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個有福氣的

  紫華殿中，真帝和帝後，還有一眾皇子公主都等著姜此然和查小兔入殿。

  還沒到真帝壽宴，人竟然就聚得如此齊整也是難得。

  不過，真帝可沒有召見他們。

  他們多是來看熱鬧的。

  當然其中也有像五皇子風初謹這樣，心懷不軌的；也有像十四公主風雨鈴那樣，心懷憤慨的；單純想來看看笑話的也不在少數。

  姜此然身著深青色的華麗錦袍，暗緋色的絲線配著金線繡出的雲紋，顯得尊貴又大氣。他不喜龍紋，雖然真帝收他為義子，但他謹記自己的身份，服飾多以雲紋為主，以示他雲淡風清之心，無爭權奪利之意。

  冷白色的皮膚，如空中皎月，藍得深邃的眼瞳更是為他增色了三分，雙眸中透露出沉穩而睿智的光芒。

  查小兔輕扶著他的手臂，眼神離不開他的側臉，面頰泛起了粉粉的桃色。雙目秋水盈盈，戀慕之情都快溢出來了，卻不自知。

  二人一步步登上台階，錦袍華衣隨著步伐輕輕飄動。

  他們走入殿中時，殿中的華彩似乎都為他們讓了路，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像是看到一對仙侶落入人間。

  

  姜此然拉著查小兔的手，同她一起跪下。

  「參見陛下，皇后。」

  查小兔跟著念道。

  上次的召見還那麼普通，這次怎麼就變得如此鄭重。

  會不會是姜此然會錯了意，給我穿錯了衣衫，走錯了地方。

  查小兔從姜此然的美色中緩過神來，身子伏在地上，眼珠子慌得左右亂轉。

  「起來吧。」真帝言道，「本就是想讓你進來吃頓家常飯，不成想皇后和你的皇弟皇妹們也都非要來湊熱鬧。」

  「謝陛下。」

  姜此然嘴角微揚，順手扶起了查小兔。

  「快坐下吧。上菜吧。」

  查小兔覺得所有人都在盯著自己，尤其是盯著自己的小腹。

  越是被人看著就越有想捂起來的衝動。

  她下意識地將雙手交墊地按在小腹之上。

  她這小小的動作，卻引來了眾人的各種小聲議論。

  姜此然卻不以為意，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

  貼心地在查小兔耳邊用極其溫柔地聲音問道：「怎麼了？肚子不舒服？」

  說著，伸手探向了她的腹部。

  眾人瞧見了，又是一片低低的議論聲。

  查小兔的臉脹得通紅，好想開口解釋。

  「我不是，我沒有。」

  但又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尤其是姜此然那句「本王來求子」已經滿城皆知之時。

  真帝與帝後那也是滿臉姨母笑，交頭接耳地說著話，是不是還點點頭。

  「此然，這就是你的愛妾？快過來讓本宮瞧瞧。」

  皇后上官氏招呼著查小兔。

  她看了看姜此然，他點了點頭，示意她過去。

  查小兔才站起身，腳底踩了自己的長裙擺，差點便要摔著。

  姜此然伸手一托，把她扶穩。

  殿中眾人的表情也都是亮了，那心情就像隨著查小兔坐過山車似的。

  查小兔走上前，行了個禮，「民女查小兔，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看了真帝一眼，又看向查小兔。

  「這都是永安王的侍妾了，怎麼還自稱民女呢。」

  「來，到本宮這兒來。」

  查小兔心下嘀咕，那我該稱自己為啥？奴婢？賤妾？還不如民女呢。

  她走上前，有點怯怯地來到皇兵身邊。

  「來，坐下。」

  查小兔聽話地跪坐了下去。

  「瞧這姑娘，生得一臉福相，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

  她還特地多看了兩眼查小兔的小腹，一臉「很好很好」的點了點頭。

  查小兔尷尬的腳趾頭都快摳出一室三廳了，又怕把皇家的高級地毯給摳破了賠不起，只能左腳摳右腳，獨自尷尬。

  「這麼好福氣的姑娘，只是個侍妾確實是委屈了些。」

  皇后滿臉和祥地拍拍查小兔的手。

  「家鄉在何處？可還有別的家人？」

  「回娘娘，民女出身寒微，是王爺從街上撿回家的。」

  查小兔自然是有家人的，但總不能說家人在異時空，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吧。

  反正自己在這裡無依無靠，不就是姜此然撿回家的麼。

  皇后憐憫之心大發，點點頭，「難怪此人不敢給你個位份。」

  查小兔看向姜此然，一臉求救的表情。

  姜此然裝作沒看見，喝著酒還衝她拋著媚眼。

  在別人眼裡看來，那又是一臉寵溺。

  「皇上，本宮看著這姑娘甚是喜歡，不如收作義女，也好讓永安王給她一個合適的位份。」

  她頓了頓，看了一眼查小兔的小腹。

  「將來若是有了子嗣，也不至於委屈了孩子。」

  「皇上覺得可好？」

  真帝還沒開口，殿上有人已經喊出了一聲「不可」。

  風雨鈴衝上前，又大聲地喊了一遍：「母后不可。」

  「有何不可啊？」皇后皺了皺眉。

  她是知道風雨鈴對姜此然的心思的。

  雖然姜此然出身低微，又是藍瞳異族。

  但他戰功赫赫，皇上對他的喜愛她都看在眼裡，而他對陛下的忠心也是超乎尋常的。

  有了這些因素的加持，本來皇后也能勉勉強強同意嫁個公主過去。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姜此然有了心愛的人。

  他滿心滿眼都是這個女子，就像對陛下一下忠心可見。

  皇后就不想自己的女兒去受這種不被愛的苦楚了。

  風雨鈴衝上前來。

  「若是母后收了她為義女，那她與此然哥哥不就成兄妹了。」

  「那她這個妹妹可以嫁，我為什麼不可以嫁給此然哥哥。」

  她喊著，看向姜此然。

  「放肆！」皇后怒斥了一聲。

  真帝見情況有些失控，立刻出來打圓場。

  「小十四說得也不無道理。」

  「這樣吧。太傅一直膝下無子無女，不如就收了查小兔當義女，也好讓她在太傅府上學點規矩。將來此然給她個位份之時，她也能受得起。」

  「你們看，這樣可好啊？」

  真帝自認為出了一個好主意，卻也不想想當事人們的心情。

  太傅可願意？查小兔可願意？姜此然又願意不願意？

  但是，聖上金口玉言，別人都只能做個「嗯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