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身子最誠實

  「鳴鳴，怎麼回事！趕快跟你媽解釋清楚，別讓她誤會。」何盛厲聲呵斥兒子。

  何爭鳴直視著爸爸的眼睛，說：「沒有誤會，我真的愛上了一個村姑。」

  「何爭鳴！」何盛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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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夫人，任小姐來了！」保姆在客廳叫。

  屋裡的三人瞬間寂靜無聲，許久都說不了話。

  保姆在外面招呼著任盈盈坐下，過來敲門，小聲說：「先生，夫人，小何，任小姐來了，吃飯吧。」

  伊秋水拉開了門，一臉燦爛的笑，「盈盈啊，你可來了，快坐快坐，正等你呢，咱們邊吃邊聊。」

  何盛也一臉和藹可親，「盈盈，過年好啊，等你半天了，回去給你爸媽問好哈。」

  任盈盈笑吟吟地給他們拜年：「叔叔，阿姨，過年好！爭鳴呢？」

  「過年好，也祝你全家過年好。」何爭鳴從自己房間出來了。

  「爭鳴！」任盈盈朝他撲過來。

  她想抱他的胳膊，他躲過彎腰拉椅子，禮貌地說：「坐。」

  任盈盈沒抱到他，她知道他是故意躲開她，她看著何爭鳴，眼裡露出一絲哀怨。

  何盛跟伊秋水也尬了一下，然後馬上配合兒子去拉椅子，招呼任盈盈落座，也吩咐保姆拿筷子。

  何盛先端起酒杯，邀請大家為新年新氣象喝一個，大家都端起酒杯喝了一個酒。

  任盈盈喜氣洋洋地站了起來，說：「叔叔阿姨，我跟你們宣布一個好消息，我爸爸讓帶話給您，您的事他都聯繫好了，十拿九穩！」

  何盛跟伊秋水激動地對視一眼，何盛說：「盈盈，謝謝你帶來這個好消息，我明天會跟你爸爸私下約見。」

  伊秋水眼眶紅了，扶著任盈盈坐下，說：「盈盈，別的話阿姨就不說了，阿姨很高興很高興，心裡很感激你爸爸，咱們是一家人，永遠是一家人。」

  何爭鳴低頭不語。

  任盈盈甜蜜地看一眼旁邊的何爭鳴，嬌滴滴地說：「爭鳴，接下來就是咱們倆的事了，我爸媽說，咱們恢復關係也得舉行個儀式呀？讓大家都知道。」

  伊秋水私下摁住何爭鳴的手，笑著說：「當然當然，這是大喜事，咱們可不能悄沒聲的。盈盈啊，這事交給我和你媽，明天我們見面談，得挑個好日子。」

  任盈盈羞澀地一笑，把頭歪向何爭鳴，乖巧地說：「嗯，那這事就交給你們大人了，我們小孩子什麼都不管了。」

  何爭鳴忽然開口：「盈盈，我們的事我早就表過態了，我們不合適。」

  他的話把屋子裡的人都變成了啞巴，眼睛都直直地看向他。

  何盛跟伊秋水沒想到兒子竟然如此倔強，這麼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一點餘地都不留，這，是最起碼的紳士風度都沒有了呀。

  任盈盈渾身發抖，抖得眼淚「啪啪」滴落到餐桌上。

  她猛地起身，挎起包跑了出去。

  「何爭鳴，去追！」何盛鐵青著臉低喝何爭鳴。

  何爭鳴起身，平靜地說：「她有司機，她會平安到家。」

  這幾天，周福蘭雖一遍遍和自己說，何爭鳴就是「美人如花隔雲端」。她不該痴心妄想，都活兩輩子了，還做夢啊？是不是現實的鞭子挨的少啊？

  但嘴就是說服不了心的，自從那天的事以後，她早上再也睡不踏實了，總是在蒙蒙亮就醒，悄悄開了院門去村南，初次遇到晨跑的何爭鳴的小路上，也學他的樣子慢慢的跑起來。

  每次跑回來就主動幹家務，掃院子，拌雞食餵雞，還幫著陳老頭餵牲口。

  手裡幹著活她心裡好受些。

  白氏發現她早上出門了，就問她又不洗衣裳幹啥去了？

  從那次她把一籃子衣裳給沖河水裡，白氏就不讓她再去洗衣服了。

  周福蘭就撒謊：「娘，不是過了年我要和勝利去窯廠幹活嘛，這冬天天天在家閒著，渾身都沒勁了，我就早上起來跑跑步，鍛鍊鍛鍊身體。」

  白氏也沒多想，反正她跑步回來就做家務，還挺好，就說：「那行，你別跑太遠就行，小心碰上壞人。」

  周福蘭欣然應允。

  大年初二，是出嫁的閨女回娘家的日子，如今周福蘭是個受寵兒媳婦，白氏頭天晚上就預備好了禮品。

  大大的提包里塞了兩條餅乾，兩封餜子，炸的油油，還給了周福蘭10塊錢，叫她明天走的時候去鎮上買點糖果。

  周福蘭接了錢爽快答應。

  這天窗戶外面還黑乎乎的，周福蘭就醒了，她心裡莫名的很躁動，怎麼都睡不下去了，乾脆起身穿衣，去外面跑步。

  陳勝利聽到動靜迷迷糊糊地嘟囔：「看看你，一說今天回娘家激動的。」

  周福蘭心下嘀咕：我真是回娘家激動的？

  她一出門就被寒風撲了一臉，發覺今天冷得離譜，就連狗窩裡的狗都縮在麥秸堆里不出來了。

  但她心裡燥熱難耐，一刻也待不住，毅然拉開院門栓出去了。

  她聽著旁邊河水嘩嘩流淌聲在村南的小路上慢跑著，天色漸漸由黑轉藍，她能看見自己她嘴裡吐出的白汽了，路邊的景物也逐漸清晰，遠處的景物也模模糊糊映入她眼帘……忽然，她心跳加速，又心臟驟停：她看見遠處一個熟悉的輪廓。

  那個人穿著一件灰色運動衣，白色旅遊鞋，額前的頭髮迎風飄動著，不是他是誰呢？

  他不是回城了嗎，怎麼會在大過年的出現在這裡？周福蘭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何爭鳴一步一步跑向她，停在了離她半米的地方，微微喘息著，朝她吐出一口白氣：「早上好。」

  這麼冷的天，他把運動服的袖子捋上去，露著白皙、滿是肌肉的手臂。

  周福蘭痴了般看著他問：「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應該在家裡過年嗎？」

  何爭鳴一笑，「我提前回來了。」

  「為什麼？」

  何爭鳴說：「就是想回來。」

  周福蘭看著他，他也看著周福蘭，倆人就這麼對視著。

  忽然，周福蘭低頭笑了，他也笑著慢慢靠近她，輕輕伸手去拉她，她的手指尖一熱，接著整個手落進了他的大手裡。

  她渾身血液都涌到了臉上，臉要著火了，但她沒有動，沒有抽出自己的手，相反身子還朝他依偎過去。

  果然，身子最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