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脫不了身

2024-10-10 19:16:50 作者: 魏家二妹

  這,不在意料之中啊!

  周福蘭慌忙拒絕:「不了不了,我就不去了,咱娘走親戚去了,家裡得有人給菊花做飯。」

  白氏也想顯擺顯擺自家新娶的媳婦呀,何況這媳婦長得一朵花似的。她就說:「勝軍在家呢,他給菊花做飯,咱走就是了。按說你就該跟著走姥娘家,這過年了新娶的媳婦不得認認姥娘家的門嘛。」

  周福蘭又找藉口:「娘,我一早起來就覺著肚子疼,可能要來事了,大過年的,這樣不好。」

  白氏聽了手一揮,「呀,這有啥呀,自己姥娘家還計較這個,你自己注意著就行了。」

  陳勝利笑嘻嘻地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說:「你看,咱娘這麼想叫你去,你可不能不去。」

  周福蘭實在沒啥藉口可找了,可是那邊何爭鳴在等她呀!

  陳老頭也想顯擺兒媳婦,從牲口屋出來也跟著說:「去吧,過年了,該給你舅和妗子拜個年。」

  周福蘭心跟油煎似的,可憐的何爭鳴啊……

  陳勝利喜滋滋地說:「媳婦,趕快回屋換上我給你買的新雁絨襖去。」

  

  周福蘭無路可退了,她心裡說:何爭鳴啊,那你就多等我一會吧,我看下午能抽出時間去找你不。

  她穿上一件今年開始流行的大款雁絨襖出來了,陳勝利看得眼都直了,直夸好看。

  這襖到大腿下,兩面都能穿,一面是大紅色,一面是大綠色,要多俗氣有多俗氣,可天生麗質,這麼俗氣的衣服穿在周福蘭身上也照樣美艷無比。

  周福蘭到了白氏娘家強顏歡笑和每一個人打招呼,心不在焉地跟擠著看她這新媳婦的白氏娘家人微笑致意,腦子裡滿是怎麼脫身去找何爭鳴。

  可是直到吃飯她也沒能脫身,在飯桌旁,她如坐針氈,一桌子菜也沒胃口吃。

  好歹撐到白氏吃得差不多了,她就在她耳邊小聲說:「娘,反正中午也跟妗子說話了,咱早點走吧,別讓勝利在那屋喝多了。」

  這個時候走親戚男女都不一屋吃飯。

  白氏也怕兒子喝多了,就起身說:「行我去那屋看看。」

  周福蘭也趕緊起身,站在門口等著白氏叫陳勝利出來。

  一會白氏自己回來了,抱怨說:「哎呀,真氣人,這群孩子一見面就喝起來沒完了,叫著都不動。」

  周福蘭氣得真想打爆陳勝利的頭。

  也是天助她吧,忽然,她鼻尖一涼,抬頭看天,驚喜地發現天空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她樂開了花,立刻跟白氏說:「娘,看看下雪了,趕快再去叫勝利走吧。」

  白氏一看下雪也慌了,嘟囔著說:「哎呀下雪了可得快走,大過年的,可不能隔到親戚家。」

  別的親戚一看下雪了,也去屋裡叫喝酒的人。

  陳勝利這才被白氏拉出酒桌來,匆匆趕著騾車出了主人家。

  周福蘭和白氏坐在車廂里,她看著雪花越飄越大,心裡也喜憂參半,她實在找不出單獨離家的理由了。

  「下吧下吧,今年一冬天都沒下大雪,這臨了了來場大雪也行,瑞雪兆豐年嘛。」白氏看著越下越大的雪倒是喜歡得很。

  地上的雪已經有薄薄像烙餅一層厚了,看這灰濛濛的天空,可能還真會下大。

  周福蘭心急如焚,就算下大雪,她也得跑去見何爭鳴一面,不然她就食言了,他不知道有多著急呢。

  眼看快到陳家村了,周福蘭只得出手了……她就挨著車轅上的陳勝利坐著,白氏在她左手邊,而且,白氏正看著地上的雪嘴裡嘀咕著。

  周福蘭裝著挪挪身子看前面的路,伸出右胳膊輕輕碰了陳勝利一下,他就「啊」的一聲從車轅上飛了出去。

  「嗷!」騾子驚叫一聲停住了奔跑。

  白氏聽到動靜大叫一聲「兒啊」就往車下滑。

  周福蘭也驚叫一聲「勝利」跳下車廂,搶先奔到了他身邊,扶住他埋怨:「哎呀我說不讓你喝多吧你非喝這麼多,我就看著你坐在車轅上搖搖晃晃的……看看,車子一顛簸把你給顛簸下來了吧。」

  「哎呀!哎呀!」陳勝利捂著肩膀哼唧。

  他是右肩膀落地了,這地可是凍著,從奔跑著的騾車上栽下來,不疼才怪。

  「我的兒呀,你可嚇死娘了,趕快看看都摔哪了,骨頭摔著了沒有?」白氏慌慌地摸摸兒子的胳膊腿。

  陳勝利到底年輕力壯骨頭硬,他哼唧著站起來跺跺腳抖抖腿,沒事,又小心地抖抖兩臂,齜牙咧嘴地說:「腿沒事,右肩膀有點疼。」

  周福蘭說:「骨頭沒事就行,摔一下子肯定疼了,你坐車裡吧,我趕車。」

  陳勝利就和白氏坐到了車廂里,周福蘭趕著騾車飛快往家趕,她已經找到脫身的辦法了。

  陳勝利那一下子摔得不輕,雖然他穿著軍大衣,骨頭沒事肉起碼得有事。

  果然到了家裡,周福蘭讓他脫了棉衣看看右肩,一碰他的胳膊,陳勝利疼得嗷嗷叫,他右肩膀都腫成饅頭了。

  周福蘭做出非常心疼的模樣叫:「哎呀,這都腫成這樣了,你趕快躺被窩裡歇著,讓咱娘用白酒給你洗洗,我去醫院給你拿藥去。」

  這時候的人可不像後世的人那麼金貴,受傷了又是拍片又是做ct的,只要不是骨折都去醫院拿點消腫的藥就行了。

  白氏看見腫這麼厲害也怕了,就聽從兒媳婦的話趕緊拿酒點著先給他洗洗,嘴裡嘟囔著:「看看,看看,你爹走親戚去了,你哥領著孩子走姥娘家去了,勝軍這個孩子又打牌去了,家裡也沒個男人……唉,福蘭要不去找你三兄弟來,叫他去醫院拿藥。」

  周福蘭急著脫身,邊往外走說:「我又不知道老三在哪打牌,來不及找他了,我自己去就是。」

  當周福蘭出了陳家的那一刻,她恨不得這頭騾子能生出翅膀來飛到鎮中去。

  她在越來越疾的雪片中揚鞭奮蹄,雪打在她臉上生疼,眼睛都睜不開,她都顧不上了,一心想早些見到何爭鳴。

  可憐這廂壁的何爭鳴從上午就站在學校大門口張望,一直張望到下午白雪紛飛還不死心,直直地立在地上,差點成瞭望婦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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