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理不通的點
2024-05-06 05:11:52
作者: 王妃涼涼
顧安實在是對顏月毀掉的半邊臉太感興趣了。
他眉飛色舞的說著,全然沒有察覺逐漸冷凝的空氣。
「顏姐姐住進醫館,我肯定會把她的醜臉治好的,王爺還不用去面對他人的猜想,豈不是兩全齊美了麼?」
說到這裡,他「捨己為人」的拍拍胸脯。
「反正我最不怕的就是閒言碎語了,養一個小姐姐而已,小意思了。」
聽完顧安的絮叨,風離陌直覺的反感,他沉著臉,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滾!」
顧安不以為然的揚揚秀氣的眉梢。
「王爺不用擔心我……唔!」
他到嘴的『的』字還未出口,整個人猝不及防的懸空,被一股內力震得倒飛出去好幾米遠……
顏月先是一怔,而後被顧安四仰八叉的倒霉樣逗樂。
突然,一道暗影黑壓壓的籠罩過來。
她警惕的察覺到危險,戲精般的一秒變臉,憋著笑,卻一臉正經的模樣。
「那……那個,我在將軍府幼子的胃裡發現了棉絮,恐怕,我們還得去施工地走一趟了。」
風離陌沒有反對,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去往施工地的馬車上。
顏月把自己的發現與推斷,仔細的與他說了一遍。
「我們昨日翻看過的冊子裡有記載,將軍府幼子出事那日,除了周息白身體不適留在窩棚休息之外,另外還有柳成懷等三人,因為負責採辦物資而外出了。我們可以先不管易容這條線索,只要查實誰當日採辦過與『棉絮』相關的東西,就能進一步推動案情了。」
說完,顏月眼巴巴的瞅向他。
「王爺是因為信任,才會帶我入京查案的吧?眼下又出了一個受害者,我希望可以了解到所有的細節。」
許是被她的話觸動到,風離陌沒再用探究的眼睛審視她,而是從袖子裡取出一本冊子扔了過去。
顏月接過翻開一看,竟是對案發現場的描述與筆錄,裡面還夾雜了一張極為潦草的畫像,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畫像中的人——是哥哥!
她渾身的神經霎時繃緊,一顆心幾乎就要跳到嗓子眼。
冊子中清楚地提到,哥哥於昨日下午入住客棧,飯食都是交待小二送上去吃的,今早辰時,小二還送過一次早點,確定哥哥當時安好的待在廂房裡,什麼異樣都沒有。
而小二巳時五刻敲門提出要收走碗筷時,廂房裡面卻什麼動靜都沒有,見房門是虛掩著的,小二便推門進去查看,才發現廂房裡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個木人放置在桌面上。
起初小二還以為是客人賴帳跑了,才會氣匆匆的要把晦氣的木人扔出去,好巧不巧的,正好碰上了查案的暗衛。
根據現場的調查來看,沒有纏鬥拖拽的痕跡,掌柜與小二信誓旦旦的說,他們一直在一樓大堂,未曾見過哥哥離開。
顏月合上冊子,臉色凝重了幾分,「王爺怎麼看待這名受害者的失蹤?」
風離陌聞言,原本閉眼假寐的他,輕飄飄的掀開眼皮,「廂房窗戶緊鎖,唯有房門虛掩,可見他是自己走出去的。」
「可從掌柜與小二的證詞上看,失蹤者沒有出現在一樓,那……」
「我吩咐人搜查了所有廂房,未曾見到失蹤者的蹤跡。」風離陌打斷她的猜想。
顏月蹙緊了眉頭,還沒等她整好思路,耳邊便響起了他淡漠的嗓音。
「另外,整間客棧除了各個廂房的窗戶以及一樓之外,再沒有其它離開的途徑。」
「所以王爺是在懷疑,失蹤者極有可能是自己從別的廂房窗戶離開,從而給了兇手行兇的機會?」
顏月想不明白,哥哥為何要做涉險之事。
突然。
她的腦海里閃現出兩個與哥哥有些關聯的線索。
其一是兇手對旺福娘用了聽雨樓獨有的『銷魂』毒。
其二是兇手會易容,而哥哥的易容術早已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顏月下意識的想把這些線索全盤托出,好在及時驚醒,才將到嘴的話原樣咽了回去。
畢竟,上一世慘死在活閻王手裡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這一世,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因為有太多太多要做的事還未開始,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風離陌不動聲色的將她所有的情緒轉變盡收眼底。
「失蹤者來自於聽雨樓,與案件中出現的『銷魂』『易容』皆有淵源。」
顏月先是配合的擠出一個詫異的表情,而後才恍然大悟般一拍腦門。
「原因我們就一直想不透,兇手為何能掌握這些與之身份來歷不匹配的東西,看來,是失蹤者在其中起到作用了,可……」
她直直的迎上他的視線,「除了銷魂、易容之外,兇手不是還用了只有皇上與歷任大將軍才掌握的顏料麼?這一點,應當與失蹤者沒有關係吧?」
話音一落,周遭的壓迫感瞬間逼近。
顏月的神經霎時緊繃到了極致,她敏銳的察覺到『顏料』這點,似乎能輕易勾動他的情緒轉變。
她抿了抿唇,適時的錯開話題,「也不知道落風那查到什麼沒有。」
出現新的木人之後,落風便被派去了施工地。
風離陌重新闔上眼皮,沒有理會她的問題。
半柱香後。
兩人抵達施工地,一下馬車便撞見了迎面而來的落風。
「主子,顏姑娘,你們怎麼也來了?」
顏月哪裡有時間與他多解釋,當即反問道:「可查過柳成懷的動向?他今日離開過此地麼?」
落風肯定的搖搖頭,「柳成懷一直都待在窩棚里,有好個幾人與他同在,作不了假,看來兇手可以確定為,是一直藏身在暗處的周息白了。」
顏月無法辯駁落風的定論,可她總覺得仍有哪裡不對。
落風見顏月不吱聲,連忙補充了一句,「顏姑娘先前不是推斷過,兇手是個心理變態者麼?周息白幼時便遭大難,隨家人一同流放至今,所吃的苦頭與折磨,足已將他塑造成怨世的殺人魔頭了吧?」
「還是有說不通的地方。」顏月一邊回顧所有線索,一邊喃喃自語,「兇手應當知道自己在竹水縣做案的時候,暴露了相貌特徵與木人,那他為何會在後面的案子裡,刻意借用死者的手指方向,引人將過往的舊案挖出來?難道他不害怕被抓麼?」
「這……」落風啞然了。
顏月剛想把理不通的點壓下,腦海里驟然浮現出一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