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整齊的現場

2024-05-06 05:12:28 作者: 王妃涼涼

  顏月快步走近過去,用手帕裹住手,小心的翻了翻沾血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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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褶皺與暴力撕扯的痕跡,可她剛才看過死者的十指,乾乾淨淨的十分整潔,指縫裡也沒有血污或皮屑。

  這與她先前的推斷完全吻合,兇手在行兇的時候,死者已經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她的眉頭驀地一皺,想到死者一絲不苟的髮髻與整潔的衣著,一股涼意迅速從腳底升起。

  「兇手特意替死者找了一套乾淨的衣物換上,還將死者清理了一遍,打扮乾淨,這種變態的行為……」

  可一點也不輸給嗜殺成性的柳成懷啊!

  她隱隱意識到,待會去給柳成霜驗屍,一定會有更驚人的發現。

  至於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顏嘉木。

  儘管兩人的私仇不小,但她清楚,以顏嘉木精於算計、以自身利益為重的性子,他親自行兇殺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具體的情況,需要對他審訊過後,才能梳理清楚。

  「落風,你是第一個進入案發現場的人,先說說你看到的。」

  落風點點頭,仔細回想了一遍才回道。

  「當時房間內除了床榻與地面的血跡外,其它器具皆擺放得十分整齊,顏嘉木雙手沾血,在見到我後轉身便想跑,不過,他一直否認兇案與他有關。」

  顏月抿抿唇,的確如落風所說的那樣,整個廂房整潔得令人不適。

  只有床榻上被撕扯過的衣物是胡亂扔的。

  她想了良久都沒想出個所以然,只得暫且將這個疑點壓下,轉而看向始終站在木窗旁的風離陌,「王爺……」

  「你過來看。」風離陌徑直打斷她的話,伸出骨頭分明的食指,朝一個位置指了指。

  顏月一邊順著地面滴落狀的血路走,一邊朝他的指向看。

  那是木窗底框的邊緣,有大片從上至下的流狀血痕。

  好似死者的傷口部位,恰好處於木窗底框,才會形成這樣的血痕呈現。

  可死者身上除了高空墜落傷之外,屍表未見任何可造成大量出血的生前傷。

  這時,她站定在木窗前,底框恰好處於她的心口位置。

  因為柳成霜的身高與她相仿,所以造成這種血痕的情況只有一種。

  「她在墜樓前,應該是坐在木窗上的。」

  那她的傷口,只能是在臀部的某處……

  聯想到死者替換過的衣物,顏月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走訪的事就交給王爺了,我先回刑部給柳成霜驗屍。」

  風離陌沒有反對,示意了一個眼神給落風。

  落風瞭然的跟在顏月身後離開。

  一路上。

  顏月的思緒都很亂。

  腦海里已經形成了一個大致猜想,但又害怕猜想會變成事實。

  很快。

  馬車停在刑部門口。

  顏月腳步匆匆的往裡走,在經過大堂的時候,眼前忽地出現一抹優雅恬淡的身影。

  是獨孤長留。

  那個要向她學習驗屍術的神秘男人!

  「聽聞出了新的案子,我在等你。」獨孤長留率先開口,語調及神色皆是淡淡的。

  顏月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止不住的在心底感嘆一句:這男人與活閻王,當真是兩個不同的極端啊!

  同樣都是淡,他淡得毫無波瀾,好似被抽走了七情六慾,就像機器人。

  活閻王的淡是漠視、冷酷,眾生在他的眼裡宛若螻蟻,但在他覺得有意思的人出現時,他會表露出情緒。

  「顏姑娘。」落風適時插話道:「既然獨孤公子在,那我便去審審顏嘉木了。」

  分頭行事,才能提高辦案效率。

  「也好。」顏月想了想,凝重的囑咐一句,「若你審訊完顏嘉木還有時間的話,便去查查有沒有過類似的舊案發生。」

  她總覺得案情遠比想像的更為複雜。

  落風領命離開。

  顏月則與獨孤長留前後腳趕往地下的驗屍房。

  柳成霜的屍身躺在冰冷的驗屍台上,臉部塌陷嚴重,七竅仍有鮮血在溢出。

  顏月在穿戴好罩衣與羊腸手套,準備剪開柳成霜衣物的時候,特意看了獨孤長留一眼。

  她以為,古代人會注重男女有別,可他一點沒有男女之別,注視著死者的身體,眸光純粹,連一絲多餘的雜質都沒有。

  她不再管他,多個助手,總比什麼都要自己來強得多。

  高墜傷的特怔是外輕內重,全身損傷皆為一次形成,一般來說,內臟破裂後只會導致體內出血嚴重,但柳成霜有些不同,她斷裂的肋骨刺穿了腹腔,所以出血嚴重,現場才會顯得極為血腥。

  顏月仔細的看了一眼她的腹腔刺穿傷,傷口處沒有生活反應,確認為死後傷。

  「對仵作而言,驗屍是代死者說出生前未能表述的遺言,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死因。」

  顏月頓了頓,側身踱至死者的頭部。

  儘管其面部損毀嚴重,但這並不影響她檢查口鼻腔。

  摸索了好一陣,她才眉頭緊蹙的低語出聲,「居然沒有窒息與中毒的跡象。」

  那她的死因……究竟是什麼?

  顏月頭疼的摘下手套,揉了揉太陽穴緩解壓力。

  突然,她的眼角餘光瞥見了死者一絲不苟的髮髻。

  「麻煩遞把推刀給我。」顏月重新戴上手套,朝一側的獨孤長留伸手。

  獨孤長留也不多言,按照她的吩咐遞上推刀。

  這是古代匠人用來剃頭的刀具,薄薄的一片,十分鋒利。

  顏月用不慣推刀,但基本操作都會。

  她延著死者的鬢角處,輕輕的往裡推動,烏黑的長髮隨即飄散一地。

  就在她剃到死者腦後部的時候,眼尖的發現了三個針孔。

  三個針孔各占一處穴位,有明顯的生活反應。

  「難怪死者沒有任何的反抗。」顏月放下推刀,手指從針孔處划過,「這三個穴位能起到麻木作用,與一些毒藥的效用相當,被扎之人會失去知覺痛感,任由人擺布,但意識卻是清楚的。」

  由此可見,兇手應該是個熟知筋脈穴位的人,這一點,與顏嘉木毫不相關。

  不過,這也並非是死者的死因。

  顏月習慣性的想摸耳朵,指尖即將觸碰到耳朵時,忽地被一隻修長的手擋住。

  「你戴著手套,別摸耳朵。」

  顏月驚詫的看向孤獨長留,狐疑的眯了一下眼睛。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小習慣的?

  「初次見面時,你有過類似的行為。」獨孤長留不急不緩的收手。

  「你觀察的倒是仔細。」顏月沒再多想,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死者身上。

  還未檢查到的地方,就只剩下死者的下體部位了。

  思及此。

  顏月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支起死者的雙腿,只一眼,她的瞳孔瞬間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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