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程家往事：人間惡魔

  回到房間，他沒有第一時間打開燈。

  今天夜裡一點聲音都沒有，整個程家寂靜的可怕。

  難道是因為白天請大師來做過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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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種寂靜讓他很不安。

  就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背靠在門上，管家長舒一口氣，身心疲憊。

  借著月光倒是能看清楚房間裡的布局，加上熟悉，他走到桌邊給自己倒水。

  腳下不知道踩到什麼東西。

  感覺像是人的腳。

  這樣的感覺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什麼人？」

  他後退到門邊，把燈打開。

  瞬間出現的光刺的管家的眼睛都掙不開，只能眯著眼看坐在椅子上的人。

  看清楚是誰，他的心更涼了。

  「小少爺，您怎麼在我房裡？」

  程夜笙：「看來管家先生不太想看到我。」

  他坐在那裡，不出聲的時候真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就像……就像屍體！

  著實是把管家嚇了一跳。

  房間外的樹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飛來幾隻烏鴉，剛剛還寂靜一片的程家突然傳出聒噪的叫聲。

  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你白天不在家。」

  程夜笙站起來，還是比管家矮一頭：「你為什麼不在？你知不知道，他們弄得我好疼。」

  說話的神態無辜又可憐，仿佛是受了什麼委屈。

  可是管家不覺得他可憐，只覺得這個還沒完全長大的少年很可怕。

  「夫人做這些都是為了您好，她和老爺很擔心您。」

  這句話不知道哪個詞觸碰到程夜笙的逆鱗，原本還在裝可憐的少年突然抓狂。

  「為我好為我好，她們無論做什麼都是為我好！」

  「那我呢？誰來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他們給什麼我就要接受什麼，只要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就可以把我當成傀儡擺布！」

  聲音很大，完全不在意自己跌聲音會被外面的人聽到。

  可是今晚管家旁邊住著的下人們睡的好像很沉，沒有人來問管家發生了什麼。

  程夜笙吼完，突然沉下起來，淚眼朦朧地看著管家。

  「管家先生，你也覺得母親是為了我好嗎？」

  管家：「這是主人的家事，不是我們這些下人可以隨意評價的。」

  程夜笙：「好一個主人，好一個下人。」

  頭頂本來就十分昏暗的電燈突然閃了兩下，讓氣氛有些詭異。

  在燈光晃動的瞬間，管家好像看到程夜笙的背後有一道影子。

  仔細看過去又什麼都沒有。

  十有八九是招惹了什麼髒東西。

  可是，白天夫人不是剛請大師來做過法師，為小少爺驅邪？

  白日裡還覺得不對勁的事情突然就有了眉目。

  管家睜大雙眼。

  他知道程老夫人請來的大師有什麼不對了。

  桃木劍是道家的法器，怎麼會被金龍寺的和尚用來做法呢？

  金龍寺原來也是假的。

  難怪程夜笙能在寺廟裡做出那種……

  這一刻，管家對程夜笙的恨意達到頂峰。

  仇人就在自己面前，現在手刃自己的仇人，就能為妻子和差點兒沒了命的孩子出氣。

  ……

  程夜笙沒去上學，而是一個人來到醫院。

  「你來幹什麼？」

  女人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什麼洪水猛獸，猛然把自己裹在被子裡，渾身顫抖。

  路過的護士看到女人的反應，問程夜笙：「你是病人的什麼人？」

  「她的丈夫是我家的管家，管家今天忙，抽不開身，托我來給她送點兒東西。」

  「那你注意點兒，病人身體不好，情緒不能太激動。」

  「好的。」

  護士離開之後，程夜笙走進病房。

  病房裡現在只住了女人一個，程夜笙把門關上，凝視著她。

  「姐姐……」

  「你命可真大。」

  管家收到消息，馬上動身去醫院。

  「阿齊，你沒事吧？」

  他被夾在程家和妻子之間，活的太辛苦。

  女人見到他就開始哭，手腕上纏著長長的繃帶，稍微一動就鑽心的疼。

  「你妻子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如果再這樣折騰下去，搞不好孩子就保不住了。」

  醫生千叮嚀萬囑咐，看管家的眼神都有點兒不對。

  管家也很崩潰，他想留下來照顧妻子。

  請假的事情還沒跟程老夫人說，程老夫人就交代下來，該準備中秋晚宴了。

  家裡的事情很多，需要管家安排。

  請假的事情被擱置下來，管家只能找鄰居幫忙照顧。

  到了晚上，白天也沒做什麼的小夫妻上下眼皮直打架，靠在椅子上就睡著了。

  因為熟悉的人守在身邊，阿齊也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

  她感覺有一陣涼風對著她的脖子吹。

  翻了個身，睜開眼就看見一張瘦的幾乎沒有人形的臉。

  還沒尖叫出聲，就被冰涼的手捂住嘴巴。

  「唔……唔唔…」

  程夜笙另一隻手拿著針管，裡面是他從陳醫生那兒順的鎮定劑。

  「姐姐，還記得我嗎？」

  「我們白天才見過。」

  「哦，對了，昨天也見過。」

  ……天還沒有完全亮，掃大街的工人差點兒怒罵出聲。

  地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拖了一路。

  等走近才發現是血。

  城裡的大街上有好多血！

  他連滾帶爬跑到警察局報警，跟警察一起來到現場。

  這一幕已經被很多人看到，想瞞也瞞不了。

  血跡裡面還帶著碎肉，在程家附近消失。

  他們帶著人，發現程家後面的小屋。

  程老夫人被通知帶著程家所有人去後門那邊。

  管家呆愣地看著熟悉，卻被血和泥髒得不成樣子的破爛長裙，心像是被人捏在手裡，下一秒就要被捏爆一樣。

  他雙眼充血，在人群里尋找程夜笙。

  他怎麼敢！

  已經成型但還沒有發育完全的胎兒，只有拳頭大小，被丟在角落裡。

  鐵板床上，屍體的四肢被粗大的鉚釘固定住，一寸寸皮膚被燙熟，連血的紅色都看不到。

  「這塊地還是程家的，程夫人，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管家突然就就瘋了，他不顧警察還在，抱著屍體痛哭。

  程老夫人：「警官……」

  管家被警察局的人帶走，程老夫人來到程夜笙的房間外。

  她也分不清，裡面是她的兒子還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