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奇怪的味道

  小南實在想不通，這個自己是認命了嗎？

  她失神了許久，無法理解，自己怎麼能夠認命呢！

  起初火影小南來找她的時候，她心裡完全能夠理解，她覺得自己在感情上，是唯獨不願將就的人。

  可現在……眼前這個人，還是自己嗎？

  她忍不住問：「你……陛下他怎麼你了嗎？這兩天找過你嗎？」

  火影小南平靜地搖頭，說：「沒有，我並沒有受到脅迫。」

  小南更無法理解了，既如此的話，那就更沒有理由這樣了。

  火影小南看著她說道：「你覺得，我的未來怎樣才是比較好的呢？」

  小南無言，她沉默著像是在思慮真。

  火影小南則是說道：「衣食無憂、找到新的樂趣愛好、交到新的知心朋友，能夠愜意而輕鬆的生活下去，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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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南問：「這樣不好嗎？」

  這樣的生活聽起來確實不錯，在火影小南最初決定留在這裡時，心裡所想的也的確都是這些。

  火影小南淡笑著說道：「是很好，而且我說的這些，在未來應該也都能實現，皇帝給了我一個不錯的住所、每個月還會固定給我一筆不菲的錢財、住的地方還有人很好的室友應該會成為不錯的朋友、和她們在一起我也可以學學養花。」

  這些事聽起來似乎真的很好，火影小南現在的生活應該已經是很多人所嚮往的了，她的確可以在這裡重新開始。

  還有哪裡不對……

  小南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那感情呢，你不想再遇見一個喜歡、並且能夠深愛的人嗎？」

  她又想到，火影小南得到這些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份代價便是自己的身體。

  火影小南一臉淡然，反問道：「你覺得，我還會再愛上別人嗎？」

  小南怔住了，她這時才突然明白過來，為何自己一直無法和眼前的自己感同身受。

  說到底還是無法將眼前人當成真正的自己，火影小南先前所講述的那些事，只是一個能夠讓她感到共情和悲傷的故事而已。

  不然一向在感情方面有些清高的她，怎麼會說出什麼再讓對方遇見一個喜歡的人這種話來？

  對方在那個世界的彌彥死後，又生活了將近20年，若會變心的話早就變心了吧。

  她的心是屬於她的彌彥的。

  火影小南平靜地說道：「我的彌彥已經不存在了，皇帝想從我這裡得到的東西，對我而言也沒什麼意義，沒什麼不能付出的，把它當成我生活之外的插曲就好了。」

  這些話聽的小南無言以對，她心裡難以認同，卻又深感無力，她還是覺得火影小南是被迫接受的。

  她問道：「你希望是這樣嗎？」

  火影小南看著面前桌子上的飲料，突然拿起喝了一口，細細品味之後發現這飲料的味道酸甜可口。

  現在的生活即便不那麼如意，自己尚且還有時間、還有精力去喝這種東西。

  來這個世界之前呢……

  她說道：「哪有那麼多稱心如意的事，無非是能不能接受罷了。」

  她看著對面的小南，道：「現在的生活，我能接受。」

  小南緊緊纂起了拳頭，又慢慢鬆開，她雙手伸在桌子上，垂首看著端上來一動沒動的菜品。

  對方能接受，為什麼自己不能夠接受呢……

  眼前的這個「自己」，是另一個世界彌彥捨生救下的自己，是二十年一直致力於完成彌彥夙願的自己……

  儘管在另一個世界生活的不如意、處處悲苦，但在小南看來這樣的自己是完美的、是高潔的、是不容玷污的、是理想化的自己。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在未來會不甘不願地倒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在她看來這是對她和彌彥之間感情的背叛、是對自己的背叛！

  兩人的理念無法達成一致，小南卻不知該如何再去勸她，因為她自己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若是勸她不要認命、麻木，等到皇帝強迫她的時候，豈不更顯得狼狽不堪嗎？

  這樣的結果和處境讓她感到無比悲憤，皇帝怎麼就成了一個如此讓人生厭的人？

  因為他們當初做過的錯事，皇帝在故意懲罰她們嗎？

  但有懲罰的話，對著她們來不就好了嗎，何苦再去為難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的自己呢……

  小南嘴裡喃喃著：「不，不該是這樣的……你不該這樣的……」

  「小南……」

  小南突然抓起了火影小南的手，雙手緊緊握著，對方的手有些涼，就像她整個人的外表氣質一樣。

  女人就像一面鏡子，你能從她身上看到一個男人對她的愛，這麼多年來她和彌彥感情一直在支撐她，成了她心底最深處的信念，才讓她變得這樣強大。

  小南似乎不忍再去看，低下了頭去。

  火影小南說道：「不要因為我有什麼執念，我好不容易能夠放下這一切，就讓我真正地重新開始吧。」

  從飯店裡出來，兩人便分別了，小南的神色有些恍惚，她目光望著天際，腳下步子很慢。

  街道上人來人往、吵吵鬧鬧，突然一個聲音叫醒了正出神的小南。

  「小南？」

  小南轉身去看，見是已經幾日不見了的葉倉。

  「葉倉？」她意外不已。

  葉倉今日穿著有些正式且偏中性的衣服，她的氣場總是很強大，充滿攻擊性。

  「你這是……」

  「剛下班回來，陛下給了我一份新的工作。」葉倉淡笑道。

  「誒，是嗎？」

  「嗯，新工作能夠和你的彌彥見面哦。」葉倉又笑道。

  「誒？」小南更加吃驚，她清楚彌彥的工作性質，在村子身居高位，算是帝國行政方面的官員，而葉倉是十冕衛之一，兩者之間應該不會有什麼牽扯。

  她愣了片刻問到：「什麼工作啊？」

  「火之行省的輔政官。」葉倉隨口道。

  「輔政……好厲害！」

  「我們找地方坐下聊吧。」

  兩人便又進了小南剛出來那間居酒屋，葉倉要了酒，但小南卻沒喝酒的心思，葉倉便給她多點了幾樣菜品，和一份飲品。

  小南覺得眼前這一幕分外眼熟。

  「都是一堆爛攤子而已，陛下給我這樣的工作，也是看我曾經是風影，主管過一村政務，有這方面經驗。」

  葉倉喝了杯酒後開始了吐槽。

  「帝國的高級官員里，忍者只占很少一部分，大部分忍者都沒這方面的能力，人才稀缺啊，我看彌彥未來前途無量。」

  小南輕輕點頭：「這樣啊……」

  彌彥的確是挺喜歡現在的工作的，也很有熱情，眼下世界和平了，彌彥也有了全新的抱負。

  「你呢？」葉倉突然說道。

  「我？」小南詫異道。

  葉倉解釋道：「我是說，你有興趣給自己找份這方面的工作嗎，曾經的雨隱村，你也是高層吧？」

  小南便笑道：「我就算了，對這方面興趣不大。」

  她當初在雨隱村是做過很多村子管理方面的事，但都是幫助彌彥分憂，為了他們三人共同的理想。

  如今她已經不需要再去做那種事了。

  葉倉手裡端著酒杯，悠悠說道：「權力可是個好東西，有了它你才能做更多的事，能讓很多事往你期望的方向發展。」

  小南笑容古怪，她可不是什麼單純的小女孩，自然明白眼前這位曾經貴為風影的女人的意思：「你是在蠱惑我嗎？」

  葉倉輕笑，說道：「突然發點感慨而已，本以為帝國建立後，我不會再從事這方面的事了，沒想到陛下一下子又把我放在了這麼高的位置上。」

  小南說道：「主要原因還是葉倉你有這樣的能力，配得上這樣的職位。」

  葉倉搖了搖頭：「有能力的人多了，是我比較幸運而已。」

  「是嗎？」小南歪了歪頭。

  葉倉看著小南，驀地笑道：「其實我們差不多。」

  「什麼意思？」

  「我們都曾得到過陛下少年時的善意，那時結的緣分。」

  皇帝陛下少年時曾給雨之國的曉組織傳訊，並幫助他們粉碎了山椒魚半藏的陰謀，助他們執掌雨隱村。

  同樣也是在陛下的少年時，幫助砂隱村的葉倉登上了風影之位。

  「那時我便覺得，陛下不是凡人。」葉倉說道，繼而又輕笑：「當然沒想到陛下能厲害到這種地步。」

  即便是傳說中的六道仙人所建立的仁宗，也比不上如今的日曜帝國。

  「陛下是時代的開拓者，在我心裡任何人都無法與之相比，當初能收到陛下的善意是我一生的幸運，我希望能一直追隨在他的身邊。」

  葉倉說這些話時眼裡不住地閃著光澤，同時也在注視著面前的小南。

  小南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注視，她嘴上也附和著：「陛下的確是是神一樣的人。」

  之前她的確也是這樣想的，對皇帝心懷敬畏，但這兩日發生的事讓她轉變了這樣的想法，即便如此又無法否認陛下的豐功偉績。

  她心裡有些矛盾，自己正在對一位全世界都崇敬的人感到不滿。

  火影小南的事又開始爬上她的心頭，讓她心亂如麻，久久悵然一嘆。

  「怎麼了？」對面的葉倉問道。

  「沒什麼。」

  「你喝那個多沒意思。」葉倉示意著她面前的飲品，又對著桌上的酒瓶努了努嘴。

  小南一番沉吟，便也給自己倒了杯酒。

  一飲而盡。

  她想到當初第一次見到皇帝，當時是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時候，疲弱的木葉無力抵抗雲隱，到他們雨隱村求援。

  那時候她還吃驚於對方的年歲，不過對方所展現出的魄力和實力，的確讓她吃驚不已。

  皇帝少年時的善意，讓他們很感激，後面所發生的事，也只能是他們咎由自取吧。

  小南看著葉倉便問道：「你和陛下的事……怎麼樣了？」

  葉倉隨口便說：「我和陛下表白了。」

  小南吃驚道：「是……是嗎？！」

  葉倉笑道：「我可不是冥，喜歡幹嘛藏在心裡？」

  小南追問：「然後呢？」

  葉倉語氣隨意地說道：「沒然後了，陛下知道了並沒說什麼，對我還和之前一樣，可能……是我並不入陛下的眼吧。」

  她說著，輕嘆了口氣。

  小南忍不住說：「怎麼會，葉倉你明明這漂亮，這麼有氣質。」

  葉倉當然知道自己漂亮，笑著說：「陛下身邊又不缺漂亮的女人，或許我並不是陛下喜歡的類型吧。」

  小南無言。

  葉倉又繼續說道：「我倒是真羨慕那些女人了，能夠得到陛下的寵幸，她們比我更加幸運。」

  小南悶頭喝酒，沒有接話

  葉倉看了看她，驀地笑道：「小南。」

  「啊？」

  「假如，我說說假如，陛下要是喜歡你的話，你會怎麼辦？」

  小南的心頓時慢了一拍，她端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半晌又放下了，目光四處胡亂地看，嘴裡說道：「我怎麼知道。」

  葉倉卻笑盈盈地說道：「我是很認真地在問你，你就想像一下，假如陛下喜歡你的話，你會怎麼辦？」

  小南心跳突然又快得厲害，她慌亂道：「為什麼要問我這種問題？」

  葉倉則說：「我自己也幻想過，但終究只是我自己的幻想，如果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樣，那麼我想的應該會是真實的感受吧。」

  小南則說：「這種事回答起來也沒什麼意義吧，陛下又不會真的喜歡我。」

  葉倉笑道：「你幹嘛總是迴避我的問題，只是讓你幻想一下而已。」

  「我不想去想。」

  「……」

  葉倉注視著面前垂首的小南，驀地湊近了用很低的聲音問：「小南，你就沒想過陛下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嗎？」

  小南登時被嚇了一跳，手裡的酒杯劇烈搖晃之下險些掉落下來。

  葉倉揚著嘴角問道：「也不用急著否認嘛，我知道你喜歡彌彥，但又不妨礙你對別的男人有點想法啊，只是想法而已，又不是真的，想想又不算是背叛彌彥。」

  「……」

  小南在那兒埋著頭一聲不吭。

  葉倉則是繼續說著，聲音中還帶著笑意：「你知道冥她天天都在想什麼嗎？有一次我和她睡一起的時候，發現她枕頭下面藏有陛下的照片，上面還有很奇怪的味道……」

  唰啦！

  小南猛地站起了身來，身後的椅子被推到在地，發出的聲響讓居酒屋內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短暫的靜默。

  小南的臉色變換不定。

  「我先走了。」

  她轉身快步離開了居酒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