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江暮晨，從來沒輸過

  江暮晨看著葉念晚離去的背影，目光如被冰封的湖面，深邃而寒冷。

  

  他唯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情感，清晰如初，他很清楚，這是人類的情感，是腎上腺素的作用，跟程序毫無關係。

  江暮晨深吸一口冷空氣，胸口處傳來一陣刺痛，他赴死的心，本已堅定而決絕，可是葉念晚願意賭這一把，那他怕什麼。

  他可是江暮晨。

  走出安全局的葉念晚腳步沉重，顧與川還在原地等她。

  "見到了。「顧與川說。

  "嗯。「葉念晚坐進車裡，「顧與川，你叔父，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什麼？"

  "叔父，他不可能讓我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吧。"

  顧與川沉默了一會兒，開啟了自動駕駛，車子平穩地駛離了安全局。

  "念晚，有些事，你不該問的就別問了。"

  葉念晚是個不依不饒的性子：「顧與川，你背後還有誰？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你們要的是前端技術，還是江暮晨的命？"

  顧與川說："不管別人要的是什麼，我要的只有你。"

  "......"

  「念晚，你知道為什麼剛剛這麼長時間我沒進去找你嗎，這是你最後一次見他，我想給你足夠的時間跟他告別，念晚，這場遊戲，無論如何，我都贏了，從我知道他的秘密那一刻開始，你們的結局就註定了。」

  「我是不是，信錯了你？」葉念晚笑了笑，「顧與川，你說你贏了，可你是不是忘了，江暮晨，從來沒輸過你。」

  顧與川聽她這麼說，突然心中一驚，但他依舊保持平靜。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還有路走。

  「念晚，逞口舌之快沒用，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誰才是最強的。」

  話音落，車子停在了葉念晚家門口。

  葉念晚拿出一支手錶，放在顧與川的手邊，「顧總，今天謝謝你。」邊說邊要給他帶上。

  "念晚......這......"他從未收到過葉念晚的禮物。

  哪怕是禮尚往來的東西，都沒有過。

  葉念晚知道，他不會摘。

  她毫不猶豫地下了車，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現一樣，仿佛她從不曾低聲下氣地求過他，她依舊是他不可及的那個女人。

  顧與川雙拳捏得快要麻木了，他恨這個女人，為什麼到這種時候，還這麼對他不屑一顧。

  他是不是對她太好了......

  回到顧宅。

  "回來了。"

  顧母坐在正廳似乎是在等他。

  "嗯。"

  「川兒，別執著了......她當初就沒愛上你，現在也不可能愛上你的。"

  「媽，我知道，你當初，是故意讓葉念晚輔導我功課的吧......我一直都知道，你一開始就看中了她。」

  "是，我早就覺得她是個可塑之才，才會有當初在你們學校鬧上的那一出。"

  "媽，你隱藏身份這麼多年，到底有什麼目的？"

  「川兒，並非我故意隱藏身份，你知道的，安全局的最高領導人的身份，本就不能公之於眾，川兒，若不是你求我，我根本不會動用特權，打開大門，讓葉念晚進去找江暮晨的，你知道嗎，我們好不容易有突破了，萬一......」

  "可那是一條人命！"

  "江暮晨的命算什麼人命？"

  "媽！我發現我快要不認識你了！"

  "行了，等你以後坐到我這個位置，就會明白我做的一切了，安全局並非守護的是仿生機器人世界的秩序，安全局守護的，其實是人類，只有凌駕於高等科技之上，才能不被替代。"

  二人爭執不下。

  叔父走了過來，按住了顧與川的肩膀：「小川，你別天真了，這不是一代人的事，這是咱們顧家上下幾代人要做的事，好不容易，姓江的老頭那兒有了研究突破，現在只要江暮晨老老實實的上太空，咱們的任務就成功了，接下來的事，就不是咱們顧家的事了。」

  "川兒，我知道，你是覺得媽媽利用了你，今天的事，無論你出於何種目的，我幫了你，我便不欠你了。"顧母閉上雙眼。

  "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麼，我只要一個葉念晚，你們別讓她，恨我太深......可以嗎......"

  外界沒人知道，看起來跋扈無腦的顧家女主人，竟然就是安全局的最高領導人。

  而現在，葉念晚從小蘋果傳輸回來音頻，聽到了剛剛顧與川家的所有對話。

  她把小蘋果的晶片，放進了剛才給顧與川帶的手錶中，而現在，小蘋果把剛剛的一切都傳了回來。

  葉念晚也明白了，為什麼顧與川一個電話，她就可以自由了進入安全局。

  原來，她才是背後的人。

  葉念晚坐在窗邊，不由得發愣。

  早在十幾年前，她便看上了自己，顧與川的母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認識的她，都是偽裝嗎。

  她認識江博士嗎，江暮晨母親的事，跟她有沒有關係。

  她需要一個真相......

  葉念晚坐在昏暗的臥室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給安全局發去了一封郵件。

  她明白，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一場與權利的較量，但為了江暮晨，她必須冒險一試。

  翌日。

  安全局的門緩緩打開，0977跟著葉念晚，一步步走了進去。

  葉念晚帶著0977來到會議室，面前坐著的，是安全局的高層，但卻沒有見到顧與川母親。

  "今天我過來，是跟大家證明，我在郵件里說的，都是事實，大家不妨拿出儀器，監測一下的0977腦電波。"

  其中一位年輕的高層招了招手，身後拿著監測儀的人就過來了。

  0977配合監測，數據在空中浮現，所有人都驚呆了。

  顧叔父的臉色在監測數據浮現的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瞥了一眼葉念晚，微微頷首，對著身後的工作人員低語了幾句，那名工作人員立刻領命而去，腳步匆匆，顯然是去傳遞這重要的消息。

  會議室內一片寂靜，只能聽到監測儀發出的細微聲響和工作人員離去的腳步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空中的數據上，那些冰冷的數據和溫馨的畫面片段形成了對抗，0977仿佛成了決定一切的鑰匙。

  葉念晚站在一旁，雙手緊握，那是暮晨所有的記憶庫，是他們的回憶。

  「葉念晚，你真的願意，讓0977來換江暮晨？這樣看來，這個0977才是你的愛人，你要用他去換那一具冰冷的軀體嗎？」顧叔父當著所有人問道。

  「0977再怎麼，也只是個機器人，江暮晨雖然有半個機械大腦，但他可是個活生生的人，你們若是我，會怎麼選？」

  葉念晚的話，確實很有說服力。

  相比之下，讓0977上太空，比江暮晨更有價值。

  江暮晨去了，或許幾十年回不來，他就死了，如果0977去了，或許提供的是生生不息，世世代代的研究媒介。

  誰都知道，該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