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審查
2024-10-10 15:04:47
作者: 魯班尺
孟紅兵雙手捧著一疊半新的衣服笑容可掬地走進了客房。
「蘭兒姑娘,你瞧你的衣服都一大堆補丁了,快把這些好衣裳換上。」孟紅兵說道。
蘭兒一扭頭,答道:「我的衣服雖然舊了,但是還很乾淨,我不換。」
孟紅兵放下衣服,對蘭兒說道:「組織上馬上就要開始進行審查了,換不換衣服也體現了對組織審查的態度,你不想添麻煩吧?」
蘭兒愣住了,她沒想到組織上對著裝也是有要求的,她不知如何是好,猶豫地站在那裡。
「對嘛,給組織上留下一個好印象,審查也容易通過些,你是不好意思吧?好,我先出去,一會兒審查就要開始了。」孟紅兵走了出去,那些衣物都是沈菜花的。
「娘,要不要換呢?」蘭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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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娘也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此刻巴不得早點兒審查通過可以回家,於是說道:「那就換上吧,千萬別惹麻煩。」
蘭兒從中挑了一套藍印花的上衣,套在了身上。
有人敲門,進來說組織上先對蘭兒進行審查,請她跟著去審查室。
拐過走廊不遠,就來到了審查室門前,那人敲敲門,說道:「蘭兒已經帶到了。」隨即推開門,讓蘭兒進去。
蘭兒走進屋裡,看到裡面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靠牆還有一張床。
桌子後面負手立著一人,正是孟紅兵。
「你……」蘭兒疑惑地說道。
「對,組織上讓我來對你的出身以及家庭背景、政治態度和目前情況進行細緻的審查,希望你如實回答。」孟紅兵面色嚴肅地說道。
「坐下吧。」他見蘭兒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便指了指椅子。蘭兒坐下了。
「名字?」孟紅兵問道,一面在紙上寫著。
「蘭兒。」蘭兒回答。
「家庭出身?」
「貧農。」
「本人成分?」
「未婚妻。」蘭兒不知道應當如何回答,憋了半天才說出這麼個詞來。
孟紅兵心想,這姑娘太可愛了,簡直什麼都不懂,太純了,於是他就順著話題問下去。
「是處女嗎?」他說道。
「什麼?」蘭兒的臉霎時漲得緋紅,呆住了。
孟紅兵望著蘭兒的窘迫模樣,心裏面感到了莫大的滿足,但他還需要進一步的發泄。
「你不知道什麼是處女嗎?這一點我可以解釋給你聽,女人的身體下面有……」孟紅兵津津有味地開始講起了女性身體構造。
「不要說下去了,我是!」蘭兒急了,聲音裡帶著哭腔。
孟紅兵一愣,感到意猶未盡。
「哦,那很好嘛,你肯定?」他體會到了一種貓捉老鼠般的快感。
這時,門開了,黃建國走了進來,面色十分不悅。
「紅兵,不要胡鬧了。」他來到孟紅兵身邊壓低聲音斥責道。
「建國哥……」孟紅兵想要分辯。
黃建國轉身對蘭兒說道:「你先回去吧,今天審查到此為止。」
蘭兒如釋重負地跑回了母親身邊。
「縣裡我爸爸來電話了,首長已經返回京城,同時還帶走了朱醫生。」黃建國說道。
「帶走朱醫生是什麼意思?」孟紅兵問道。
「人質唄,這還用問。」黃建國回答道。
「嘿,你是不知道,剛才審查蘭兒的感覺別提多美妙了,就像起初沈菜花來的時候那樣,可惜被你打斷了,今晚我要再接著審,你可別再來壞人家的好事了。」孟紅兵慍怒道。
「行啦,我不管就是了,別搞過頭了,我要返回縣城,爸爸有事找我。」黃建國笑著說道。
「那你就快走吧。」孟紅兵巴不得他快點兒走。
晚餐十分的豐盛,除了肉之外,還有清蒸甲魚,甚至還有數隻碗口大的膏蟹,殼子紅亮紅亮的,煞是饞人。
蘭兒娘倆侷促地坐在桌邊,尤其是蘭兒,低著頭,臉頰通紅,心中越發忐忑不安。
孟紅兵豪邁地抓起兩隻大螃蟹,放到蘭兒娘倆面前,爽朗地說道:「這是組織上請你們吃的,看,這是長江公蟹,裡面都是蟹膏,白嫩可口,蘭兒快嘗嘗,這在你們陝西是見不到的。我就吃這隻母的,你看這腿有多結實,肚子裡好多的蟹子哦。」他一用力,掰開了蟹殼,露出裡面金紅色的蟹黃,湊到嘴前一吮,吸入口中,然後不停地吧嗒著嘴,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蘭兒娘倆趕緊扒拉幾口米飯,就說吃飽了,那些山珍海味碰也沒碰。
「蘭兒,今晚組織上還要對你進行審查。」孟紅兵嘿嘿說道,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蘭兒臉嚇得慘白,忙拉著母親匆匆跑回了客房,身後傳來孟紅兵的淫笑聲。
孟紅兵不厭其煩地蟹黃蟹膏統統吮進口中,哼著江西小調,大快朵頤。
房間內,蘭兒對母親說,那個姓孟的不是個好東西,還是想辦法逃走吧。母親到門口探頭瞧了瞧,發現走廊里有人把守著,她們已經被困住了。
孟紅兵自斟自飲,悠然自得,想著今晚如何下手,突然腹中骨碌碌起來,連忙捂著肚子朝走廊盡頭的茅廁跑去。看來是螃蟹吃多了,他想。
進了茅廁,正欲蹲下之時,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自屋頂的透氣天窗飄下,一指戳在了他的後頸上……
孟紅兵一聲響屁,括約肌失禁,屎尿俱下,昏倒在地。
那黑影輕聲說道:「我說過今生今世都要保護寒生,當然也包括他的女人。」
說罷,縱身一躍,飛身躍上那扇窗口,消失在黑暗中。
孟祝祺得到兒子重病的消息時,孟紅兵已經被送往婺源縣人民醫院搶救了,他和黃乾穗父子匆匆趕到了人民醫院的手術室外。
黃乾穗指示院方必須盡一切力量進行搶救。
手術搶救一直到凌晨時分,外科主任從手術室里走出來,遺憾地告訴家屬,病人的頸椎已經摔斷了,性命是保住了,但已經是高位截癱,頸部以下全部失去了知覺,換言之,病人只能在床上躺著度過一生了。最後,醫生還說,平地摔倒造成頸椎斷裂的情況十分少見,一般都是從樓梯上滾落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人們都在努力地安慰著孟祝祺,黃乾穗也在不住地嘆息。
黃建國心下犯疑,今天上午還是好好的,怎麼晚上就突然摔斷了脖子呢?他隱約感覺到事情有點蹊蹺,於是決定私下進行調查。
他將醫生悄悄地拉到一邊,問道:「平地摔斷頸椎確實不容易,如果是後頸部遭到人為的打擊呢?」
「那應該會出現皮下淤血的情況,可是我們並沒有發現條狀或者片狀的皮下游血,因此排除了這種可能性。」醫生解釋道。
「謝謝。」黃建國轉身離開。
「等等,只是有一點令人費解,就是後頸部有一個小小的圓形淤血點,也說不清是如何形成的,但肯定是毛細血管破裂引起的。」醫生叫住了黃建國,告訴他這個情況。
「我明白了,謝謝醫生,如還發現有什麼其他情況,請儘快告訴我,我叫黃建國,黃乾穗主任是我的父親。」黃建國叮囑醫生道。
「好的。」醫生說道,然後走進了手術室。
黃建國坐到傷心欲絕的孟祝祺身旁,安慰了幾句,然後說道:「舅舅,我想問問紅兵曾經與什麼人結過仇嗎?」
孟祝祺茫然地搖搖頭,半晌才吞吞吐吐說道:「沈菜花有一個姦夫,還懷了孽種,可一直不知道這人是誰,前些日子竟然還把沈菜花的屍首從墳墓里盜走了。」
黃建國沉思了片刻,又問道:「南山鎮本地年輕人或中年人裡面有誰會武功?是真正的武功,不是那些花拳繡腿樣子貨。」
孟祝祺知道自己的這個外甥頭腦十分靈光,他既然這樣問必然有其道理,於是想了想,說道:「誰有真正的武功就不清楚了,一般出身好又會兩下子的都當上了各村的民兵,他們也許知道,像南山村的民兵排長朱彪就會點拳腳。」
「朱彪?」黃建國感到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香港來的風水大師吳道明現在就住在他的家裡。」孟祝祺說道。
「天亮以後,我就去南山村。」黃建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