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改變命運

  「好！」王大丫點點頭，這才噠噠噠爬到凳子上，乖乖地坐下了。

  「阿央…謝謝。」王蓮感激地朝莫央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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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蓮當然知道莫央根本就不需要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幹什麼，所謂的付工錢，也是想找一個合理的理由，接濟她哥哥家罷了。

  「娘，你跟我客氣什麼，那再怎麼說也是我舅舅家，您是被舅舅養大的，就算為著這份情，我也不能坐視不理啊。」莫央搖了搖頭，心底卻很沉重。

  莫央很清楚，靠幾句輕飄飄的安慰就想改變王大丫的想法和處境是不可能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比起給王大丫幾頓飯，莫央更希望讓她自己擁有改變命運的能力。

  但…這註定會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結果如何還是個未知數。

  「快，大丫姐姐，你嘗嘗這道山藥雞湯，這是我阿央姐親自下廚做的，可好喝了！」

  莫小虎微微抬著下頜，炫耀地說道。

  「喝你的湯吧。」王夜敲了敲莫小虎的後腦勺，給王大丫盛出一碗雞湯來。

  「你姐姐真好…」王大丫羨慕地看看莫二虎又看看王夜，心底有些自卑。

  他們都是男孩子…跟自己這樣的賠錢貨是不一樣的…

  「你要是願意的話，也可以叫我一聲姐姐啊。」莫央突然張嘴，打斷了王二丫自卑的臆想。

  「誒？」王大丫愣住了。

  「你這麼可愛的妹妹，我也挺想擁有一個的。」莫央又重複了一遍，笑道。

  「大丫，我是你姑姑，以後你要是餓的話，就來姑姑家吃飯，想吃什麼姑姑都給你做。」王蓮也補了一句。

  「真的嗎…可是，可是你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呀？」王大丫睜圓了眼睛。

  從小到大，王大丫面對的不是母親的冷眼，就是父親的無視…

  王德業對她的確還算不錯，經常會給她帶禮物回來，可是在王大丫第一次鼓起勇氣，跟王德業求救的時候，換來的卻是王德業的責罵。

  「那是你母親！你怎麼能忤逆她呢！」王德業突如其來的怒火把王大丫嚇呆了。

  從那以後，無論沈蓉怎麼對待王大丫，她都牢牢將王德業的訓導記在心裡，學會了「順從」。

  「是不是，因為大丫很聽話，所以你們才會對大丫好呀？」王大丫懵懂的問道。

  只有聽話和順從才能換來愛，這就是王大丫一直接受的教育，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是不是只要她更聽話…她的母親，是不是就能像寵愛弟弟一樣，也多愛她一點呢？

  「那你弟弟聽你媽媽的話嗎？」莫央坐在王大丫身邊，給她夾了一塊燉得軟嫩酥爛的雞肉。

  「唔…他不聽話。」王大丫思索了一會兒，重重地搖頭。

  王大丫的弟弟從出生起就活在沈蓉的溺愛之中，有時候弟弟生氣，還會揮舞著拳頭狠狠地打沈蓉。

  但這個時候，沈蓉也不會生氣，她不僅會笑著耐心地哄弟弟，還會誇他力氣大。

  「所以啊，我們也不是因為大丫聽話才對大丫好的，我們對大丫好，是因為大丫值得。」

  莫央揉了揉王大丫發量稀疏的小腦袋，心底對這個表妹多了幾分憐惜。

  「不過呢，這些你不必理解，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明白我在說什麼。」

  「哦，這樣呀，那我要快點長大，這樣就能幫到姐姐和媽媽了。」

  王大丫半知半解地點頭，小口小口地抱著雞湯喝了起來。

  雞湯暖洋洋的，肉香味兒順著喉嚨滑下去，王大丫突然生出了一種強烈的留戀感。

  王大丫小小的腦袋並不明白什麼是家的感覺，但她就是在這個時候，無師自通地明白了，什麼叫做「家」。

  「姑姑，我走啦！」

  吃飽喝足，王大丫被莫央牽著，乖巧地揮了揮手。

  「阿央姐姐，我吃得好飽啊。」王大丫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肚，十分滿足。

  這是她有記憶以來，吃過的最飽，最好吃的一頓飯。

  「我剛剛跟你說的那些，你都記住了嗎？」莫央一手提著裝滿的水桶，一手牽著王大丫慢慢地走。

  「嗯嗯，我都記住了！一會兒回去的時候，我不能跟媽媽說姑姑和阿央姐姐的事情。」王大丫乖巧地說道。

  這也是莫央和王蓮商量以後，一起決定的事情。

  救回王大丫，說白了只是一個意外，王蓮回村這麼久，王德業和王德榮都沒有上門看望過，足以說明他們的態度了。

  不管他們有什麼苦衷，在摸清楚原因之前，王蓮都不想因為自己的任性，讓兩個哥哥為難。

  「還有就是工錢的事情，姐姐給你的小荷包里裝著的錢，你一定要跟你娘說清楚，這只是定金，你必須天天來我這裡幹活，才有工錢拿，知道嗎？」莫央耐心囑咐。

  「知道啦！」王大丫又在腦子裡把這些話背了一遍，一字不差。

  王大丫是有點天賦的，莫央發現，王大丫背東西特別快，教她的話幾乎是一遍就記住了，還記得特別牢靠。

  「好，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去吧。」莫央揉了揉王大丫的腦袋，目送著小傢伙慢悠悠滾著裝滿水的木桶進了門。

  臨關門的時候，王大丫還不捨得望了望莫央的方向，悄悄朝她揮了揮手。

  「王大丫，讓你打個水，你怎麼跟個蝸牛似的動作這麼慢，你再不回來老娘和你弟弟都要被你這個廢物給餓死了！」

  隔著院牆，莫央就聽到沈蓉的叫罵聲，她氣憤地握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按捺住了衝進去的衝動。

  現在衝進去揍沈蓉一頓不會有任何用處，相反，等莫央離開，迎接王大丫的，只會是更殘酷的虐待。

  「加油啊大丫，姐姐只能幫你到這裡了。」莫央又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王家的小院子裡。

  王大丫被沈蓉呵斥得渾身哆嗦，但還是謹記著莫央的話，鼓起勇氣，拿出懷裡的錢袋。

  「娘…我，我是去掙錢了，有一戶人家看上了我，說是要…要我去他家做學徒，幫著管帳…」

  「錢？」沈蓉揮舞的擀麵杖只差一點點就要落在王大丫身上。

  瞧著王大丫纖弱掌心捧起的鼓鼓囊囊的錢袋，沈蓉眼睛一亮，連忙把擀麵杖一扔，一把把錢袋搶了過去。

  「學徒？人家能看上你？這錢…不會是你這小賤人偷的吧？」沈蓉上下掃視了王大丫幾眼，心底生出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