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老古董
2024-10-10 10:55:29
作者: 海棠春睡暖
先是左右兩側追過來的近萬蒙古騎兵,像餓了幾天的餓狼一般,不時趁著己方軍隊露出的微小空檔,上來狠狠撕咬一口。
讓他麾下士卒精神極度緊繃。
接著又不知從哪冒出近一萬重裝騎兵,風馳電掣,重錘般衝過來,不由分說,便蠻牛見紅似的砸穿自家後翼。
當蘇丹接到消息,果斷採取了斷尾求生之策,剛下令放棄近萬後翼,前方又傳來糟糕消息。
說攻擊坎普爾的蒙古人放棄了繼續進攻,在他們五十里外列陣等待起來。
真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接著,不知道坎普爾的執政官。是從哪裡得到了自家主力正被蒙古人追殺的消息。
隨後,這個堅守一個月都沒投降的傢伙,居然在這個的時候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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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城了......
簡直離了個大譜......!
一連串的噩耗,如同狂風暴雨,向蘇丹陛下不要錢襲來。顧特卜-丁·艾伯克蘇丹一夜之間,直接白了頭,仿佛老了近二十歲。
可,就算他腦袋青筋突突跳出欲要迸出腦門,鬢角染滿風霜片片斑白。
上天也不會就此憐憫他,改變不了他麾下面臨四面楚歌的局面。
……
鯉魚灘,乃是恆河支流拉克河一條不知名支流,衝擊出來的一片小平原地。
這裡地勢十分平坦,四周除了這條支流,四周一望無際,無邊無遮,乃是天然種糧地。
附近聚集著,四五個千人村落,世世代代靠著這些平坦的土地,用旁邊河水灌溉,生活著一代又一代。
這些村子,居民的生活還算富裕,至少,在這個次大陸北方地區,他們的生活條件,絕對處於上游水平。
只是,如今一切變了。改變這裡的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在這片豐饒的土地上,大片水稻都沒有收割之時,附近村落里的平民們,已經逃得不剩一個。
哦!
也不是沒有人。
就是不知道,剩下一些走不動路的老弱病殘,還算不算人。
平時或許算。
但是處於數十萬大軍交戰的大戰中央呢?
也許他們就不算了。
艾博克就是這樣一名老者。
他家住在鯉魚灘東面一個名叫拉普爾的小村莊內,且世世代代都在附近討生活。
光他自己來說,就已經在這個富裕的小村莊,生活了整整六十三個年頭,一生都沒有走出過村子百里地。
艾博克老人原本天真地以為,這一輩子,也就這麼過了。沒有大的病痛,平平安安活這麼大歲數,也挺好。
可是沒料想到,老了老了,自己腿腳都有些走不動了,卻要遭受可怕戰爭的洗禮。
和村里留守的其他老人一樣,艾博克老人並不是沒有逃跑的機會。
他膝下可是有足足三個兒子,十幾個孫子。旁人若是見了,他足以伸出大拇指,得意指著自己鼻子,稱上一句兒;
咱這輩子沒白活,家族枝繁葉茂,膝下兒孫滿堂。
這麼多後代,就是一個人背著他逃跑五里路,也能將老人艾博克帶出戰場,苟活出生天。
不過,艾瑞克老人卻拒絕了兒孫們的好意。
他給出的理由,也讓這些兒孫們感到無法反駁。他是這樣說的;
孩子們,你們都還年輕,有無數美好的日子等待著你們。你們的人生還很長,換個地方生活,看看不一樣的風景,或許也是一場動人的修行。
艾博克已經老了!且已經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上生活了六十多年,艾博克深深愛著這片熱土地。
艾博克,這輩子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戰爭也是時常貫穿艾博克生命中。
艾瑞克不怕戰爭。
可艾博克到底已經老了,不再是朝氣蓬勃,腿腳麻利的小伙子,艾博克不想再折騰了。
艾博克只想靜靜守護自己出生的村莊,守護滋潤一生的河流,守護生我養我的這片沃土地。
這是命運的安排,也是艾博克的選擇。
他的兒孫們帶著大部分家當離開了,村里一戶一戶,左鄰右舍也離開了。往日這時正處處忙碌的村落,一下子變得空蕩蕩,沒有了多少人氣。
或許這種情況持續幾年,這個昔日繁華的小村莊,將會逐漸凋敗,破落下去,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或許迎來新的主人。
村子裡,和老人艾瑞克一起留在拉普爾的老人,一共有六個,其中四個是老頭,兩個是老嫗。
艾博克因為家中人丁興旺,在村子裡還算有些威望,自然而然成為這群老頭、老嫗,明面上的領頭人。
從五月初開始,近半旬來,這些老人依舊向往常一樣平靜生活。他們當中,腿腳利索的兩個老頭負責做飯。
因為他們家人臨走時都留下吃食,這讓老頭老嫗們,感覺除了安靜,和平日並沒有多少不同。
事情轉折,是從五月十日這天開始的。
這天上午,這六名老人依舊按照往常的生活習慣,在吃完早飯後,結伴互相招呼,攙扶著來到村子中央的打穀場曬太陽。
村里打穀場坐落在村子正中央,是一片平坦的紅土地,他的中央,有一個一丈方圓的圓形石磨。
在平時,這群老頭、老嫗,就在這個圓形石墨上背靠背曬太陽,侃侃大山,訴說著一生的點點滴滴。直到太陽落山,溫度降低,他們才會互相攙扶著下了石墨,各自回自己的窩裡休息去。
老人們都有種感覺,今天的太陽,似乎比往常都熾熱了幾分。
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隨著夏天一天天接近,這群老人體表被曬的溫度也跟著一天天升高。
只是與往日最大的不同是,這群老人依照往日習慣說會閒話後,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背靠背眯眼享受日光浴。而是紛紛側著耳朵,伸直腦袋對著西南方向側耳聆聽著什麼。
「轟隆,轟隆,咚咚咚.......」
雨點般的戰鼓聲和震耳欲聾的打炮聲,彼此相互交織在一起,宛若春雨來臨前的春雷般,一縷縷,傳入這幾個老人耳中。
突然,有一個乾瘦的老頭開口說話了。
只見,他放下顫顫巍巍的手掌,把嘴湊到艾博克的耳邊高聲喊道;
「老艾博克!
我怎麼聽得似乎不是打雷的聲音,像是打起仗來了,你再仔細聽聽。」
「什麼?」
聞言,艾博克下意識把花白的腦袋朝對方耳邊湊了湊,幾根白色的銀絲,不自覺掃了兩下乾瘦老人那滿是裂紋的嘴唇。
『呸呸!死艾博克。』
乾瘦老頭感到一陣反胃,重重朝地面吐出兩口唾沫,開口大聲埋怨道。
其後,不知其怎麼想的,嘴角露出一抹壞笑,依舊再次湊到而瑞克耳朵邊。
深深吸口氣,用出全身力氣大叫一聲;
『我說那不是打雷,像是打仗。』
耳膜如同遭受電擊傳來劇烈震動,疼得海博克,立刻以平時極度不符的反應速度捂住了耳朵,扭頭滿臉不爽,對著幹瘦老頭就罵開了;
「好你個老黑鬼,你想嚇死艾博克老爺啊!」
乾瘦老頭頓時不依了。
怎麼滴?平時你艾瑞克家裡人多,老子得罪不起老子忍了。現在大家都是孤家寡人,你還這麼一副趾高氣揚的態度,老子欠你的啊!
關鍵是,這個乾瘦老頭看著黑不溜秋其貌不揚,個子低矮有些侏儒,但人家年紀才五十多歲。又因為其常年種地幹活,力氣還大得很。
結果就是!年逾六十多的艾瑞克老爺子,自然而然嘗到了跋扈的苦果。
被名叫「老黑鬼」的乾瘦老頭,一腳從磨盤上踹了下去,摔了個重重屁股蹲。
「哎喲!老黑鬼,我和你沒完........」
「哎喲!我的腰。」
「呸!活該。」
乾瘦老頭看著地上嚎叫的艾瑞克,狠狠朝他啐了口唾沫。
其他兩個老漢、老嫗,視若無睹,靜靜地看了眼地上哀嚎的艾博克。隨即重新轉換頭,依舊伸直耳朵,仰著脖子,聽著遠處的鼓聲炮響。
對近在咫尺的這場老頭之間的爭端,漠視無睹。
「轟隆隆......!」
弗朗機炮的銅製炮口,由於長時間發射,導致其炮口溫度高得嚇人。已經由剛開始的青銅色,變成了現在的深紅色。
那溫度,足足數百度,若是不小心指頭挨上去,不脫一層皮,也得起幾個老大水泡。
每當一發炮彈被從炮口發出,那麼這門大炮,就必須啞火一段時間,讓人提著水桶給炮管降溫,用巨大的毛刷清理炮膛內的火藥殘留,再次放入實心炮彈,微調參數等等後,才能重新發射。
過程十分繁瑣,且每一步都很重要,不能出一絲差錯。
不知部下們怎麼想,反正就章邯自己而言,是越來越不滿意這麼個破玩樣兒。
不提後世那劃破長空,巡航全球的東風快遞。就是亮劍電視劇中,一臉麻子被放入博物館的義大利炮,都比眼前的這堆破銅爛鐵看得養眼千萬倍。
不過,他的部下們確並不這麼想。
在他們眼裡,這些圓滾滾,閃耀著金屬光澤,名叫大炮的玩樣兒,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一炮下去,地動山搖不說,立刻摧枯拉朽,在對方軍陣中犁出一道數丈長的血肉通道。那視覺效果,簡直就和那天雷往敵人群中礽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