ……

  偌大的別墅里燈火通明。

  顧時川從未想過這個家竟然可以這麼冷清。

  儘管別墅里的傭人並不少，可是沒有哪一個傭人敢直面他的冷臉，湊上來說笑。

  以往，那個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不停的人也已經離開了，在這一刻，顧時川竟然有點想念這個從前讓他煩躁的聲音，讓他厭煩的人。

  或許是因為太冷清，他久違的失眠了。

  顧時川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明天上午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他不能在這麼失眠下去。

  他修長的手臂一撐，迅速起身，大長腿兩階並一階下了樓。

  可能是這棟別墅遠離市區的緣故，這邊的星星總是比別的地方亮一些。

  他以前從來不關注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是那次搬來別墅，別墅里明明有傭人，那個女人還是自己不停歇地忙前忙後，搞得自己一身塵土。

  明明臉上還糊得跟一隻流浪的小花貓似的，卻還毫不自知地亮著雙眸，拉著他的手蹦蹦跳跳地說。

  「時川，你快看，這邊的星星比我們之前住的地方亮多了！」

  像是這輩子沒見過星星似的，真不愧是貧民窟出來的。

  顧時川忽然頓住，不對，他怎麼想起林言了？

  他應該想呂姝，今天他接她回家，才知道當年真相。

  三年前，呂姝那麼決絕地選擇出國深造，絲毫不顧及他們之間的感情以致於他們的感情破裂，最終分手。

  全都是因為她得了癌症，還有他爺爺的逼迫。

  他還記得今天她問他的那句——

  「時川哥哥，我的癌症雖然還沒有好，可我不想在後悔了，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嗎？」

  他從來不認為破鏡可以重圓，過去了的感情再美好再遺憾，他也不會產生回到以前這種幼稚的想法。

  但他當時看著呂姝因為生病癒發蒼白的面孔，只能沉默。

  呂姝畢竟曾經救了他一命，他沒有辦法在明明知道呂姝重病的情況下，還嚴詞拒絕她……

  而今天，林言又跟他鬧離婚。

  顧時川扯了扯領帶，今天真讓人煩躁。

  而很快，時間就到了周一，離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