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五少爺當家

  見元靜姝雙頰如朝霞輕染，沈燁伸手將她的手牢牢攏在自己掌心裡，覷著剛才走在後頭的柚子還沒有跟進來，突然用力將她纖腰一摟，在她櫻唇上重重一啄，然後忽爾分開。

  門帘輕動，一直跟在後面的柚子這時才走進來，抬眼見元靜姝撇開臉的樣子，總覺得房間裡似乎有什麼異樣，卻又看不出來。

  柚子還在遲疑間，沈燁已經先發了話：「柚子，去泡一壺 枸杞茶來。」

  見元靜姝沒有出聲反對，柚子連忙退下去燒水了。等門帘重新落下，沈燁這才靠近元靜姝握緊了她的手：「沈府裡頭出了些事，沈明松被記作嫡出，沈明濤似乎是負氣外出，在駕舟過河時翻船墜河了……」

  元靜姝愕然抬頭：「沈明濤死了？」

  她是要對付錦城沈氏，不過現在防治疫情最重要，所以元靜姝將個人的私事往後推了推，只管先忙關係到百千老百姓性命的大事；卻沒有想到，她這邊還沒動作，沈明濤竟然已經玩完兒了？

  「這一段時間，沈府到底出了什麼事？」元靜姝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聲。

  沈燁三言兩語簡單把事情說了個概要，雖然覺得不地道，元靜姝也忍不住笑了一聲：「原來有你在背後煽陰風點鬼火！」

  沈燁鳳眸中故意露出了一抹慚愧：「哪裡哪裡，難道不是寶兒你埋的那條絆馬索埋得好嗎？不然珍姨娘和沈明松哪裡就能一下子把那條絆繩拉得起來？」

  元靜姝「噗」的一聲笑了起來：「好了，我們兩個別在這裡互相恭維了。下面你打算怎麼做？」

  

  「洪水漸退，你如今在錦城四周也有了不少名氣了，我們先前做的那些東西，是時候推出來了……」

  沈燁盯著元靜姝笑靨如花的調皮模樣，只覺得自己手癢，剛伸了一半手想輕輕掐一下她的臉頰，門帘就被人從外撩起：「小姐，沈大人，茶來了。」

  元靜姝瞧著沈燁急忙轉回手握拳抵在唇邊裝作咳嗽的樣子，忍俊不禁，故意吩咐了柚子一聲：「沈大人最近感了些風寒，柚子你去取些紫菀片來給沈大人沏水喝，這 茶還是別給他倒了。」

  別看紫菀名字好聽，味道卻是苦中帶辛。當著柚子的面不好說話，沈燁皺著眉頭瞪了元靜姝一眼，見她捧著茶盞擋了臉，茶盞蒸騰的熱氣後現出她湛然如畫的彎彎眉眼，心中頓時軟成了一灘水：只要元靜姝開心，被她戲弄幾回又何妨？

  「你敢戲弄爺？！」沈府里，剛接手了沈家生意沒兩天的沈明松將帳本猛地扔在了帳戶先生的臉上，「這麼大的府，現銀怎麼可能才這麼點兒？這麼點銀子你讓我拿湯喝嗎？」

  帳房先生猝不及防，被那本厚厚的帳本砸了個正著，腦門上現了一道紅痕，臉色也因為強忍著羞怒脹得通紅，勁上的青筋一股股地冒了出來。

  沈福怕他氣個好歹，連忙上前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先下去，自己彎腰拾起了帳本，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輕輕放在了沈明鬆手邊的茶几上：

  「五少爺，如今帳面上的現銀是只剩下這幾千兩了，您仔細看看帳，當初三房還沒分家的時候，老爺就同意押了兩家鋪子換了一大筆現銀，購進了十多萬兩的藥材製作清瘟散，就等著這大澇之後的大疫起來，這批藥就可以……」

  「現在洪澇已經過了，這批藥呢？賣出去了嗎？銀錢呢，還沒回來？」沈明松才不管前頭那麼多理由，他只管盯著如今的家底和現帳。

  沈福不由噎了一噎：「小的是內管家，外面生意上的事並不怎麼知情……」

  沈明松眼睛一瞪：「不知情你還跟我磨嘰個什麼！還不把知情的幾個外掌柜給我叫來？！」

  盯著沈福老臉通紅地下去了，沈明松長長舒了一口氣：這當家作主的感覺就是好！沈福這老東西，一直跟大太太是一邊兒的，沒少給他和姨娘那裡臉色，這回總要好好削他一頓，讓他知道他的主子到底是誰！

  幾個外掌柜很快就被叫了過來；沈府這一段時間事件頻頻，先是三房分家，原來管著他們的三老爺和二少爺拍屁股走人了，然後是二房獲罪……

  等大家都只盯著大房了，三少爺也頗有幾分會理事的樣子，這會兒又突然鬧出了嫡出的三少爺失蹤，生死不明，庶出的五少爺掌理沈府的事！

  這一出接一出的，弄得掌柜們心裡都有些發虛，突然覺得這靠了幾十年的沈府如今越來越不可靠起來。

  沈明松雖然也不通生意，但是會察言觀色，瞧著一排坐下那幾位掌柜的臉色，想想如今的情形，心裡也明白了幾分，略一思忖，直接就開了口：

  「今天我把大家請來，一是見個面，如今我父親病重在床，三哥生死不明，外面這一攤子事已經由我接了，大家以後有什麼事只管過來回我；

  二來麼，幾位都是做老了的人，我也就不必在魯班門前耍大斧了，我只摞一句話在這兒，如今我們沈氏清瘟散已經都製作出來了，怎麼銷出去，大伙兒回去想想辦法，一起努把力——」

  幾位掌柜不由苦了臉，正要開口，沈明松卻突然提高了聲音：「這批成藥在你們手上銷出去了，貨款裡面我提一分利給他，當場交付銀款時就給現！」

  幾位掌柜不敢置信地看了沈明松一眼，一下子都怔住了。還是一位資格最老的王掌柜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了出來：「五少爺，您說的這話可做數？」

  貨款中十分提一分，那可不是少數！按照往年的銷路，這清瘟散只要找好了下家，翻上幾番是能賺回來的，這清瘟散制出來，掌柜們心裡早就有了本帳，只要照原來的情形銷出去，幾十萬兩是能回來的。

  幾十萬兩的十分之一，那就是幾萬兩啊，在位幾位掌柜分一分，一人也能得個一萬兩！

  「我如今當著家，說的話怎麼會不做數？」瞧見幾位掌柜已然動容，沈明松回頭就吩咐藤白拿了紙筆來，刷刷寫了一份明契，雖然因為不懂生意，文書寫得不太規範，卻明明白白約定了，只要掌柜們把清瘟散銷出去，就可以從貨款中十分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