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墮落

  這是一個我所知道的不幸、可怕的情況：我發現了人的「墮落」。

  墮落這個字出自我的口裡，至少避免了一個疑惑，它並不含有對人的一種道德責難。幾乎就在人們一直追求「美德」和「神聖」的地方，我強烈地體驗到這種墮落。正如你想像的一樣，我是在「頹廢」的意義下了解墮落的意義的；我認為，今天人類用以概括其最高願望的一切價值都是頹廢價值。

  當一種動物、一個種族或一個個體失去各種本能時，當它喜歡不利於它的東西時，它就是墮落的。過去那些所謂的「崇高情操」「人類理想」，將來我可能必須寫這方面的東西，這些妄念幾乎也解釋了人為什麼如此墮落。

  在我看來，生命本身就是成長、延續、累積力量和追求力量的本能：在缺乏生命的強力意志的地方，就只有沒落。我認為人類的最高價值缺乏這種意志，我認為作為沒落預兆的那些價值即虛無主義者的價值都把這種意志貶低在那些最神聖的名詞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