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節 惠帝還京

  司馬穎接受司馬顒讓他防守洛陽黃河大橋的命令，率軍到達洛陽，命將軍樓褒帶兵防守大橋。司馬模派將軍宋胄進攻，樓褒不敵，向西撤退；又派前鋒督護馮嵩和宋胄會合，進逼洛陽。司馬穎看到勤王軍勢不可擋，十分恐懼，於是逃往關中，到達華陰（今陝西華陰市）後，有消息傳來，說司馬顒和司馬越和解了，他頓時不敢繼續前進。

  建武將軍呂朗在滎陽（今河南滎陽市）駐守，劉琨拿張方的人頭展示給他看，呂朗頓時泄氣，乖乖地出城投降了。司馬越派祁弘、宋胄、司馬纂帶領鮮卑精騎西行迎接惠帝聖駕，命周馥在澠池（今河南澠池縣）駐紮。永興三年（306）四月十三日，司馬越本人率大軍到溫縣紮營。

  司馬顒派彭隨、刁默率軍在關東湖縣（今河南靈寶市）構築堡壘抵擋祁弘等人。不想他們戰鬥力很強，五月七日大敗刁默，之後繼續向西挺進關內，又在灞河打敗司馬顒的部將馬瞻和郭偉。

  

  此時的司馬顒精銳盡失，已無力抵擋，只能單槍匹馬逃入太白山（秦嶺山脈最高峰，跨太白縣、眉縣、周至縣三縣）。祁弘等人率軍進入長安城，縱容部屬進城後大肆搶掠，野蠻地殺死了兩萬多人，大臣們四散奔逃，跑得快的逃到了秦嶺群山中，沒有吃的就撿拾柞樹果子果腹。

  五月十四日，祁弘等人伺候著晉惠帝司馬衷登上牛車，公卿大臣步行，隨皇帝東歸洛陽，梁柳為鎮西將軍，留下鎮守關中。六月一日，惠帝到了洛陽，他登上昔日宮殿，坐上寶座，覺得恍如隔世，不禁感傷落淚。之後他前往拜謁太廟，恢復了羊獻容的皇后身份，大赦天下，改年號為「光熙」。

  這邊剛走，司馬顒的部將馬瞻等人又殺回了長安，殺死了留守將軍梁柳，然後到山裡找到司馬顒，把他接回了長安。聽說長安失守，安定太守賈疋（yǎ，曹操手下著名謀士賈詡的曾孫）等人起兵反攻，馬瞻等人被殺。司馬越派督護麋（mí）晃帶兵支援，司馬顒派牽秀迎戰。

  司馬顒的長史楊騰一看主子大勢已去，暗中投靠了司馬越。他假傳司馬顒的命令讓牽秀停止行動，然後找准機會把牽秀殺死了。至此，除了孤零零的長安城，關中其他地區全部歸了司馬越。

  永興三年（306）八月，晉惠帝任命東海王司馬越為太傅、錄尚書事；范陽王司馬虓為司空，鎮守鄴城；平昌公司馬模為鎮東大將軍，鎮守許昌；王浚為驃騎大將軍和都督東夷、河北諸軍事，兼任幽州刺史。

  司馬越喜歡名士，一時間府中名士聚集：庾敳（ái，出身魏晉名門潁川庾氏）為軍咨祭酒，胡毋輔之為從事中郎，郭象（玄學家）為主簿，阮修為行參軍，謝鯤（謝安的伯父）為掾，另外還有名士潘滔、裴邈等人。這些人名號雖大，但都崇尚清談，對社會管理事務漠不關心，個個嗜酒如命，行為怪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