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綠河連環殺人案——加里·里奇韋

  案情回顧

  在美國華盛頓州西雅圖地區有一條名為「綠河」的河流，沿著這條蜿蜒流淌的小河，人們可以發現，河流的周圍商鋪林立、人聲嘈雜，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在河流的周圍有一排排燈紅酒綠的酒吧以及低級俱樂部。

  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在這些酒吧和俱樂部門前，眾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女就會開始沿街拉客。可是，誰也不曾想到，在這樣一個紙醉金迷、歌舞昇平的地方竟然連續發生了多起連環殺人案，死者以綠河附近的妓女居多。

  1982 年8 月15 日，愛好釣魚的羅伯特·埃斯沃斯劃著名自己的橡皮艇，沿著綠河向西雅圖的郊外而去，迎面吹來的微風以及清澈見底的河水讓羅伯特的內心十分舒適。就在這個時候，羅伯特突然發現在清澈見底的河水下面似乎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

  起初，羅伯特以為自己看錯了，可當他揉了幾遍眼睛之後，終於確信湖水裡有雙眼睛。羅伯特將它當成了一副被丟棄的女性模具，他拿起竹竿向自認為的模具戳了過去，不幸的是，羅伯特的橡皮艇發生了側翻，羅伯特掉入了水中。

  掉入水中的羅伯特撲騰到了那副模具的旁邊，當他用手觸摸到那副模具的時候，羅伯特嚇呆了，因為那是一具真正的人體屍骸。與此同時，羅伯特還發現，在距離自己發現的這具屍骸不遠處，還有另外一具屍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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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恐萬分的羅伯特拼命向岸邊游去，上岸之後，羅伯特結結巴巴地將自己在河水中看見的情形報告給了警察，隨後趕到的警方立馬封鎖了現場，並對綠河附近展開了大範圍的搜索。最後，警方一共打撈上來三具女性屍體。

  法醫通過驗屍發現，這三名女性受害人均是被人活活勒死的，勒死之後，兇手在這三具屍體的腳部綁上了大石塊，然後沉屍河中。因為大石塊的關係，這三具屍骸可以立在河底，進一步的驗屍表明，這三名受害人均死於一周之前。

  看到這個驗屍結果，西雅圖的警方驚呆了，因為就在這起案件發生的幾天之前，警方同樣在綠河河邊的一根沉木上發現了一具全裸的女屍，這具女屍也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此刻，西雅圖警方意識到，他們遭遇了恐怖的連環殺手，因為連續發現幾具女性屍骸的區域均在綠河附近，警方將這名未知的殺手稱為「綠河殺手」。

  為了避免再有無辜的女性受害，針對恐怖的「綠河殺手」，西雅圖警方立即成立了專案組。而就在專案組剛剛成立的時候，19 歲的少女瑪麗·瑪格麗特失蹤了，瑪格麗特失蹤的時候已經懷有八個月的身孕。就在警方還沒有任何頭緒的時候，又有報警稱，在綠河附近有兩名妓女失蹤。

  就這樣，儘管西雅圖警方一直全力以赴地追查兇手，但是兇手似乎一點也沒有收斂，受害者仍舊一個接一個地出現。直到1983 年4 月，據西雅圖警方接到的報警顯示：一共有14 名西雅圖年輕女性神秘失蹤。

  經過對這些失蹤女性的信息整合，警方發現，失蹤女性的年齡大致在14 歲到23 歲之間，她們多數屬於綠河附近的妓女。由於妓女們根本不相信警察，所以她們經常在不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更換住處，所以有時她們死後幾個月才會被人發現，這一點也給警方破案帶來了一定困難。

  但是，根據警方掌握的信息，那些妓女在失蹤的時候，要麼是一個人外出，要麼是在廉價的汽車旅館內進行性交易。根據這些特徵，警方將兇手的範圍鎖定在了嫖客的身上。

  為了儘快找到兇手，警方對綠河附近的脫衣舞廳和酒吧進行了大範圍、全面地排查，可是並未發現可疑的嫖客。緊接著，警方又派出了女特工喬裝成妓女，引誘可疑的嫖客上鉤，可是幾個月過去了，警方依舊一無所獲。

  這時又出現了一具女屍，這具女屍是西雅圖當地一位居民在森林中采蘑菇的時候發現的。毋庸置疑，這具女屍也是被人扼死的，除此之外，兇手還在這具女屍的上面蓋了一份報紙，這份報紙是《西雅圖時報》，上面赫然印著警方被綠河懸案困擾的報導。

  西雅圖警方知道，這是兇手在赤裸裸地嘲笑他們的無能。可是，在接下來的整個夏季，案情並未發生轉折，又有9 名女性接連失蹤，整個西雅圖地區的警察幾近崩潰。

  1984 年，直到第34 名受害者瑪麗·馬爾瓦爾遇害時，對於「綠河殺手」，警方還是一無所知。不過這起案件出現了一個目擊者，他的證詞使得案件有了轉機。這名目擊者是馬爾瓦爾的男友，他告訴警方，自己最後一次見馬爾瓦爾時，馬爾瓦爾上了一輛輕型的小貨車，而這輛車的車主是當地的油漆工里奇韋。

  根據這條重要線索，警方又重新審查了其他幾個受害者失蹤的現場，他們驚奇地發現，在其他幾個受害者失蹤的現場附近也出現了里奇韋的汽車。由此可見，在這些女性失蹤和被害之前，她們很可能見過同一個人，即里奇韋。

  警方立即傳訊了里奇韋，在審訊中，里奇韋堅決否認自己認識馬爾瓦爾以及其他幾位受害者，對於自己的車為什麼會出現在受害人失蹤的現場，里奇韋也聲稱自己一無所知。

  面對狡猾的里奇韋，西雅圖警方採用了各種審訊手段，他們甚至對里奇韋動用了兩次測謊儀。但是先進的測謊儀顯示，里奇韋並未撒謊，警方也無可奈何。

  其實，警方在對里奇韋進行審訊的時候，他們已經搜查了里奇韋的家，並採集了里奇韋的唾液以及頭髮樣本。如果是現在，只要將這些樣本和犯罪現場找到的樣本一比對，就可以確定里奇韋是否有罪。

  只可惜，在當時那個年代，DNA 技術的發展還不成熟，警方無法做到有效比對。最後，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里奇韋被無罪釋放。

  因為「綠河連環殺人案」遲遲未破，西雅圖警方成為了公眾的笑柄。

  公眾指責，西雅圖警方在長達好幾年的時間裡都在做著毫無成效的調查，最後警方不得已將負責「綠河殺手」的專案小組解散。

  隨著專案小組的解散，「綠河連環殺人案」似乎成為了一樁歷史謎案。

  可是在長達二十年的時間裡，西雅圖的上空始終籠罩著死亡陰雲，因為還是不斷有年輕女性神秘失蹤。

  2001 年4 月，當年調查「綠河殺手」的專案組組長雷切特擔任西雅圖地區的警察局局長，儘管二十年過去了，可雷切特一直沒有放棄對「綠河連環殺手案」的調查。此時，DNA 技術已經在刑事偵查中廣泛應用。

  作為西雅圖地區警察局的局長，雷切特上任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三份分別從受害者屍體上搜集到的精液，連同裝有里奇韋唾液的樣本提交給了華盛頓國家罪行實驗室。同年9 月，華盛頓實驗室給出的結論是：唾液和精液的圖譜完全吻合！

  這個比對結果讓雷切特以及在場的很多警察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經過二十年的苦苦追查，他們的付出終於有了結果。沒錯，兇手就是當年逮捕過的里奇韋。按照當地的法律，里奇韋將會以多項謀殺罪被判處死刑。

  警方迅速出動，再次抓捕了逍遙法外多年的里奇韋。可是，被捕的里奇韋在面對警方的審問時，卻是一言不發、拒不承認。就這樣，雙方一直僵持著，警方以及很多受害者的家屬再次心灰意冷。

  無奈之下，檢察官方面給了里奇韋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他們承諾，只要里奇韋能積極配合調查工作，在法庭上認罪，就可以免除他的死刑，判處終身監禁。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里奇韋答應交代自己的罪行。

  2003 年11 月5 日，備受矚目的「綠河連環殺人案」在華盛頓州西雅圖高等法院開庭。時年54 歲的里奇韋在法庭上供認，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他先後殺害了48 名女性。里奇韋坦承「在過去的一段日子裡，我想儘可能多地殺死我認為是妓女的女人，因為我恨她們，並且我一直在這樣做」。

  檢察機關指出，如果里奇韋所供認的受害者的數量成立，那麼里奇韋將成為美國歷史上殺人數量最多的連環殺人犯。

  其實，當得知里奇韋就是變態的「綠河殺手」時，很多人表示難以置信。

  在鄰居的眼中，里奇韋是一個兢兢業業的油漆工，他自20 歲開始就在一家卡車工廠擔任夜班油漆工，見到鄰居，里奇韋會主動打招呼，並且態度友善。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友善的外表之下竟然藏著一顆惡魔的心。

  2003 年12 月18 日，西雅圖地區的高等法院對殺人惡魔里奇韋進行了宣判，他被判處48 個終身監禁，並不得保釋。這個惡魔將在無止境的監獄生涯中度過自己的後半生。

  犯罪心理分析

  里奇韋的罪行令人不寒而慄，那麼，是什麼因素導致里奇韋犯下如此罪行的呢？犯罪心理學家指出，這與里奇韋不幸的家庭環境以及失敗的婚姻經歷有關係。

  里奇韋的全名叫加里·里奇韋，他於1949 年出生於美國猶他州的鹽湖城。在里奇韋之前，他還有兩個哥哥。那時候，里奇韋的家庭很窮，全家指望里奇韋父親作為卡車司機的工資來艱難度日，一家人擠在六十平方英尺的屋子裡度過了很多年。

  儘管如此，里奇韋的母親卻是一個強悍的女人，她總是試圖控制里奇韋的父親。據里奇韋交代，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在餐桌上用盤子砸向父親的頭，那時母親成為了里奇韋第一個憎恨的女人。

  緊接著，里奇韋的第一任妻子在里奇韋服兵役期間，竟然不甘寂寞和另外一個男人住在了一起。在里奇韋看來，自己的妻子很下賤，他曾經用「妓女」這個詞來稱呼自己的第一任妻子。由此可見，第一任妻子成為了里奇韋第二個憎恨的女人。

  犯罪心理學家指出，對一個男人而言，母親和妻子這兩個女人在生活里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可是對於里奇韋而言，這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卻都無情地傷害了他，致使他對女性產生了仇恨的心理。

  母親的暴力行為，使得里奇韋童年時期就缺乏母愛，母愛的缺失讓里奇韋特別渴望被關注和控制他人。據里奇韋的第二任妻子供述，里奇韋特別熱衷於野外做愛，犯罪心理學家指出，野外做愛在潛意識中代表渴望被發現。

  第一任妻子的背叛行為讓里奇韋覺得女性是下賤的、不可信的，在里奇韋所殺害的妓女中，他幾乎和每個妓女都發生了性關係，之後不管這些妓女如何懇求，里奇韋均殘忍地殺害了她們。可見，在里奇韋心目中，女性不值得被信賴，同時，在里奇韋看來，只有殺死了她們，自己才能完完全全地擁有和控制她們。

  同時，犯罪心理學家指出，里奇韋深受自己母親的影響，是一個典型的「控制狂」。在心理學上，控制狂指的是試圖支配周圍一切事情的人，在控制狂看來，周圍的一切事情都要由他做決定，他同時會千方百計地避免周圍的情況「失控」。

  對於一個控制狂來說，他本身的做法會給自己感情關係的維繫帶來嚴重問題。一般來說，控制狂很難向別人敞開心扉，他們不願向別人暴露自己內心脆弱的一面，他們也不願承認自己需要對方，同時，控制狂的占有欲和嫉妒心特別重。

  從里奇韋的經歷中，我們可以看出，作為一個典型的控制狂，儘管里奇韋和第一任妻子離婚之後與其他幾個女人也交往過，但由於里奇韋變態的占有欲和嫉妒心理，他和其他幾個女人的關係維持的時間並不長。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不幸的成長經歷以及失敗的婚姻，導致里奇韋將對母親和妻子的憎恨投射到了其他女性身上，並通過殺害這些女性來發泄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