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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新世界(大結局)

2024-10-10 11:22:39 作者: 迪盧厄爾

  西蒙,比茨費萊特。

  作為西蒙最繁華的城市,比茨費萊特匯聚了整個西蒙最頂級的人才,最上流的貿易,當然,也有最前沿的情報,如果說,世界上你最想知道一些新鮮玩意,不約而同的,人們會告訴你,來比茨費萊特打聽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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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汐,作為整片大陸首屈一指的情報組織,西蒙和比茨費萊特自然給了他們一片最肥沃的發展土壤,盤踞於此的斯圖爾特家族或是在洛赫馬迪無人不知的羅索家族很大一部分情報來源,除了自家培養的情報機構,另外的大多數,都來自潮汐。

  而沒有人知道,潮汐的總部,就在比茨費萊特。

  說是總部或許也有些不合適,潮汐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總部,潮汐總不可能像一個辦公大樓一般每天有人打卡上班,進進出出,潮汐的分社遍布天下,但是如此數量級的情報總要有人統一整理,篩選,辨別真偽,雖然潮汐的情報人員都是極具特殊能力的混血種,情報的誤判率極低,但是這種價值的情報一旦誤判,帶來的很可能就是一場災難。

  所以潮汐的總部就像是它們的名字一般,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換個地方,時間或是地點完全沒有規律可查,似乎只在於潮汐領導者的心思,漲潮時人來人往,退潮時空無一人,而這段時間,尤利西斯,就在比茨費萊特。

  「這次行動我們在前期的鋪墊大概花費了一億七千萬金幣,三隻精英情報小隊和作為誘餌、內應的人員總共72人,全部犧牲」

  這是比茨費萊特一棟豪華酒店的頂層套房,尤利西斯站在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可此刻她的注意力似乎並沒有放在身後下屬的匯報上,觸目驚心的數字甚至沒讓她的眉頭顫抖絲毫,她有些漫不經心地端著煙杆,問道「他怎麼樣?」

  「似乎受了重傷,但是具體情況不明,最後的情報沒有傳出來,只是說發生了極為劇烈的衝突,聖主失去意識,但是他的僕人帶他離開了,而後我們的追查小隊在追蹤的時候…跟丟了」

  「跟丟了?」尤利西斯有些詫異地問道「誰去的?」

  「一隊和三隊」

  尤利西斯轉過身,在桌角敲了敲煙杆,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樣都能跟丟,看來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大概範圍你們應該清楚吧,先不用繼續探查了,他可能有自己的安排,在附近放好暗樁,如果他有需要第一時間提供幫助」

  「是」

  尤利西斯又轉過身,卻發現身後的通訊水晶並沒有暗下去,問道「還有什麼事麼?」

  下屬似乎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說道「他…真的是傳說中的那位嗎?」

  尤利西斯微微皺了皺眉,又端起煙杆深深地吸了一口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就算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

  「你不應該有這種問題,把現在負責的事情交接一下,去處刑隊領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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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牧似乎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繆雲,有班克,有西瑞思,有肖恩,有秋,有很多很多人,突然,夢裡下起雨來,又或許是誰在他身邊哭泣,淋濕了他的臉,他想伸手去把水抹掉,手卻好像被什麼東西攔住了一般,羅牧慢慢的睜開眼,他第一眼看到了不是天空,也沒有雨,而是一條青灰色的舌頭正在興高采烈地舔他的臉。

  羅牧掙扎著起身,而後才看清,面前的竟然是灰灰!

  羅牧猛的把灰灰抱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灰灰…你,你醒了?」灰灰高興地嘶鳴了一聲,而後又舔了舔羅牧的臉龐,就在這時一邊的房門猛地打開,穿著一件花圍裙的西瑞思拎著鍋鏟沖了進來,大喜地說道「主人您真醒了啊!班克先生真是神了!」

  羅牧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有些混亂了,他甚至覺得時空都有點錯亂了,是不是他還在夢裡?羅牧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班克?哪個班克?」

  西瑞思似乎剛想說什麼,從房間外伸進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西瑞思的肩膀,說道「西瑞思,你的鍋要糊了,大概還有三十秒」

  西瑞思叫了一聲,忙不迭地跑了出去,而從西瑞思身後露出的正是那張伴隨羅牧度過了無數次生死,卻一直以來只能在夢中相見的班克!

  羅牧真的糊塗了,他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真的不是做夢!羅牧預想過無數次與班克相見的畫面,甚至他雖然隱隱覺著班克不會這麼輕易死去,但是伊格尼茲的詛咒就如一道懸額利劍,讓他無法保持幻想。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就這麼再一次見到了班克,沒有任何的衝突、困難,就仿佛兩人只是闊別很久,各自忙碌,而就在今天,兩人約在一起吃飯一樣自然。

  是命運嗎?

  班克笑了笑,他長高了一些,但是和上次見面幾乎沒有變化,他笑著說道「牧哥,是我,班克」

  從一開始的恍惚,羅牧開始進入了另一個極端,他先把在他懷裡拱來拱去的灰灰放在一邊,認真地望著班克的眼睛,問道「繆雲早餐喝什麼?」

  班克笑著回答「不喝牛奶」

  羅牧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你這兩年去哪了!我他*見一個機構發一次你的尋人啟事,見一個情報員問一次你還活沒活著!你要是但凡長點心,能找不到我?!」

  羅牧一拳就砸在了班克腦袋上,班克趕忙捂著腦袋往屋外跑去,羅牧目前的狀態可以說是氣急敗壞怒火中燒,狠狠的一腳就踢在了班克的屁股上,班克哎呦一聲就從臥室門口直接飛到了客廳的角落裡。

  「牧哥!聽我解釋!!」

  十分鐘後,三人一馬坐在屋外的院子裡一邊吃一邊聽著班克說他這兩年的故事,不過班克的故事短暫得讓人有些意外。

  「所以,你回了趟家,詛咒就沒了,然後隨便練練就成了魂王,魂技還是預測未來?!」

  班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著鼻子說道「不是能預測未來,就是能看到一些趨向,你還記著咱們在亡者之森的時候,我第一次有魂技,跟你說能看到好多線麼,那些就是命運之線,不過根本沒有準確的未來,我只是能看到比別人更多的可能,就比如我知道我在這裡等待,就會見到你,但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遇見,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情況下遇見」

  羅牧咬了口西瑞思剛端上來的魚肉,皺了皺眉,終於問道「所以,你不是孤兒?」

  班克有些猶豫,說道「是…又不是吧」

  羅牧剛嗯?了一聲,班克立馬擺手,說道「其實…其實我父親,是耶和華」

  沉默,羅牧和西瑞思就像被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這句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羅牧甚至感覺自己大腦宕機了,只有灰灰仍舊快樂的啃著雞腿。

  叮噹一聲,西瑞思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兩人才回過神來,羅牧緩慢地問道「所以,你是…神子?!」

  班克說道「嗯,準確的說,是私生子,我也是在亡者之森那次之後才知道的,我小時候只知道自己有一次可以和什麼存在溝通的機會,他一直讓我回去,但是我並不喜歡那裡,我也不覺著因為我的出身,我就一定要背負上什麼,我只是我自己,所以我這次回去,就又跑出來了,當然,是被我父親趕出來了」

  羅牧雖然還有點接受不了,一時間不知道要問些什麼,那可是真正的神靈,擁有比魂聖更加強大的力量,羅牧甚至無法理解那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存在。

  班克看羅牧的樣子有些迷茫,笑著說道「別想太多,牧哥,神靈不過是活得更久,更加強大的人或者非人罷了」

  「我現在如果不說,也不會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不過,倒是有一點好處,我不會死」

  「所以說,伊格尼茲的詛咒對你根本無效?對你來說扣的壽命也根本不存在?」

  班克攤了攤手說道「可以這麼理解,但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班克的事先說到這裡,羅牧一把拎起來一邊企圖叼走他碗裡雞腿的灰灰,問道「你又是怎麼醒的?」

  之所以沒有懷疑灰灰,是因為灰灰和羅牧屬於契約生物,通過靈魂相連,根本造不了假,羅牧第一時間就知道這是真的灰灰,並且他感覺到灰灰似乎變得不一樣了,畢竟他在卡珀爾恩的世界裡吸收了一個完整的大惡魔的靈魂。

  而且羅牧似乎隱隱覺著自己也有些不一樣了,好像有什麼熟悉而又陌生的東西在他體內復甦了,並且變得更加強大,灰灰有些不滿的哼了兩聲,跳到了地面上,而後隨著一陣青灰色的風,灰灰豁然變大!

  此刻在羅牧面前的,是一匹神俊到了極點的戰馬!它的體型達到了三米之高,渾身燃燒著青灰色的詭異火焰,猙獰虬結的肌肉蘊含著無窮的力量,鋒利錯雜的牙齒間散發著青灰色的氣息,這才是灰灰真正的樣子。

  羅牧曾在路西菲爾的殿堂中驚鴻一瞥,此刻近距離看上去更令人震撼,羅牧站起身,微微一躍便騎在了灰灰背上,此刻心靈相通的他們讓羅牧知道,灰灰提前醒來的原因正是靈魂晶石爆炸時,所剩的靈魂能量全部被灰灰吸收了!

  也就在同時,羅牧只感到身體內仿佛有什麼炸開了一樣,無窮無盡的力量向他的體內湧來!他身下的魂質自然而然激發而出,羅牧身體內的魂力輕而易舉的衝破了屬於魂靈的勝利源質,而後以極快的速度逼近了屬於魂爵的美麗源質的頂點,隨後一舉而破!

  此外,羅牧微微凝神,班克的小院落里竟有數個黑影悚然而立,他再一次擁有了對話亡靈的能力,甚至他冥冥中感覺可以用暗質將它們化身為將士!

  這一切,都是灰灰本應帶給羅牧的權能,終於在此刻物歸原主。

  羅牧渾身盤旋著劇烈的風,冰冷而凜冽,凝實在他的身邊,可他卻沒有去細細體味力量的美好,他伸出手,斬雲一如既往的出現在了他手中,可現在的斬雲卻密布裂紋。

  羅牧凝視著那如蛛網一般的刀面,面色沉靜如水,他終於看到了,靜靜沉睡在刀中的雲,他的繆雲。

  呼嘯的風在小院中盤旋,班克的聲音一如既往

  「我們下一步去哪裡?」

  羅牧仍未抬頭,他仿佛被那沉睡靈魂的美奪走了一切心智,片刻後他才停下了風,回答道

  「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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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班克小院數萬公里的海中央,矗立著一座通體散發著鬼魅黑紫色的高塔,沒人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能在這汪洋之中建立這樣一座高塔,就在高塔的塔頂,一座奢華到極致的房間裡,背對著窗外的劇烈浪濤,一隻手臂優雅的握著一隻鑲嵌著水晶的鋼筆,正輕輕頓筆,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這手臂仍像剛從水晶棺里出來時一般無二,不過現在的它或是她已經靈活自然了許多,手臂戴著一件琉璃製成的袖套和紫色的手鐲,晶瑩的顏色與手臂交相輝映,就像一件最頂級的藝術品。

  就在羅牧騎上灰灰的剎那,手臂似乎也想通了什麼,她輕輕地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名字,沒人知道,那名字究竟是誰,只知道寫下名字後,手臂抬了起來,就像在欣賞那不知萬年歲月後,她再一次醒來時,食指上留下的傷痕。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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