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黃菊花瘋了
2024-10-10 19:18:00
作者: 魏家二妹
深夜,周福蘭被一陣凌亂又暴力的敲院門聲驚醒,她猛地坐起身,朝外屋的陳勝利叫:「你聽到敲門聲了嗎!」
陳勝利自己又起不來,就瓮聲瓮氣地說:「聽見了,讓老三去開門,你一個女人別出去。」
周福蘭當然不會傻乎乎去開門,她知道陳萍萍和陳勝利也聽見了,他們會去開,就側著耳朵聽動靜。
「誰呀!」陳勝軍煩躁地喝問外面。
「砰砰砰」外面的人只管敲門。
周福蘭聽到陳勝軍開門的聲音,隨即就聽到一聲癲狂的「勝軍」然後就是「咯咯咯咯咯」的狂笑聲。
周福蘭一驚:黃菊花。
「勝軍,咱閨女哭了,要吃奶,我來餵她奶了……」
「滾!給我滾!」陳勝軍怒喝。
但聽得出,他憤怒的聲音里有些許恐懼。
「勝軍,你聽,閨女哭多狠,我不給她餵奶她會餓死的,讓我進去,快點讓我進去……」
黃菊花……她瘋了。
周福蘭心裡嘆息一聲。
忽然外面的陳勝軍叫:「二嫂子,萍萍,快來攔住這個瘋子!」
周福蘭不動,聽到陳萍萍起來了,結果外面的黃菊花一見陳萍萍更加發瘋,直接就扯住她廝打,邊打邊罵著不堪入耳的話。
瘋子的力量大得出奇,陳萍萍和陳勝利兄妹兩個都控制不住她自己。
周福蘭聽不下去了,起來去控制局面,不想海濤和幾個鄰居起來了,才一起把黃菊花給摁倒在地。
深夜明亮的月光下,黃菊花竟然一絲不掛,這天寒地凍的……
周福蘭看不過,脫下自己的棉衣蓋在了她身上,旁邊還有男人,她覺得太羞恥。
趁著月色,周福蘭看黃菊花已經瘦得皮包骨了,就連之前兩隻豐滿的……都乾癟了,實在觸目驚心。
「把她捆上扔地里去。」陳勝軍氣喘吁吁地從屋裡拿出一條麻繩來。
周福蘭心裡罵:這就是男人,別說情分,一點人性都沒有。
陳勝軍往黃菊花身上一騎,不顧她的嘶叫用麻繩捆她的雙手,雙腳,麻繩都勒進肉里去了。
周福蘭說:「勝軍,她到底是你過了快一年的媳婦呀。」
陳勝軍嫌棄地一口痰吐在她頭髮上,說:「她就是個破鞋,該千刀萬剮。」
說罷招呼海濤,「海濤哥,幫我把她抬到村口地里去。」
海濤說:「這樣不好吧,會把她凍死的。」
陳勝軍冷哼:「一個瘋子,凍死就凍死。」
周福蘭牽著騾子出來了,冷著臉和陳勝軍說:「勝軍,凍死人犯罪,你得坐牢抵命,還是送她回娘家吧。」
眾人都勸:「送她娘家去吧,好歹一個大活人。」
海濤說:「海軍,人不能壞良心,她跑到你家鬧說明她心裡還有你呀。」
陳勝軍沒被這句話感動,反而一陣不寒而慄,以後她還往我家跑咋辦?
他就答應,「好,那我就送她回娘家,耽誤大夥睡覺了哈,這麼冷的天,都回去睡吧。」
說罷把地上五花大綁的提溜起來,往騾子背上一扔,還不忘把她身上的衣服拿下遞給周福蘭。
周福蘭搖手:「給她穿上吧,送給她了。」
陳勝軍「呸」了黃菊花一口,「白搭給你一件棉襖。」
周福蘭長吁一口氣,囑咐他:「勝軍,人命關天哈,你一定得把她送到娘家人手裡,不然她出事了你也跑不了。」
陳勝軍咬牙說了句「知道了」就牽著騾子走了。
周福蘭回屋把剛才的事和陳勝利說了,他聽了覺得挺痛快:「那破鞋罪有應得呀,可惜,瘋了就啥痛苦不知道了。」
周福蘭冷笑:這就是你們陳家的男人,個個都沒人性。
她卻躺到床上好久睡不著,黃菊花瘋了還記得給女兒餵奶,這令同樣當過媽媽的周福蘭很心痛。
外面傳來騾子進家的動靜,周福蘭趕緊坐起身朝外面問:「勝軍,把她送到娘家了嗎?」
陳勝軍不耐煩地回答:「送到娘家了。」
周福蘭嘆了一口氣,好歹她凍不死了。
次日,她翻出另外一件棉襖穿上,吃了早飯去窯廠。
她今天來得有點晚,窯廠工人都上班了,她還沒開窯廠辦公室的門,就聽見崔大姐邊和泥邊和紅娟說著黃菊花的事。
崔大姐就是黃菊花娘家村上的媳婦。
「哎呀這人一出事看出誰都靠不住了,菊花被陳家老三那樣羞辱著送回娘家後,娘家哥,嫂子,兄弟,弟媳婦當時都不認她了,她嫂子還讓拿繩子勒死她。
還是爹娘不捨得,好吃好喝的伺候她,想讓她過陣子再找個人家。可這倒好,她說瘋就瘋了,昨個夜裡跑到了陳家,又被陳家老三捆著送回娘家來,剛才一早我就聽說,她爹娘要將她賣給一個老光棍。」
「崔大姐,這事可是真的?」周福蘭問。
崔大姐扭頭看見她,一臉同情地說:「我是聽我孩子奶奶說的,我孩子奶奶不是愛給人說媒嘛,菊花爹娘托孩子奶奶跟那老光棍說。」
周福蘭揪心的同時想起自己的爹娘,如果她出了同樣的事,無疑她爹娘也會這麼做,或許比黃菊花爹娘做的還絕。
她感慨一句:女人吶,父母、男人都靠不住,就自己靠得住。
她邁著沉重的腿走回辦公室,一開門又看到地上躺著一封信。
周福蘭今天看到何爭鳴的信都沒那麼激動了,她軟軟地坐到椅子上,拆開了那封信。
今天的信里就幾個字:明天周末,你來一趟好嗎,有事。
一聽有事,周福蘭就嘀咕:能有什麼事呢?
忽然,她驚出一身冷汗:不會是他媽媽又來了,又要見我吧?
她第一個想法就是:不去。
繼而又想:我幹嘛怕她呀,她又不是獅子老虎,我又不是羔羊。
再說了,我也想知道她見了我想說什麼,她要跟我這充大尾巴狼,我還不慣她了。
就這麼決定了:去。
自己想了一番又笑了:都不知道是什麼事,別胡思亂想了。
「福蘭妹妹,有人看磚!」外面崔大姐喊。
周福蘭答應一聲,把信裝進衣兜里出去了。
「福蘭,呵呵呵,我聽人說這窯廠妹夫承包了還不信,看來真是呀。」周海洋一臉討好地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