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臉色的含義

  20世紀60年代，美國曾經出現了一對變態殺人狂。這對變態殺人狂是一對表親，他們二人專門針對單身女性下手，在洛杉磯頻繁作案。這對殺手先後殘殺、蹂躪了近12名女性，由於他們總是協同作案，作案時又極為小心謹慎，不給警方留下任何線索，所以警方對其一直毫無辦法。因為這對連環殺手在殺人之後總是將受害人的屍體丟棄在人跡罕至的山坡上，所以人們又將他們稱為「山腰殺手」。

  「山腰殺手」的被捕實屬一次意外，當時山腰殺手內部出現裂痕，其中一名殺手厭倦了殺人行為，便主動離開了。至此，「山腰殺手」的殺人行動沉寂了一段時間。當時，「山腰殺手」中的一名成員搬遷到了距離洛杉磯1000英里外的貝靈漢姆市居住，雖然他在這裡度過了一段平靜時光，但他不能遏制內心深處所產生的變態欲望。不久後，這名殺手就殺死了兩名女大學生。

  

  一周之後，這兩名女大學生的屍體被警方發現，他們在調查這起兇殺案的時候（當時沒有將此案與「山腰殺手」聯繫在一起），意外地獲得了一條重要線索，並根據這一線索找到了一名重大嫌疑人——肯尼斯。警方隨後搜查了肯尼斯的住所和車庫，他們在那裡發現了大量的罪證，並將其與「山腰殺手」聯繫在一起。

  肯尼斯被捕後，便保持沉默。他拒絕與警方交流任何問題，並且也不願意供出「山腰殺手」的另一名成員（當時警方尚不知組成山腰殺手的兩個人是表親）。為了能夠撬開肯尼斯的嘴巴，當地警方邀請FBI介入此案。

  FBI特工通過不斷增加審訊壓力以及在審訊過程中一步步展示罪證的方式，擊潰了肯尼斯的心理防線。但他為了掩蓋罪行，謊稱他所做的行為全是內心世界裡的幻想人物「史提夫」所為，而他自己是善良的。為了證實自己確實患有精神分裂症，肯尼斯還藉助「史提夫」向警方供出了組成「山腰殺手」的另一名成員「安吉洛」，安吉洛是肯尼斯的表兄。安吉洛被捕後，肯尼斯指認他是作案的主謀，並試圖借精神分裂的名義逃避法律制裁。

  FBI特工並不相信肯尼斯是一名真正的精神分裂者，所以他們決定安排一次特殊的審訊。審訊一開始，偽裝成一名精神病專家的犯罪心理學家走進了審訊室，他先按照例行公事的步驟對肯尼斯做了一番檢查，隨後便提出要對肯尼斯進行催眠，以此來最終確認他是否有承擔刑事責任的能力。肯尼斯迫切地希望逃脫制裁，自然欣然接受了犯罪心理學家的提議。

  催眠開始後，犯罪心理學家先假意提出了一些問題，肯尼斯回答得毫無破綻。在提問了十幾個問題之後，專家突然告訴肯尼斯，現在為他請來的辯護律師就待在房間內，肯尼斯立刻從診療床上跳起來，伸出手與這名並不存在的辯護律師握手。看到肯尼斯做出這樣的動作之後，犯罪心理學家「哈哈」大笑，他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肯尼斯假裝沒有聽到專家的大笑聲，他依然自導自演地與那名「辯護律師」握手。專家發現此時肯尼斯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紅。他又笑了笑，說道：「怎麼？肯尼斯，你竟然能夠在催眠的時候和幻想生物做物理接觸？你根本就沒有被催眠是吧，你一直都在偽裝成一名『精神分裂患者』，現在已經露出馬腳了，就不要白費心力了。」專家話音剛落，肯尼斯的臉色「騰」的一下全紅了，過了一會兒，肯尼斯才臉色慘白地跌坐在地上。

  事後，肯尼斯向警方坦承他曾私下裡研究過心理學，而且還曾開過一家心理診所，算得上是一名半吊子心理學家。這就是他為什麼能夠偽裝成一名「精神分裂者」並騙過多名精神病專家的原因。

  FBI行為分析專家研究發現，人體的皮膚靜脈血管中僅有一種a腎上腺受體，而人的面部皮膚靜脈血管中則有a、b兩種腎上腺受體，b受體對於腎上腺素有著很敏感的反應，一旦人體的腎上腺素分泌量增多，b受體就會使面部靜脈血管舒張，再加上面部靜脈血管密集，更接近皮膚表層，所以面部會隨著有效刺激而發生不同的色彩變化。

  FBI行為分析專家認為，臉色變化是一種因人而異的現象，可控性很低，所以通過臉色分析行為人的內心世界時，一定要緊密結合行為人當前所處的環境以及他所接受的外界刺激來進行分析。專家認為，臉色通常只有白色和紅色具有心理分析意義。相較於白色，紅色才是研究的重點。

  人類是所有靈長類動物中唯一一種在謊言被揭穿、感到羞愧以及害羞時出現臉紅現象的靈長類動物。所以，導致其臉紅的原因是有不同類型的。FBI行為分析專家認為，有時臉紅意味著說謊。不善於撒謊的人會在說謊的時候臉紅，這主要是因為，謊言會增加行為人內心中的愧疚感，這種感覺會讓撒謊者的血液流速加快，從而使臉色變紅。

  如果我們在生活中發現有人在談話的過程中突然臉紅，那麼我們就可以對其所談內容的某個部分試探性地提出質疑，一旦這種質疑讓行為人的臉色變得更紅，那就意味著我們找到了揭穿「謊言」的關鍵點。

  在本文的案例中，肯尼斯在聽到專家笑聲的時候，臉色微微發紅，說明他內心中已經感到不妙，焦慮的情緒讓他的血液流速加快，臉色發生變化。隨後，肯尼斯在被專家揭穿謊言之後，馬上產生了羞愧、急切、焦灼的情緒，這些情緒讓他手足無措，血液的流速再次加快，所以臉色才會瞬間變得更紅。謊言被揭穿之後，肯尼斯想到他將要面對法律的制裁時，臉色又從紅色轉為慘白，說明在他的內心中依然存在恐懼，而且他是十分懼怕死亡的。

  FBI行為分析專家認為，臉紅的原因歸根到底就是行為人的內心中感到「不好意思」。產生「不好意思」這種感覺的原因很多，比如羞愧、歉疚。如果我們在生活中接受他人歉意的時候，發現雖然道歉方所表達的內容很混亂，讓人不明就裡，但只要他的臉色發紅，那就意味著他是非常誠懇地在向你道歉。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人還會在害羞的時候臉紅。這個時候，行為人會因為害羞這種情緒而變得緊張、敏感，緊張和敏感又會讓血液流速劇增，所以臉色就會馬上變紅。關鍵是，一旦一個人開始害羞，那他不僅很難控制這種感覺，而且還不易恢復常態，努力克制甚至會加劇這種情緒，讓臉色變得更紅。在現實生活中，每當約會時出現害羞的紅面孔，那就很可能會催生出成功的愛情。

  當然，生活中促使臉紅的原因還有很多種，比如有些人在飲酒之後臉色會變紅，有些人發怒的時候臉色也會變紅，在炎熱的天氣里臉色同樣會發紅，等等。所以，我們在通過臉紅來洞察行為人的內心時，一定要先排除這些非心理因素，然後再做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