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024-10-10 15:32:40
作者: 刀豆
李益一下午, 哪裡也沒去, 就留在崇政殿。
馮憑服了藥,等著看藥效,一時也沒有什麼事做, 只是在床休息。李益伸出一隻胳膊摟著她,讓她半邊身體靠在自己懷裡:「要是難受就睡一會,反正今天什麼也不做, 專門休息, 我陪你一塊兒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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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憑說:「睡不著呢。」
李益說:「那我陪你說會話?」
馮憑摸著他臉,說:「我身上會不會有味道?」
李益說:「什麼味道?」
馮憑說:「就是血的味道。」
李益笑說:「沒有。」
他像抱孩子似的圈住她, 鼻子湊到她頭上聞了一遍, 說:「香的。」他笑著吻了一下她:「有味道我也不嫌。」
馮憑說:「我怕我會流血, 待會弄到衣服上。」
李益說:「沒事的,髒了洗了就是了。」
馮憑笑說:「你不是愛乾淨嗎?」
李益不解, 笑說:「那個又不髒的啊?只是血, 又不是別的什麼。再說也不會弄髒的。」
馮憑也就笑, 其實她自己覺得那個很噁心,害怕他碰到會嫌棄, 但是他不在意, 她也就放心地摟抱著他,不去擔心那個了。
「那我就這樣抱著你。」
她說:「我喜歡這樣的抱著你。」
李益摟住她的腰說:「你想怎麼抱就怎麼抱,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馮憑抱著他身體,感覺怎麼抱也抱不夠:「真想天天跟你在一起。」
李益笑。
她摟著他,高興說:「喜歡你。」
李益說:「喜歡什麼?」
她摸著他臉頰, 他輪廓深邃,眼睛溫柔,鼻樑挺直,有著溫柔的神情和溫暖的皮膚。
「喜歡你的臉。」
她摩挲著他微微扎手的下巴,男人的臉上有剃掉的鬚根,摸上去痒痒的非常舒服。
李益笑。
馮憑笑,摸著他腹部的肌肉:「還喜歡你的腰。」
李益伸出手,覆蓋住她的手,冰涼細膩的手。這樣抓住她,好像抓著一件珍寶。他轉過頭親吻她額頭。
馮憑手伸到下面去,握住他,湊到他嘴邊,舔他嘴唇,悄悄說:「還喜歡你的這個。」
李益撫著她耳邊的頭髮,目光溫柔地看著她潔白的臉蛋,低垂的眼睫,嘴唇一下一下吻她,嘴邊輕輕笑。
馮憑摸著他的臉,眼睛裡全是迷濛的愛意,說:「等我身體好了,我給你生個孩子好不好?她不給你生,我給你生。」
李益抱著她,只是笑,不回答。他知道她有時候喜歡說胡話,只是為了高興。實際上,她的身體不能生,他們這樣的身份,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誕育孩子。
馮憑說:「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李益笑:「男孩女孩都好。」
馮憑說:「那就生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給你,女孩給我,男孩讓他跟你姓,女孩跟我姓,這樣怎麼樣。」
李益吻著她手,笑說:「我只要有你便知足了,別的都不敢想,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隨緣就好。」
馮憑說:「可是我好想要個孩子。想要個小女孩兒,每天可以帶她睡覺,陪她玩,給她穿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東西。女孩兒好,懂事,跟娘親。男孩兒要讀書要習武,身上擔子重,女孩兒不用擔心那些,有娘疼她就夠了。」
李益說:「可是女孩兒要嫁人的。嫁了人,你就關心不到她了。碰到了壞男人,還要受欺負,傷心流眼淚。我不重男輕女,我只是覺得,這世道,女孩兒活著比男孩兒艱難,生下來容易遭罪受苦。做爹娘的看了心疼,男孩兒能少受些苦。」
馮憑說:「是也是。」
李益說:「先把身上的病治好,其他都不要想。」
馮憑說:「嗯。」
馮憑說:「我愛你。」
李益笑說:「我知道。」
馮憑說:「你不知道。我愛你,要是沒有你,我就活不成了。所以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要愛你。你一天也不要離開我。」
李益笑說:「好,不離開。」
馮憑說:「你是我一個人的。」
李益說:「好,是你一個人的。」
她的占有欲,強到李益的心也在隱隱地驚跳。他知道自己是在攀懸崖,而她是崖壁上搖曳綻放的那朵花,吸引著他捨生忘死地冒險,只為了得到那迷人芳華。
說了一會話,馮憑說:「這藥服了也沒什麼反應。」
是有好一會了。
李益說:「不急,好好躺著。」
馮憑說:「嗯。」
能得一刻相伴都是福,李益格外珍惜這樣單獨相處的美好時光,一會親吻她頭髮,一會撫摸她臉蛋,一會愛撫腰肢。
馮憑趴著,閉眼安靜了一會,感到身體的隱秘處有東西在往外涌。起初還只是很少,後來漸漸一股一股,像是個泉眼似的沖涌,很快就感覺身上冰涼涼濕膩膩的。
她有點驚懼不安,從李益身上抬起頭。
李益看出了她表情不對,說:「不舒服?」
馮憑忍耐住了,說:「沒有。」
但是那血涌越發凶,她趴不住,必須要起身了。身體一坐起,姿勢一立起來,好像水閘門突然打開了似的,瞬間大股的血一下子沖了出來,她只感到體內一滑,人就有些打抖,險些要軟。
李益及時扶住了她。
馮憑壓低聲音,說:「我沒事,好像是那藥見效了,在流血,有點厲害。」
李益說:「疼嗎?感覺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馮憑說:「不疼,就是感覺有點厲害。」
李益說:「那怎麼辦,你是想躺著還是想起來。」
馮憑說:「我,我躺著吧,坐起來流血太兇了。」
李益忙把枕頭挪了挪,讓她躺。馮憑躺下,但是沒有疼,只是感覺有點驚慌不安。
李益說:「我去請徐濟之來。」
李益出去,讓宦官去傳話,吩咐好了又回來,馮憑還是渾身不安。她躺了一會,不行,屁股底下濕乎乎的,完全沒法躺,又心驚膽戰說:「我還是起來吧。」
李益趕緊又扶她。
李益說:「真的沒事嗎?」
馮憑語速有點快,說:「沒事,你不用擔心。」
她感覺裙子都貼在了腿上,是被某種黏膩的物質黏住。李益扶她起身,手一摸,卻見裙子上全是紅紅的東西,床上碗大的一片,全都被血浸透了,那血還順著腿滑落到地上,滴的地毯上一塊一塊的,濃稠的,顏色紅的發黑,鮮血夾著半凝固的血塊。李益嚇得不輕:「這還是月事嗎?怎麼跟生孩子似的。」
馮憑腿有點軟,說:「扶一下我,我要去廁室。」
李益說:「別去了,你快回床上,別挪動。」
馮憑被他又抱回床上。
徐濟之很快過來,看到此情景,卻又忙說:「不必躺著,娘娘如果身體感覺不痛,能夠行走,便下床動一動。只要像平常如廁一樣,讓血污能排出體外就好。」
李益說:「這能行嗎?」
徐濟之說:「能行能行,你先扶娘娘下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