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她不知我為何而來，也不必知我歸處

  眾目睽睽之下，葉念晚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再見了，兄弟。」飛船中的0977心中有一個聲音，仿佛在跟自己告別。

  然而，當飛船穿越大氣層，進入太空的剎那，暮晨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的意識並未如預期般回歸江暮晨的身體，而是依舊牢牢地鎖在這冰冷的金屬殼體內。

  窗外，星光璀璨，他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與迷茫，仿佛自己成了這浩瀚宇宙中最渺小而又孤獨的存在。

  他獨自坐在狹小而冰冷的飛船艙內，窗外的宇宙如一幅深邃的畫卷緩緩展開，星辰點點，銀河橫亘。

  隨著火箭的轟鳴逐漸遠去，他的家鄉逐漸縮小為一個蔚藍的珠子，懸掛在無垠的黑暗中。

  失敗了嗎……還是說這一切一直都是葉念晚的計劃，她就是要犧牲自己，去救江暮晨。

  這念頭如同寒冰，瞬間凍結了他的全身。

  暮晨的目光穿透飛船的舷窗，仿佛試圖穿透這無垠的宇宙，尋找那一絲可能的轉機。

  他想起意識在0977身上重現與葉念晚剛重逢的那一天，到如今的遙不可及......

  是啊，他只是一個機器人......怎麼比得上那個人......

  可是為什麼，心中還是有一絲不甘。

  他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當初在江暮晨的身體中產生了自主意識後與葉念晚並肩而立的畫面，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心中默默祝福：「就這樣吧，她不知我為何而來，也不必知我歸處，只要她幸福，便好。」

  他多想落下一滴淚，可是他的身體，竟做不到，所有的情緒只得化作了無聲的告別。

  而現在，基地的所有人都在慶祝0977成功去了太空。

  葉念晚和江暮晨也在到處尋找了周耀軒的身影。

  最後，在基地外的空地發現了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暈倒的他。

  葉念晚顫抖地走了過去，把他搖醒：「醒醒，耀軒，小蘋果呢？暮晨呢？你為什麼在這裡？是誰打傷了你？」

  江暮晨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晚晚，冷靜點，我們先弄清楚情況。」

  葉念晚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眶泛紅，但她努力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江暮晨滿是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晚晚，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周耀軒緩了過來，「對不起，晚晚，小蘋果......小蘋果被顧與川搶走了。」

  葉念晚沒有片刻猶豫，轉身直奔小麵包，自動駕駛導航至顧御科技的大樓。

  江暮晨緊跟其後，倒像是總裁的一個小跟班，到了顧與川辦公室門外，葉念晚讓他在外面等，自己走了進去。

  「你來得比我想像中更快，念晚。」顧與川低聲道。

  葉念晚沒有停下腳步，直接走到他的辦公桌面前，直視著顧與川。

  「顧與川，快把小蘋果交出來！你知道，我沒有耐心跟你周旋。」

  顧與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緩緩站起身，繞到辦公桌前的葉念晚身邊，身體微微傾向她的方向，「一個手機，有這麼重要？值得那個周耀軒用命來護著，值得你這麼著急的到這裡找我問罪？」他故意拉長了語調，眼神中閃爍著狡黠，「念晚，你知道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們的秘密。」

  確實，葉念晚當初以為，顧與川並不是個壞人，才求到他那裡去的。

  誰知道他在這個時候咬她一口。

  「你想要什麼？」葉念晚問。

  顧與川說：「我想要的，自始至終，都是你。」

  「顧與川，算我求你！」

  顧與川轉過身去，往窗邊走了幾步，他不能看到這種神情的葉念晚，他會心軟。

  「江暮晨如果沒有當初的意識，你還會一直愛他嗎？」

  葉念晚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顧與川，快把小蘋果給我，再晚就來不及了。」葉念晚略顯著急。

  「現在......還來得及嗎？」顧與川問。

  葉念晚也不知道，現在還來得及嗎......

  但是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不會放棄。

  「跟我結婚，我把小蘋果還給你。」顧與川提出了一個他明知道不可能得到結果的要求。

  可是沒想到，葉念晚一口答應：「好！」

  顧與川驚訝的看向她：「既如此，為何你要拿0977去換江暮晨？」

  「你不懂的......現在的他們，誰都不是誰，他們都以為自己只是自己，我要讓他知道，我葉念晚，自始至終愛的也只是他，是擁有那個意識的江暮晨。」

  聽到葉念晚這樣說，顧與川的心中更痛了。

  他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走近葉念晚，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吸入其中，語氣卻異常溫柔：「念晚，記住，這不僅僅是一場交易，日子久了，你也會知道我的好的，三天之後，跟我結婚，我來接你，到時候我會把小蘋果還給你的。」

  「希望顧總，說道做到。」

  葉念晚走出顧御科技時，眼眶瞬間濕潤了。

  江暮晨輕輕抬手，想要觸碰葉念晚的臉頰，卻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終只是溫柔地整理了一下她微亂的髮絲，「晚晚，你做的每一個決定，我都相信有你的理由。」

  他剛才在門外聽到了裡面的所有對話。

  葉念晚抬頭望向江暮晨，喉嚨哽咽：「江暮晨，是我做的決定，拿0977來換你，但是耀軒失敗了，晶片意識還在0977身體裡，我不能讓他覺得我拋棄了他......你當初自爆身份引來安全局的人，想必也是為了和那段意識融合，成為真正的你，對吧？」

  江暮晨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髮：「回家吧。」

  二人回到江暮晨山上的家中，仿佛一切都沒變，可又不一樣了。

  從前葉念晚覺得，日子久些，總能找回那個意識，可現在，他已經去了遙遠的宇宙深處。

  葉念晚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靜靜等待三天後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