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動機不明顯

2024-05-06 05:11:44 作者: 王妃涼涼

  顏月確定了自己的發現不是偶然,連忙伸手把記錄冊遞向風離陌。

  與此同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也朝她伸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憑空相撞,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顏月回過神,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王爺也發現了麼?每次舊案發生時,周息白都會因故單獨留在窩棚里,而柳成懷則會被派出去採購必需品。」

  風離陌薄唇微動,「因為其它舊案沒有目擊者,所以我們無法確定兇手是以什麼面貌示人的,而且周息白獨處時,沒有人可以證實,他一直在窩棚里,甚至在竹水縣的案子中,兇手也是以周息白的樣子出現的。」

  「可柳成懷也同樣有作案的時間,會是易容麼?」顏月的腦子嗡了一聲,只覺得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卻總是缺少一點什麼,「那他易容成周息白的臉,作案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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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

  馬車到了醫館。

  看著醫館外面那個大大的『醫』字牌匾,顏月的記憶里霎時湧現出一個娃娃臉的男人顧安。

  如果說風離陌是人見人怕的活閻王,那顧安便是人見人憐的可愛鬼。

  思及此,她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忍不住的朝醫館裡面張望了一眼。

  這時,顧安正巧出來透氣。

  他長了一張人畜無害、十分顯小的包子臉,穿著一身藏藍色短打衫,斜飛的龍鬚劉海之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可眸光流轉間,又稍顯呆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還未束髮的鄰家少年,事實上,他比顏月還要大一歲。

  「王爺。」

  顧安一眼就瞧見了屹立在馬車前的風離陌,他如風般輕快的迎上去,親昵的想去挽他的胳膊。

  顏月見狀,開始默默的在心裡倒數:三、二、一!

  果然,『一』字才落下,顧安便像從前一樣被震退著踉蹌一步。

  可他一點也不會生氣或者委屈,如小迷弟般崇拜的望著風離陌,嘿嘿一笑道。

  「王爺用的力道沒有上回重,想來,是捨不得看我栽倒的。」

  風離陌的臉皮頓時一抽。

  顏月憋笑得簡直快要內傷了。

  也不知道這傢伙是缺心眼還是少根筋,將『打是親罵是愛』這句真理貫徹到底,做了活閻王怎麼甩都甩不開的小尾巴。

  顧安這才注意到了顏月。

  第一次見到她醜陋的半邊臉,他的臉上不僅沒有一絲嫌惡之色,反而湧現出異樣的興奮。

  「你這臉不像是天生的,也非外力導致,疤痕外凸呈粉色,沒……」

  說話間,他下意識的想伸手去碰觸。

  哪知道,他的手才剛剛抬起,後衣領便是一緊,而後,他被一股力拉拽著被迫倒退。

  一道低沉的嗓音隨即響起。

  「我送來的人如何了?」

  顧安立即收回視線。

  雖然他是個醫痴,最最最喜歡做的事是攻克別人治不好的病症。

  但……

  王爺在他心裡可是凌駕於一切之上的神。

  「雖說婦人的傷口處理得極好,但終究還是傷得過重,死是死不了,可什麼時候能醒,就得看她自己的了。」

  風離陌從喉嚨里發出一個『嗯』的單音,而後扔下他徑直進入醫館。

  顏月沖顧安友好一笑,趕緊跟上活閻王的腳步。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除了醫女之外,還有一個八九歲大的孩子,淚眼模糊的守在旺福娘的病床前。

  她大概猜到,這孩子應當是旺福。

  「你放心的先出去一小會。」顏月拍拍旺福的小肩膀,「你娘會好起來的。」

  「你是……」

  「我是查案的,需要檢查一下你娘身上有沒有兇手留下的線索。」顏月報出自己的身份與目的。

  旺福聞言,立即吸了吸鼻子,憤然的站起身,「好,請姐姐一定要抓住兇手,替我娘報仇。」

  說完,他堅強的離開病房。

  顏月抿抿唇,撫了撫自己隆起的肚子。

  旺福娘是自己把旺福拉扯長大的,再過小半個月,她也要踏上一條相同的路。

  而旺福娘獨自帶娃是因為早年喪夫,自己卻是因為那個毀她清白的男人提了褲子便不見了人影……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在飄遠,她趕緊將案子以外的事情壓下,全神貫注的回歸到案件本身。

  顧安並沒有動旺福娘的衣袍,她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只是因為接受了醫治的原因,她的臉色沒有先前那麼死氣沉沉。

  顏月從她的頭部開始查看,主要是看一些有鮮血凝固的地方,有沒有粘上皮屑。

  當她看到旺福娘的腹部時,瞳孔瞬間放大,盯著與干凝血跡混在一起的皮屑片刻,才用柳葉刀將之割了下來。

  「有皮屑。」

  風離陌湊近了幾分,「若按你之前的推理,旺福娘身上有皮屑即表示周息白的嫌疑更大。」

  顏月的小臉霎時皺成一團,她知道,皮屑的出現,讓案情指向周息白可能是先頂著柳成懷的臉,將旺福娘騙至案發現場,然後揭開人皮面具行兇。

  可……

  她心底的疑慮卻詭異的不減反增。

  「剛才在馬車上的時候,我沒有思慮周全,不管是周息白還是柳成懷,他們為何要頂著『周息白』的臉離開兇案現場呢?周息白的臉,明明是最不容易逃出京城的。」

  「不急。」風離陌睨了她苦巴巴的臉一眼,「總會水落石出的。」

  顏月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活閻王沒有催促她儘快破案,令她昏沉的腦袋比方才清醒了幾分。

  見外面的天色暗沉了下來。

  她的身子骨也有些吃不消了。

  只得帶著一肚子疑問,離開旺福娘的病房。

  見到顏月出來,旺福期盼的向前一步,擋住她的去路。

  「姐姐可知道兇手是誰了?我想要親手手刃他,替我娘狠狠的出口氣。」

  顏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看著個頭小小的少年,她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幼時的自己。

  爸媽遇害後,她也恨不得親手弄死兇手。

  「姐姐知道你孝順,但同時,姐姐也知道你娘並不希望你懷揣著仇恨生活下去,所以,抓兇手的事,姐姐會代你做到的,西涼的律法也會代你懲處他的。」

  旺福似懂非懂的怔了怔,而後強忍著淚水點點頭。

  「我聽姐姐的,若娘知道我如此聽話,她肯定會醒過來誇我的。」

  顏月摸了摸他的頭。

  正當她準備離開時,旺福忽然又問出一句,「姐姐,你們可有將我娘的消息告訴柳叔?」

  「柳成懷?」

  旺福吸了吸鼻子,「別人不知道,我卻知道柳叔待我娘極好,這次法會,我娘還是穿了柳叔送的衣袍去的。」

  「你娘的煙色衣袍,是柳成懷送的?」

  顏月對這個消息感到震驚。

  她與風離陌對視一眼,互換了一個眼神。

  只是,在沒有更多線索的支撐之下,他們也沒有辦法確認,柳成懷送給旺福娘的煙色衣袍是有意,還是無意……

  「對了。」旺福好似想到了什麼,急忙抓住顏月的手,「我娘去法會的時候,還戴上了柳叔送的簪子,可我剛才並沒有看到,那可是我娘最喜歡的東西了。」

  顏月明亮的黑眸霎時一眯,「簪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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