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長垣城的商機

  一個留著山羊鬍的矮胖老者背著手走過來，斜了閆旭一眼。

  店小二趕緊點頭哈腰，「掌柜的別動氣，兩個沒見識的外鄉人罷了。」

  容清本來還覺得飯菜味道不錯，聞言眸子瞬間冷了下來。

  這個掌柜竟和周掌柜是一路貨色，生意好點眼睛就飛上天了。

  

  她啪的拍桌子站起來，「原來小二的勢利眼都是和掌柜學的啊，如此待人處事，即使飯菜口味再好，我看也離倒閉不遠了！」

  容清又故意拔高了聲音，「阿旭哥，走，我們去京香樓，何必在這種腌臢地方花錢買氣受！」

  閆旭聞言起身，周圍坐的食客也都詫異的望過來。

  有個食客附和道，「權掌柜，這個外鄉的小娘子話雖難聽了些，但是卻也在理，你們確實得學學人家京香樓，一視同仁，服務周到！」

  這和湘源菜品口味是三家大酒樓裡頭最好的，可待客確實不咋地，只不過平日裡也沒有挑頭的人說出來而已。

  掌柜氣的吹鬍子瞪眼睛，卻不好在當著這麼多客人再出言不遜，臉色鐵青的讓小二送客。

  容清和閆旭駕著馬車直奔京香樓，準備先在店裡住下，然後再出來逛逛。

  京香樓與和湘源只隔了一個街口，裝飾雖比不得和湘源大氣，倒也雅致，這裡果然如同方才的食客所說，小二和掌柜都是一臉謙和。

  要了一間廂房，容清決定趁機好好看看長垣城的市場，閆旭自然隨身相陪。

  黃山縣只有一條主街集市，可長垣城卻有三條主街，大小布莊酒樓有數十家，除了三家大酒樓生意鼎盛，其他的酒樓生意也過得去，布莊的布匹種類花色比黃山縣的多多了，成衣銷售自然也有，不過款式大都墨守成規。

  除了酒樓布莊，賣金銀首飾的珍寶閣，香薰香燭的百香坊，胭脂水粉的嬌妍閣，這三家在長垣城算是獨一份的經營，生意自然十分火爆。

  容清看的眼花繚亂，不禁感嘆古代匠人的巧妙心思，更是感覺遍地商機迎面撲來。

  中午京香樓的小二推薦了店裡的招牌菜，蜜汁羊肉，炒合菜，拆豆腐。

  對容清這種挑剔的味蕾來說，無功無過，相比之下，和湘源的咸香辣口確實更勝一籌。

  徹夜沒睡，又逛了一上午，到底是消耗了不少精力，又決定趁夜色趕路，吃完飯兩人就休息了。

  一覺睡到黃昏，容清先醒來後，悄悄給水袋續滿了泉水，又讓小二安排了一桌飯菜，等閆旭醒來洗漱好，兩人吃的饜足，就結帳離開了。

  這邊容清的馬車剛出城，周昊的馬車才徐徐進城，因為囊中羞澀，他們只敢挑最便宜的酒樓吃飯。

  季子昂跟著周昊白嫖吃喝，事事都得聽周昊安排，但他也無有不從。

  兩個黑衣人卻覺得主家小氣，又白白浪費了許多功夫，言裡言外都是怨氣。

  見周昊一路上都陰沉著臉色，季子昂提議道，「既然閆旭提前出發，如今應該也會趁夜色出城，這會進了城，不如我們換匹馬繼續追？」

  周昊眸底閃過一絲精光，「那你現在就去安排。」是吩咐小廝的語氣。

  季子昂微微握拳，但還是起身照辦。

  周昊給了一兩銀子，季子昂換了個略好的，還剩下半兩銀子，他只交上去四百文，見周昊並沒有懷疑什麼，他像是開了竅，之後無論周昊怎麼使喚他，他再也沒有半點推辭和不滿。

  吃完飯，他們就駕車離開了長垣城，朝郴州方向疾馳而去。

  一直到了郴州，他們都沒能追上容清，周昊只能又忍痛花銀子找客棧將兩個黑衣人好吃好喝的安排起來，還有兩天就要鄉試入場，安頓好後，他和季子昂就開始挨個酒樓打探閆旭的消息。

  而閆旭正在城郊的農家四合院裡專心複習，容清則在一旁悠哉悠哉的邊吃著零食，寫著生意計劃書。

  閆旭看著容清悠閒而又掌定乾坤的模樣，脫口問道，「郴州乃至整個西塢國都是糧產低，賦稅重，該如何破局？」

  如今西塢國國稅大多仰仗農產，可糧食產量低，往往交了田租稅收，農民就聊勝於無，仕不賦稅，商賈納稅也是定額，生意做的好的自然無所謂，生意不好的落魄商賈就苦不堪言了。

  如今許多民間怨念皆以賦稅而起，西塢國君王也曾下令調整賦稅，但於國於民弊大於利，是在推行不動。

  他隱隱覺得此番鄉試策論十有八九會牽扯賦稅論點。

  四書五經詩賦他都十拿九穩，策論這一試他莫名想問問容清。

  容清怔了怔，「阿旭哥可是認為此番鄉試會考到？」

  閆旭點了點頭，「十之八九。」

  容清瞭然點頭，起身把玩著毛筆，末瞭望向閆旭，「賦稅如今是定額收取確實不公，可以士農工商分渠徵收，仕族根基不敢動搖，最好粗略帶過，不可妄議，否則考試成績被黑也不一定。

  農稅，可以按照農戶手中田畝多少，直接徵收其十之一二糧食充盈國庫。

  工稅，可按人頭月例徵收其十之一二充盈國庫。

  商稅，也可以按照商賈盈利徵收十之一二。

  如此一來，依據收入高低徵收，既可以充盈國庫，亦可以減輕百姓賦稅壓力。」

  閆旭追問，「可這樣一來賺的多的，自然不甘，該如何平衡？」

  容清想了想說，「可以按國省州府，每年選出賦稅繳納最多的農工商前十名，讓君主親自分別予以嘉獎，這樣一來就可以讓各行各業踴躍經營，形成競爭氣候，就形成了良性循環。」

  閆旭眸底閃爍，唇角微勾，「阿清，你若是男子，為夫當甘拜下風。」

  容清笑了笑不作答，經歷幾千年先人沉澱的智慧，取之一二，就足夠她和閆家在這西塢扶搖直上了。

  一直到臨考前夕，周昊和季子昂訪遍了郴州大小酒樓客棧，都沒有打探到閆旭的任何蹤跡，只能壓制著鬱悶憋氣專心複習。

  郴州貢院門口，來自十城百縣的學子馬車絡繹不絕，數十個官兵正在維持門前秩序。

  周昊和季子昂匆匆趕來，一眼就看到為首正在排隊進貢院的閆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