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單開一頁族譜

  「我們要先看看地契。」顧叔謹慎地說道。

  「行，別說是地契了，就算現在就去官府過戶也沒問題。」

  王雲妮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張，那上面蓋了官府的大印，絕對是做不了假的。

  顧叔伸手就要把地契要過來細看，但王雲妮的手卻一轉，那地契就轉了一個方向。

  「對了，弟妹你們好像沒人識字吧，這樣吧，我讓里正念給你們聽如何？」

  

  雖說王雲妮臉上的笑容並無變化，但莫央卻從她的動作上察覺到一絲心虛之色。

  「不用了，我識字。」莫央伸手就將地契從王雲妮手上奪了過來，細細翻看。

  王雲妮見手上乍然空了，急著給里正使眼色，就見那趙家的里正輕輕咳嗽兩聲。

  「你一個小娃娃能認得多少字，不要認錯了才好。」

  「不勞您費心，若真是看錯了，那損失的也是我家的財產。」莫央迅速地掃過地契，面色波瀾不驚。

  這是一張官契，就是俗稱的紅契，上頭除了寫明了買賣的時間在三天以前，還寫清楚了買地的大小和坐落的位置。

  其他的零碎都不重要，莫央只注意到了三個字「小翠峰」，這個地契，竟然是關於小翠峰的。

  小翠峰意味著什麼？板栗啊！漫山遍野的板栗，和桃李杏棗並稱五果的板栗！

  莫家二房原來的土地雖然位置不錯，地也很肥沃，但比起小翠峰，經濟效益就遠遠不如了。

  「央丫頭，這上面寫了什麼啊。」顧叔探著腦袋問道。

  他和王蓮一樣，都是大字不識的農村人，就算把地契擺在他們面前，都看不懂的那種。

  原來如此…莫央明白了。

  這小翠峰因為那女鬼的傳說，一直都是附近的居民敬而遠之的絕地，再加上砂土地根本就種不了莊稼，那座山就更是沒有人敢碰了。

  「這小…小什麼峰？中間這個字我不認得。」莫央皺起眉頭，佯裝困惑。

  王雲妮和里正對視一眼，里正輕哼一聲，洋洋得意。

  「我早就說過，你一個黃毛丫頭懂什麼識字？還是給我吧。」

  里正將地契搶過，裝模作樣地在那「小翠峰」三個字上停頓了一下，然後篤定地讀出聲。

  「這個字，念榮，小榮峰。」

  「真的嗎里正，您確定這個字念榮嗎？」莫央看向里正。

  「當然？我可是參加過三次科舉的人，最後一次可差一名就能中了，你一個小毛丫頭，連參加科舉的資格都沒有，也配質疑我？」

  我在這個時代的確沒有資格參加科舉，但我可來自人人都有機會參加科舉的時代，按照這裡的說法…我還是狀元呢。

  莫央在心中冷笑。

  「好吧，那小榮峰，顧叔你聽過嗎？」

  「這座狼山脈山峰眾多，小榮峰的名號我還真沒聽過。」

  顧叔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卻沒有從記憶里檢索出關於小榮峰的絲毫印象。

  「要不你們先等幾天再分家？等我把小榮峰的情況打聽清楚了，再決定也不遲啊。」

  「我看不必這麼麻煩了，我們這麼多長輩湊起來也不容易，再說這山峰那麼大，難道還能連塊耕地都找不出來嗎？」莫家族老慢悠悠地開口了。

  「這小榮峰在紅石村附近，顧大沒聽過也正常，我家裡有親戚在那邊，所以對小榮峰的情況，我也是了解一些的。」

  人群中，不知道是趙家還是莫家的人開了口，說得倒是信誓旦旦，煞有其事。

  「我聽說那小榮峰上有一條小河，周圍都是果樹，每年光賣出的果子就值不少錢呢。」

  「蓮妹，你從小長在紅石村，你對這個小榮峰有印象沒？」顧叔問道。

  「我倒是有印象…」

  王蓮遲疑地說道。

  「小榮峰的確是紅石村附近最好的山頭，可是我記得，我離開紅石村的時候，那座山頭已經被一個縣裡的豪族看上了…」

  「你說的也是幾年前的消息了，我聽我家那個親戚說，戰亂之後，那豪族就沒落了，小榮峰也成為了無主之地。」

  的確，戰亂的時候別說是小榮峰了，就連苦河村周圍幾座有名的山頭都幾度易主。

  「如果真是小榮峰，那的確是個好地方。」王蓮的語氣依舊遲疑。

  她到現在都不相信，王雲妮會有這麼好心，連小榮峰這樣的寶地都願意拱手相送。

  「怎麼樣弟妹，我沒騙你吧，只要你今天肯點頭，我立刻就帶你去辦理過戶，以後這山頭就是你的了。」

  「阿央…」王蓮和顧叔齊齊看向莫央，都希望她來拿主意。

  自從莫央的腦子「恢復」了以後，她就逐漸替代王蓮成了家裡的主心骨，無論大事小事，王蓮都會徵求她的意見。

  「分家可以，遷出苦河村也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我莫家二房從此要在紅石村單開一頁族譜，單開一個宗祠，各位族老覺得如何？」莫央沉吟片刻，神情冷淡。

  「胡鬧！你清楚你在說什麼嗎？」那原本作壁上觀的莫家族老神情一滯，逐漸嚴肅。

  單開一個宗祠，就意味著莫家二房從此以後跟紅石村的莫家沒有任何瓜葛，從此以後無論祭祖還是逢年過節的節禮，都和他莫家二房沒關係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娘，你覺得呢？」莫央看向王蓮，神情中的堅決讓王蓮一怔。

  將二房這一脈遷出宗祠，這放在別的人家的確是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可是二房…

  二房的兩個血脈，本來就不受莫家宗族的待見！

  莫央從小就受盡冷眼，連祭祖活動都不允許參加，小虎差點被大房用假藥害死，可宗族族老卻連公道話都不肯說一句。

  莫家宗族每次出現，不是在為難二房，就是幫著大房給二房下套，這個宗族，不要也罷！

  「遷！」王蓮點點頭，下定了決心。

  「聽到了嗎族老？分家的條件我們答應，苦河村的東西我們可以留給大房，只帶走我家一些必需品，但唯一的條件，就是遷出宗祠！從此以後，我們莫家二房自奔前程，和你們毫無瓜葛！」

  莫央說得斬釘截鐵，話語中的決絕讓莫家的族人都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哼，族老您就答應她唄，大房都攀上皇家的高枝兒了，二房卻沒一個頂事的，傻子都知道選誰！留著他們才是浪費糧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