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年陽壽

  「爺爺，嗚嗚！」客廳里，有女人哭了起來。

  「哭有什麼用？」張啟民吼了一聲。

  這位張家當代掌舵人，看向一群張家子弟，沒好氣道：

  「一群廢物！就知道遊手好閒，關鍵時候，沒一個頂用的！」

  數十個張家成員，都緊張的夾緊兩瓣臀，生怕一不小心蹦出個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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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鈴鈴！」正這時，有電話聲響起。

  眾人轉身看去，就見張啟輝摸出手機，接通電話：「餵？」

  片刻後，他瞪大眼睛：「找到了？就在海城？好！快把他請過來！不，我親自過去接！」

  張啟輝掛了電話，興奮的對張啟民道：「大哥，找到了！」

  張啟民惱怒：「老二你瞎嚷嚷什麼？」

  「我朋友認識一個世外高人，若是他肯出手，老爺子就有救了！」

  張啟民皺眉：「什麼高人不高人的？你活了這麼大歲數，還信這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張啟輝的女兒當他是病急亂投醫：「爸，你可別被人騙了，梅奧診所的醫生都沒辦法……」

  「看了這個你們就信了！」張啟輝打開手機，翻出一個視頻：「我那朋友是個資深驢友，三年前在秦嶺探險，碰到一個道長，在懸崖峭壁上，健步如飛。」

  他點開視頻。

  畫面是手機拍的，有些不穩，畫面中，一個穿著青衣布鞋的道士前面走。

  拍攝者追了上去，激動的問：「道長，你是神仙嗎？我看你剛才在懸崖上飛！」

  那道士轉身：「哪有什麼神仙？要相信科學。」

  說完，縱身跳下懸崖。

  幾人都嚇了一跳。

  但下一刻，那道士踩著劍，背負雙手，從懸崖下方升起，而後飛向遠處，消失在叢山峻岭中。

  視頻很快播完。

  張啟輝解釋道：「我找專家看過，不是特效！」

  場間，頓時安靜了。

  十分鐘後，張家老宅門口的一輛勞斯萊斯啟動。

  司機問道：「二爺，去哪？」

  張啟輝咽了口唾沫：「小灣村，小白路111號！」

  ……

  蘇九打了個哈欠，看看時間，已經是半夜一點多。

  今晚有客人，暴雨又下個不停，沒辦法走了。

  他正要去關門，卻聽一陣急促的剎車聲，一輛豪車停在門口。

  有人從後面過來，撐開傘，打開後車門。

  一名中年男子下了車，徑直往裡面走來。

  他的身後，陸陸續續跟來了十多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

  他們打著黑傘，黑色的皮鞋踏著雨水，沉默前行。

  蘇九愣了愣，這麼大陣仗，社團的？還是拍電影？

  張啟輝走進這家連名字都沒有的小賓館，戴著金戒指的手指在櫃檯上敲了敲：「你們這是不是住進來了一個道長？」

  一臉趾高氣揚的表情。

  蘇九看著他的鼻孔，有些不悅：「你誰啊？」

  旁邊保鏢一拍桌子：「臭小子怎麼跟二爺說話的？！」

  張啟輝斜瞥他一眼，那保鏢立刻低頭退了回去。

  「鄙人張啟輝，請問小兄弟，你們賓館，之前是不是有位道長住了進來？」

  「嗯。」

  蘇九沒聽過張啟輝的名字，自然不知道他是海城張家的二爺，「你找青玄道長什麼事？」

  原來那位神仙叫做青玄。

  張啟輝懶得和蘇九這種小角色廢話，抓過保鏢手裡的包，將一疊百元大鈔拍在櫃檯上：「這是一萬，老神仙住哪個房間？」

  蘇九一愣：「你們找他做什麼？」

  「兩萬！」

  「這不是錢的問題，你總要先告訴……」

  「五萬！」

  「309！」

  張啟輝徑直往三樓走去。

  來到309外面，張家二爺臉上，立刻諂媚似的擠出一個笑容，整理了一下領帶，輕輕敲了三下門，「青玄道長在嗎？」

  沒人回答。

  「青玄道長？」

  沉默。

  張啟輝轉身瞥了一眼跟過來的蘇九。

  蘇九道：「就是這間。」

  張啟輝耐著性子又敲了三下門，恭恭敬敬的說道：「青玄道長，家父危在旦夕，我知道長乃是隱士大能，特地趕來，想請道長出手，救我家老爺子一命！」

  蘇九都懵了，那個沾口水寫符紙的道士，是個隱世大能？

  這不扯淡麼。

  又等了一陣，裡面還是沒有回應。

  張啟輝翻臉比翻書還快，瞪著蘇九：「臭小子你騙我？」

  蘇九皺眉，取出備用鑰匙，打開房門。

  裡面，空無一人。

  只有在門口牆角，放著一把黑傘。

  張啟輝怒了：「道長呢？」

  「誰在那？」

  正這時，樓下傳來保鏢的聲音：「張家二爺在裡面辦事，識相的趕緊離開！」

  緊接著，就是一陣砰砰聲響起。

  兩人對望一眼，大步來到窗戶邊，就見下面十多個保鏢，東倒西歪躺在院子裡。

  「碰到硬茬子了，我拖住他，二爺快走！」保鏢頭子沖了上去。

  下一刻，一個黑影出現在雨幕中，一隻手捏住保鏢頭子的面門，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一百多斤的壯漢，居然被單手提在空中。

  特種兵退役的保鏢身體懸空，拼命掙扎。

  慌亂之中，抽出綁在腿上的軍刺，狠狠扎向捏住他的那條手臂。

  然而，讓他無法理解的一幕出現了。

  那手臂驟然膨大，將袖管炸開，一隻肌肉虬結，長滿灰色長毛的手臂，暴露在空氣中。

  軍刺直接震飛！

  「妖，妖怪！」張啟輝嚇的連連後退，撞在門上。

  蘇九瞪大眼睛。

  那黑影抬頭，看到了探出半截身子的蘇九。

  「蘇九？」

  「誒？」

  「你爹呢？」

  「他……他前去世了，不對，你認識我爹？」

  「嗯！」

  那人隨手一丟，保鏢飛出去十多米，就像沙袋一樣砸在地上，滾了兩圈，不再動彈。

  「要不是老蘇當年定下規矩，你們這些小蟲子早死了！」

  他抬頭，沖一臉懵逼的蘇九招招手：「小蘇你下來。」

  蘇九有些畏懼的打量著面前這個男人，或者說，妖怪。

  寸頭，國字臉，一米八左右，皮膚黝黑，雨衣裡面是洗的灰白的短袖短褲，看起來像個民工。

  但他的右手臂，比大腿還要粗大，長滿了灰色長毛。

  注意到蘇九的目光，男人抖了抖右手，毛髮縮回到皮膚里，手臂也變成正常大小。

  「你爹沒提過我袁老七？」男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