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養花一樣養年華
2024-10-11 14:25:29
作者： 簡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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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清晨，樹梢輕輕搖曳著。廣場聚集著許多人，在盡情地呼吸著清晨的空氣。她一手牽著一個孩子，走進了人群，來到了一處陰涼下。她禮貌地向正在小憩的一位女人問候，並讓孩子猜一個問題：她的年齡多大了？
孩子清澈的眼裡閃著天真的光：四十五歲。
猜低了。女人笑著說。
五十歲。又低了……
孩子歪斜著腦袋，左看右看，似乎想從這位婦女的臉上，找到確切的答案。
可惜，連續的猜測，都錯了。
最後，女人笑呵呵地自個兒報上答案。
聽到數字，所有人皆難以相信，立在眼前的這位優雅乾淨的女人，已到花甲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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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在無聊的沙發上，她拿著遙控器漫無目的地瀏覽電視節目。當她看見那一瞬間時，她被這美麗的情節吸引了。那是一檔養生欄目的片頭。為了增添節目的趣味性，那位女性訪者特意安排了兩個孩子，讓他們參與競猜。對於生活，螢屏上的那位女人，有著自己很獨特的秘籍。自打這個節目住進她的心裡，她就經常被那位女人對生活所傾注的愛，包圍、感動。
女人的養顏秘方，不由得令她心動。她決意一探究竟，進行私訪。
抵達後，女人客氣地招待了她，神秘地說，在我的家裡，每一個角落，都隱藏著養顏秘方。她在女人的帶領下，徜徉在寬敞的房子裡。
寬敞的房子裡，裝飾高雅，擺設講究，整潔明亮。她繞了一圈後，並沒有找到答案。她有點心急了，忍不住說，您乾脆直接告訴我吧。
女人笑了笑，不作聲，不急不緩地從壺裡倒了杯水，遞給她。
她呷了一口，茶味清涼、甘苦。她欣喜若狂地說，茶？
你只說對了一半。女人抿了抿嘴繼續說，這是我自製的花茶。隨著女人指畫的方向，透過客廳的落地窗，她看到，窗外的露台上，七彩的花競相開放，張開的花瓣上，蜜蜂舞動著翩躚的身姿。
花，是花。她為自己細心的發現而感到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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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輕輕點了點頭。她不由自主地重新端詳這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在這間靜靜的屋子的每一個角落，擺著大大小小的盆花，薰衣草、紫羅蘭、玫瑰、金盞菊、滿天星、茉莉……
她驚訝於女人的心靈手巧，也為自己的粗心大意羞愧不已。
她的眸子裡閃著明亮、渴望的光。女人便對著她好奇的眼睛，娓娓道來：每一株花，都像人的生命。種植一棵花，最初時，需要選好花盆、土壤；接下來，需要水分、光線、養料；而後還需要根據它的年齡、生長習性等，進行細心料理，才能讓花兒活得久、開得漂亮。花就像人，需要合理、精心、有規律的生活，只有如此，生命才能滋潤美妙。
女人說，這輩子，花是我最好的化妝品。花開怡目，花茶怡容，花香怡神。養花，讓我怡心。
她輕聲讚嘆。
女人繼續說，什麼樣的花，放什麼位置，是有講究的。比如，臥室屬就寢區，花香太濃郁，不利休息，放上一束乾的薰衣草，清新淡雅，益於睡眠；客廳活動面積大，擺上幾盆蝴蝶蘭、綠蘿、千年森，綠葉掩映，淨化空氣；樓台屬室外空間，光線充足，種上些蕨類植物或花期長一點的花卉，有花有果，有香有色，賞心悅目……擺花呢，就像我們打理日常事務，要因事而行，因地制宜，才能做得合適恰當……
她聽得如痴如醉，恨不得馬上回家，自己也栽上幾盆可愛的花兒。
女人輕輕地品了口花茶，慢條斯理地繼續：養花，關鍵在水。根據花的年齡、特性澆水很重要。水多了，花就澇了；水少了，花就謝了。這就像我們人，冷暖潤燥皆要因人而異，方能活力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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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個上午，她像個聽課的孩子，靜靜地坐著聽。
最後，她問了女人一個問題，多年養花，最大的體會是什麼。
女人望著落地窗外親手經營的小花圃，臉上含著淡淡的笑意：精心養，細心護，全心愛，像養花一樣，養自己潤澤的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