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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了斷【06】是你媳婦

2024-05-06 06:07:55 作者: 水果店的瓶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丁鏡和蘇北一直在沒話找話。

  

  為的,大抵是讓時間過得快一點。

  墨上筠聽著她們倆絮叨,心態還算是平和。

  甭說現在只是沒有結果的猜測,就算閻天邢是真的失憶了、傻了,也總比閻天邢葬身在那不為人知的角落裡要好。

  無論什麼情況,這都不是最壞的結局。

  這麼一想,自然而然地就冷靜下來。

  六點整,步以容接通了衛星電話,但這一次,是直接讓墨上筠跟DARK聯繫的。

  跟墨上筠聯繫的不是裴霖淵,而是這次接受墨上筠委託的負責人,先前跟墨上筠聊過一次,墨上筠也算是認識他的。

  「我們昨天有想辦法跟他接觸過,但都被他無視了。在村子裡我們不太好明目張胆的,所以沒有做出強制性的舉動。」

  「像傻了嗎?」墨上筠倏地問。

  「……這種可能性很低。」

  對方沉默了一下,回答的口吻倒是挺肯定的。

  反正不像是村頭的王二傻子。

  「哦。」

  墨上筠淡淡應了一聲。

  對方又道:「另外還有兩個情況,裴爺讓我們跟你說一句。」

  「你說。」

  墨上筠眯了眯眼。

  「S團最近研製出一種新型藥物,你們應該有線索。」

  「嗯。」

  「他們的製藥地點就在附近。」

  微微一怔,墨上筠挑眉時略帶驚訝,「這個村里?」

  「不是。但也不遠。」

  「哦。還有呢?」

  「那個什麼黑鷹的,我們打了個照面。他們也有在附近活動。」對方說得倒是簡潔明了。

  DARK並不插手東國境內的事,一般來說,也是不做東國人的生意的。

  生意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不做。

  墨上筠算是個意外。

  但是,有些消息DARK還是知道的,情報網也不是拿著玩的,S團和黑鷹這倆在境內外活動比較頻繁的組織,他們都有留心。

  不過遠日無怨近日無讎的,就算是撞見了,也沒有一言不和大打出手。

  沉吟了下,墨上筠問:「能知道他們是意圖嗎?」

  「這個嘛……」對方別有深意地拖長了聲音。

  眼皮子一掀,墨上筠心嘆一聲奸商,但還是很上道地說:「加錢。」

  反正這筆錢都得算在閻天邢頭上。

  「他們應該也是衝著S團的窩點來的。不過,說不準是對付的還是求合作的,黑鷹最近一直有跟簡少寧示好的意思。」

  跟簡少寧示好……

  墨上筠下意識看了丁鏡一眼。

  嘴裡叼著草索然無味等待的丁鏡,被她這一眼看得毛骨悚然。

  「怎麼?」丁鏡莫名地問。

  於是,墨上筠又將視線收了回來。

  「我想知道他們的窩點地址。」

  「可以。」

  這條情報對方免費賣給了墨上筠。

  之後,他又跟墨上筠詳細說了一枝花和閻天邢的住所,然後才跟她結束通話。

  將衛星電話丟給步以容,墨上筠同他們把自己得到的情報都給說了。

  「唉,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丁鏡止不住地開腦洞。

  墨上筠將夜視鏡扔丁鏡腦門上,制止了丁鏡那不切實際的妄想。

  「得,」將夜視鏡扒拉下來,丁鏡嘖了一聲,「閻隊是不傻了,我要是被你砸傻了,得愁死你們去。」

  「受傷了吧?」蘇北攬著丁鏡的肩膀,「別跟她計較,畢竟忽然冒出個一枝花……」

  步以容在一旁哭笑不得,「別鬧,都是你們腦補的。」

  有了DARK的情報,有些事情就變得沒那麼簡單了。

  畢竟,現在除了閻天邢變傻、失憶外,還有了其他的可能性。

  蘇北另一隻手伸過來,拍拍他的肩,一副認真地口吻道,「講良心,是誰說挺漂亮的?」

  「……阮硯。」步以容頗為誠懇地回答。

  蘇北訝然失笑,她看了看步以容,笑著說:「好吧,阮哥哥得記你一輩子。」

  「阮哥哥?」

  步以容用反問語氣重複著這個稱呼。

  「墨上筠——」

  蘇北扭頭就朝墨上筠看去。

  站起身來,墨上筠漫不經心地附和道:「嗯,阮哥哥。」

  「喏。」

  蘇北沖步以容挑眉,表示這不是她開的頭,只是跟著墨上筠喊的罷了。

  步以容眉頭一抽,不過也拿她沒辦法,將她的手從肩上拿起來,放手裡捏了捏。

  眼角餘光一瞥,丁鏡不小心看到了,頓時一個哆嗦,離得他們倆遠了些。

  操。

  一支隊伍里就不該存在情侶!

  不然還怎麼清心寡欲地戰鬥?!

  早知道就提議讓郁一潼把蘇北給換掉了!

  「嘿,一枝花兒。」

  用單筒望遠鏡尋覓到DARK那人所說的房屋,墨上筠一眼就瞥見清早起床、勤勞漂亮的美女。

  聞聲,丁鏡立即竄起來,舉著望遠鏡就朝墨上筠看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影在門外活動。

  這裡的房屋多數都是木頭建築,基本一層,兩層的少見,離地,只有少數幾個建築是紅磚屋,估計是村裡的土豪了。

  獨居的美女自然沒有那麼好的待遇,在半山腰處,一層樓的木屋建築,不過一看就是勤儉持家的類型,看著乾淨整潔,外面的雜物都被歸置得整整齊齊的。

  房屋旁邊有個豬圈,臨近擺放著雞籠和鴨籠。

  一名穿著本地服飾的紅衣美女,將頭髮挽起來,拿著食物正在給家禽餵吃的,一個都不帶落下的,事情繁瑣,家務繁忙,但她卻井井有條的,看起來不慌不亂。

  「長得真漂亮。」丁鏡揶揄地碰了下墨上筠的胳膊,「比你有女人味多了。」

  「閻隊不愛這款。」

  墨上筠雲淡風輕地說道。

  「憑啥啊?」丁鏡斜眼看她,「不喜歡這種勤儉持家、溫柔體貼的美人兒,喜歡你這種一言不合就家暴的?」

  「操。」

  墨上筠沒好氣地罵了一聲。

  ——她什麼時候就家暴了?

  擱平時,墨上筠還不稀得搭理她,現在卻有些忍不住,冷冷一哼,道:「他要真愛這款,現在早就結婚生子了。」

  這種美人兒東國遍地都是。

  哪裡來她什麼事兒?

  失個憶,能把「眼光」也一併丟了?

  丁鏡笑笑,「那閻隊的口味還挺奇葩的。」

  墨上筠沒忍住踢了她一腳。

  丁鏡笑著跑開幾步。

  「你就作吧,」蘇北站起身朝丁鏡翻了個白眼,抬手從她手裡把望遠鏡拿過來,「我看看這一枝花怎麼個美法兒。」

  「還真是……嗬,閻爺?」

  舉著望遠鏡看了幾秒,蘇北剛想評價下這一枝花的漂亮容貌,結果卻被房屋門口出現的一抹身影吸引了過去。

  望遠鏡的質量極好,隔著那麼遠,也能將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那人杵著拐杖站門口,雖然穿著本地的服飾,但光看身形就跟其他村民不一樣,一眼可見的熟悉感。

  他的頭上纏繞著繃帶,但也遮掩不住那張帥臉的衝擊力,眉目五官如雕刻而成的完美,渾然天成的俊朗。

  儼然就是閻天邢了。

  一枝花發現閻天邢出來了,停下手中的活兒,趕緊走到門前。

  她和閻天邢聊了幾句。

  隔得太遠,就算會讀唇語都覺得吃力,也不知他們倆在說什麼。

  蘇北正尋思著要不要問一下墨上筠,結果忽然見到閻天邢抬起頭,朝這邊瞥了一眼。

  那一眼,眼神凌厲,殺氣涔涔,一瞬間如同被利劍穿心,蘇北被震了兩秒。

  然後,反應過來。

  「操,被他發現了!」蘇北將望遠鏡放下來,閃身退到一邊,同時嘟囔了一句,「他要是傻了,我能把腦袋剁下來!」

  太陽冒出頭,望遠鏡在沒有遮擋的情況下,在陽光下容易反光。

  但一般人不會當回事兒,只有有經驗的人才會第一時間注意到……

  這才幾秒的時間,閻天邢就發現這邊了。

  甭管怎麼說,專業素質一點都沒丟。

  「萬一只是傻得跟正常一樣呢?」墨上筠涼颼颼地接過話。

  察覺到墨上筠語氣中的不爽,蘇北再次舉起望遠鏡看了一眼,見到一枝花扶著閻天邢進門的動作後……頓時能理解墨上筠的不爽從何而來。

  丁鏡忽然閃到蘇北身邊,拿著望遠鏡看了看,不過她速度有點慢,只見到一枝花和閻天邢進門的背影,並且一轉眼就沒了蹤跡。

  丁鏡愣了一下,「不會真失憶了吧?」

  蘇北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示意丁鏡不要再說下去了。

  其實她們雖然猜測紛紛,但其實算不上特別擔心,畢竟處於「閻天邢還活著」的喜悅中沒有徹底冷靜下來。

  所以,那時候還可以暢想一下,「如果閻爺真的失憶了,該怎麼欺負他……」

  但現在,看到這兩人在一起,倒是不好說了。

  畢竟如果是真的,倒也是個麻煩事兒。

  「閻天邢懂當地方言嗎?」墨上筠偏頭朝步以容問道。

  「嗯。」

  步以容點了點頭。

  墨上筠應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閻天邢就跟一枝花沒有交流障礙了。

  從去年年底開始,她就有學這個國家的語言,方言也有所涉獵。雖然方言掌控得不怎麼樣,但多少也能聽得懂一些,跟村民之間的普通交流應該沒有問題。

  墨上筠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

  思索了下,墨上筠道:「一枝花應該不會成天待在家裡,等她走後,我溜進去找閻天邢,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腦子有病。你們見機行事。」

  丁鏡問:「就這樣?」

  步以容卻點了點頭,附和著道:「什麼都確認不了的前提下,只能這樣。」

  首先得找到閻天邢,確認一下,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當然,負責確認的人……墨上筠最合適。

  「誒,不是,」丁鏡看了墨上筠一眼,有點擔心道,「如果啊,我是說如果,閻隊真的那啥……你打算怎麼辦?」

  「先打一頓吧,看看能不能清醒一點兒。」

  墨上筠懶洋洋地說著,把單筒望遠鏡丟給了丁鏡。

  三人清晰地聽到墨上筠手指骨節咔擦作響的聲音。

  三人:「……」

  他們竟然毫不懷疑墨上筠所說之話的真實性。

  她說打一頓,肯定會……打一頓。

  畢竟,閻天邢傷成這樣,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她這些天可不知累積了多少的情緒。

  *

  一枝花在房間裡只待了幾分鐘就出來了。

  她又開始忙活剩下的事。

  大約七點左右,她處理好事物,做了份早餐端到房間裡。沒多時,就背著竹簍上了山。

  四人也在這時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一枝花住的地方,離其他的房屋有些距離,算是比較偏僻的,他們可以輕鬆從後面繞過去。

  不費勁,也不費時。

  但是,一想到閻天邢的情況……

  心情就很難真正輕鬆起來。

  眼見著墨上筠收拾東西就要走,丁鏡猶豫半響,最終還是挪到墨上筠身邊,象徵性地安慰道:「放心吧,現在醫學技術那麼發達——」

  剩下的話,被墨上筠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丁鏡舔了舔唇,很無奈地朝她聳聳肩。

  於是她改口道:「我覺得吧,有隱情。」

  「我也覺得。」

  墨上筠淡淡地接過話,然後將自己的背包扔給她,轉身離開。

  她就帶了冷兵器和祖傳武器防身——祖傳武器是一直都帶身上的。其餘的一概都沒有碰,丟包里讓丁鏡保管了。

  閻天邢傷成這樣,她還用殺傷性武器對付他……

  欺負人。

  丟臉。

  哼。

  墨上筠亂七八糟地想著,走遠了。

  盯著她的背影,蘇北哭笑不得地感慨道:「我覺得她想過千萬種可能,應該也沒想過有這種狗血的可能性。」

  偏頭看她兩眼,步以容道:「放心。」

  他的聲音平穩自若,倒是沒見到多擔心。

  *

  不過十來分鐘,墨上筠就順利抵達房屋附近。

  沒有DARK的人,沒有黑鷹的人,也沒有S團的人。

  這裡的村民都是普通人,早起的都忙活著他們自己的事,發現墨上筠的機率微乎其微。

  墨上筠幾乎是大搖大擺過去的。

  而且,她走的是正門。

  門是敞開著的,她無需遮遮掩掩,更無須走窗口這種不入流的路徑。

  統共兩間房,一間是客廳,一間是臥室。

  可不就成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一進門,墨上筠就聞到滿屋子的女人味兒,惱火的情緒頓時襲上心頭。

  這,能、忍?!

  客廳里沒有見到人,但桌上放置著剛吃過早餐的痕跡,正當墨上筠想往裡走的時候,聽到臥室里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

  「怎麼?」

  用的是本地的方言。

  但是,墨上筠能明白他的意思。

  墨上筠的臉當即拉下來,抬頭就走進臥室,走路生風。

  一進屋,就差點跟迎面而來的男人撞了滿懷。

  兩人都及時剎住腳,但畢竟是差點挨在一起的距離,一瞬間,屋內的女人芳香散去不少,墨上筠聞到草藥味和屬於他的味道。

  一抬眼,便是閻天邢那張妖孽的臉。

  頭上纏繞著白色的繃帶,俊臉上有多處的劃傷,但都無傷大雅,而是更添男人味兒,那狂野俊朗的感覺撲面而來。

  氣場十足。

  同樣的,閻天邢一低頭,便見到墨上筠的臉。

  長的是極其漂亮的,但那冷若冰霜的表情,令他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跟惹到她似的。

  「失憶了?」

  墨上筠冷著臉,沒有半點欣喜,而是冷冷地問道。

  她用的是普通話。

  哦……

  頓了頓,閻天邢微垂下眼瞼,似是疑惑地問:「你是——」

  話沒有說完。

  下一刻,墨上筠就揪住他的衣領,把人往自己跟前一拉。

  她不需要費多少勁,他們倆便挨得極近。

  在站定的那一瞬,閻天邢微微低下頭來,只見她倏地眯眼,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宣告道:「記好了,我特麼是你媳婦兒。」

  那毋容置疑的口吻,滿滿的囂張姿態,容不得半點否定。

  強勢,霸道,狂傲。

  然後,她吻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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