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小鎮

  「羅牧先生，西瑞思小姐，到前面的鎮子還有點距離，可能要晚一些吃飯了」西瑞思應了一聲，丫丫在一邊揉著肚子有點可憐兮兮的說道「爸爸，我餓了」

  里安笑著說道「丫丫乖啊，一會就到了，在車上太顛簸了，吃飯會噎到」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這是五人旅途的第三天了，按照距離來看已經距離波西尼亞非常近了，如果順利的話，今晚休息一晚，明天應該就能到達了。

  正沉浸於魂力修煉的羅牧卻仿佛嗅到了什麼東西一般，猛地睜開了眼睛，微微皺著眉頭掀開了一邊車窗的帘子向外看了看，正靠在一邊靠著車廂休息的西瑞思感覺到了羅牧的動作，問道「怎麼了主人？」

  羅牧望著車窗外馬路邊上的樹林，默默感受了片刻，卻並沒說什麼，微微搖了搖頭，而後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將有些躁動的魂力平復了下來。

  羅牧進階魂靈也有一段時間了，以羅牧的刻苦程度，幾乎不眠不休的修煉，直到現在充盈在勝利源質中的魂力仍舊稀薄的幾不可查，羅牧的攝魂燈修煉在突破魂靈之後已經高達六檔，甚至於在向七檔逐漸邁進。

  沒人知道羅牧是怎麼在沒日沒夜的攝魂燈對靈魂的沖刷磨礪下堅持下來的，那種痛苦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儘管羅牧現在已經進階魂靈，但是攝魂燈仍舊對他有著極為強大的影響力，畢竟在攝魂燈設計之初是針對於魂爵階別的御魂師的殺傷性武器，甚至連古爾斯通都說過，攝魂燈如果開到十檔，魂爵以下的御魂師都會被瞬間震懾成白痴。

  不過經歷如此兇險且艱難的訓練，對羅牧來說益處也大的無法想像，他對於魂力本源的認知越來越清晰，他現在甚至不需要通過攝魂燈的刺激，就能察覺到無處不在與魂力融合在一切的屬於魂力本源的力量。

  而他對魂力的精細控制程度更是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在攝魂燈突破六檔之後，羅牧有一種感覺，如果現在再讓他回到臨界山雜貨店用那把奇怪的菜刀切土豆絲，他能切到和頭髮絲那麼細手都不會抖。

  這一切帶來的就是羅牧吸納魂力的速度又上了一個大的台階，之前限制他的將暗質與風系魂力分子在死亡源質中融合的難題已經基本被解決了，雖然現在和純粹刺篆魂紋的御魂師可能還有一些差距，但是差距絕對不大，可就是以這種速度，這段時間下來，羅牧距離魂靈中階單純的魂力積累甚至完成了千分之一都不到。

  

  勝利源質就仿佛一個無底洞一般，羅牧的魂力進入其中就仿佛消失了一般，幾乎看不到什麼影響。

  羅牧魂力一動，將懷中的攝魂燈關掉，收進了魂戒中，才將籠罩在身邊的屏障取消，這屏障是為了阻礙御魂燈影響的。

  羅牧微微閉著眼睛，魂力在從他體內四散而出，每一縷風都靈動的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向著馬車附近的樹林中探查而去，他剛才似乎從鼻尖嗅到了一絲獨特的味道，那種味道他再熟悉不過，那是惡魔的味道。

  西瑞思身上並不會有這種味道，不知道是因為她是比較特殊而少見的優等混血種，並且是通過血脈覺醒獲得的惡魔能力，她除了身上會有少量的鱗片之外，並沒有極為明顯的惡魔特徵，西澤也跟羅牧囑咐過，只要不是專門用來檢測惡魔的魂陣或儀器，基本上沒有人能發現西瑞思的身份。

  這也是羅牧敢帶著西瑞思出門的原因，而羅牧同樣對自己的感知力很有自信，他很少會有誤判的情況出現，那就說明就在最近，甚至是現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就有未知的惡魔出沒。

  風仿佛無數個眼睛，將方圓十里甚至更遠的一切信息都傳遞迴了羅牧的腦海，但羅牧卻沒發現惡魔的蹤跡，可他仍舊察覺了異常，這附近的樹林，太安靜了，現在正是深夏，一般的樹林中蟲鳴鳥叫生機勃勃，可附近的樹林卻仿佛深潭一般，一絲聲音都沒有。

  羅牧睜開眼睛，問道「里安，離你說的鎮子還有多遠？」里安微微探了探頭，打量片刻說道「大概還有二十里地吧，很近了」

  羅牧打量了一下馬路兩邊的印記，又問道「這條路是常走的大路嗎？我看路上的車痕很少」里安笑著說道「您看的真仔細，這條路有點偏，但是更近一點，我之前回老家都是從這條路走得，而且前面的鎮子能歇腳，要是走大路的話驛站太貴了，哈哈」

  羅牧點了點頭，說道「快點走吧」里安應了一聲，輕甩了幾下馬鞭，馬車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丫丫聽到羅牧的聲音，似乎也來了點精神，這幾天羅牧除了吃飯之外就安靜的坐在車廂裡面，話也很少說，丫丫有些好奇的探頭看向裡面的羅牧，但羅牧說過話之後，又微微閉上了眼睛，西瑞思笑了笑，摸了摸丫丫的頭，說道「叔叔在忙呢」

  丫丫有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很快，不遠處就看到了小鎮的建築，小鎮不大，可不知道是因為夜深了還是其他原因，小鎮中竟然一點燈火都看不見，羅牧的心微微一沉，他知道一定出事了，而里安也有些奇怪的說道「怎麼好像沒人呢？之前比這還晚到的時候還有不少店開著」

  羅牧沒說話，馬車慢慢駛下馬路，進入了小鎮裡面，而小鎮竟然仿佛已經成為了空鎮一般，門窗緊閉，空無一人，甚至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而羅牧也聞到了空氣里細微的血腥味，這裡不久前還死過人，並且很多。

  里安和薩凡納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薩凡納緊緊的抓住了里安的胳膊，而西瑞思也將丫丫抱在了懷裡，整個小鎮裡都只迴蕩著馬蹄踏在地面的清脆踢踏聲，里安慢慢將馬車停在了小鎮中央的小廣場上。

  能看的出，之前這裡也曾繁榮過，小廣場周邊還有著很多殘破的攤位，甚至還有些來不及拿走的食材已經腐爛了，而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廣場中央的小噴泉雕像竟已經完全破碎了，而廣場周邊的房子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破壞。

  羅牧跳下了馬車，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了，他很確定這裡的一切一定是惡魔造成的，並且時間一定不長，因為在剛才的路上他還聞到了殘存的味道，甚至惡魔可能還在這裡！

  羅牧身形一動，在丫丫和里安三人震驚的眼神中，灰黑色的風拖著他的身體直接漂浮到了十數米的高空，羅牧的魂力如潮水般擴散而出，細細的將整個小鎮都探查了一遍，這裡的確有惡魔來過，甚至不止一隻，留下了數不出的痕跡，但是現在它們都已經離開了。

  並且小鎮在被惡魔襲擊過後很明顯被整理過，死去的人和血跡都被清理掉了，羅牧也從一邊的幾個房子中聽到了壓抑的呼吸聲。

  羅牧落在地上，大步走到了一個房子前，微微用力，就拉開了被鎖死的房門，羅牧剛拉開門，一陣疾風就直劈羅牧的面門，伴隨著還有女人聲嘶力竭的嘶吼聲，羅牧微微偏頭躲過了女人手中的菜刀，而後兩股風直接纏繞住了女人的胳膊，將她手中的菜刀丟在了地上。

  女人見狀似乎更加確定了什麼似的，聲嘶力竭的大吼道「去死吧！你們這些骯髒的東西！去死啊！！」

  羅牧越過女人看到身後房間裡蜷縮在床上的老人，老人正費力的從床上下來，想去拿立在一邊的棍子。

  羅牧說道「我不是惡魔，我是諾格瑞斯的御魂師，這裡發生什麼了？」

  用了很長時間，羅牧才讓面前的女人相信他們是真的人類，不是惡魔，更不是混血種，在相信了羅牧等人後，其他房子裡的人也慢慢走了出來，小鎮裡剩下的都是老人了，相對來說年輕一點的也只有之前想用菜刀跟羅牧拼命的女子了。

  在鎮民斷斷續續的講述里，羅牧也大概明白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在前天晚上這個時間，幾個人像遊客一般來到了小鎮，而在進入小鎮中心之後，突然頭上長出了角，皮膚上浮起了鱗片，而後就開始大開殺戒，小鎮裡的青壯年在反抗之下幾乎都被他們殺光了，而他們也並不是為了獲得什麼，似乎就是為了純粹的殺人，在殺了幾十個人之後，就直接鑽進旁邊的樹林裡不見蹤影了。

  波西尼亞的處理人員在惡魔走了一個小時後才趕過來，而後就只能準備將這個鎮子的人都先帶到波西尼亞暫時安置，因為還沒找到從這裡離開的惡魔，誰也不確定他們會不會回來。

  年輕人和一部分老人都先跟著離開了，現在還在這裡的都是行動不便的老人，而女人也是為了照顧父親主動留下來的。

  這種事情近幾年在科爾沃屢見不鮮，而正是這種事情牽扯了諾格瑞斯的絕大部分精力，惡魔們並沒有任何活動規律和目的，就是純粹的為了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