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墳前入定
2024-10-10 09:09:16
作者: 四兩碎銀
陳豐和寧璐,靈劫在老槐樹下的孤墳前待了許久。細雨卻沒有停歇的意思,淅淅瀝瀝洗滌山河和孤墳上的塵埃,卻洗不去未亡人的思念。
寧璐擦去了臉頰的淚水,心中那莫名而起的痛楚,讓她對墳中這位她從未見過的花兒「師娘」充滿了好奇。現在她也有了和陳豐一樣的疑問。也更想知道那種莫名的傷感從何而來。
「師父………」寧璐看向陳豐,眼中帶著疑問。或許在她看來,她的師父一定知道些什麼吧,不然之前為何會對自己說自己若與花兒師娘見了面會很投緣的話。
陳豐搖了搖頭:「你想知道的為師也回答不了,也許是巧合,也許是更大的因果。」
寧璐沉默良久,臉上的悲意也漸漸恢復了平靜。她將清澈美眸投向陳豐,似乎在下了很大的決定才將心中那個讓她覺得無比重要的問題問了出來。
「師父收我為徒是因為花兒師娘嗎?」
陳豐知道,這個問題遲早都要面對,在他遇到寧璐且決定收她為徒的時候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與花兒有著許多的相似之處。但那時的陳豐還不知道寧璐靈台內有一株與花兒相似的曇花。所以讓寧璐做自己的弟子其實更多的還是因為她的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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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豐並沒有欺瞞寧璐,也將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了她。
聽到陳豐給出的答案,寧璐的美眸中再次煥發出了神采。其實不管陳豐為何收她為徒,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種幸運。她之所以會問,也不過是想知道自己在師父心中是否只是一個替代品而已。
如今從陳豐口中得到了答案,也讓她重新找回了自信。
對於陳豐和寧璐的談話,靈劫聽得迷糊,雖然也有好奇,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
拜別了花兒,師徒三人又去了白榆山祖師堂。
寧璐和靈劫作為陳豐的弟子,可算古易仙尊一脈第三代嫡傳。
二女雖然也來過祖師堂,也曾為祖師奉香敬茶,可她們卻還未能知曉祖師堂中那位只有一個背影畫像上的祖師是什麼人。因為上次帶她們來的不過是偽裝成陳豐的隨然。
不過陳豐卻也沒打算將祖師的身份告知二位弟子。主要是就算告訴了她們,以她們如今的境界也理解不了仙尊那種級別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不過自己收徒一事,陳豐倒是通過祖師畫像,用意念感召之法告知了自己的師父,若是師父他老人家還在人間的話,一定也能聽到自己的感召的。
可惜。一年前南離冰原匆匆一別,陳豐便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師父。而今師父是否還在人間也未可知。
離開祖師堂後,陳豐倒也沒有急著回魔淵,難得離開魔淵一趟自然是要多看看魔淵外的風景了。
如今的霽月山算不得熱鬧,一年前寧璐的父母和寧家上百人來到山中時倒是熱鬧了一段時間。但之後沒過多久也都陸陸續續下山去了。有天資不錯的被前山選中後去了前山各峰。有的則直接下了山離開宗門獨自歷經去了。還有的則是跟著寧璐的爹娘,寧思常和金蘭夫婦在霽月山集市落腳,隨然離去前以陳豐的身份為名在集市開了一家靈器店。所受之物皆來自景溪宗前山各峰,兵峰的器,畫峰的圖,丹峰的靈丹,劍峰的劍…………
總之有了陳豐這位中間人,景溪宗前山還是很給面子的,現在的前山可不比尤桓那會,對陳豐這位山主加未來宗主可不敢隨便得罪。如此,寧思常夫婦也算真正在集市站穩了腳跟。他們境界雖不高,但誰都看得出其背後可是有景溪宗頂著,所以也不會真有人傻到會去為難他們。
現在留在霽月山中的除了靈劫寧璐和寧璐的瑞獸麒麟小白外好像也沒有別人了。就連周田甜也去了前山拜在了劍峰之主顧裴之的門下。倒也時不時會來霽月山中找寧璐敘敘舊。
………
春雨貴如油,卻也有散盡時。
山河萬里洗盡纖塵,繁花碧葉生機濃郁。
當月影斜輝,當羲和萬里。碧空如洗,又是新朝。
老槐樹下有人獨自飲酒,直到晨光灑落,那一襲白衣喝下了最後一口清濁。後退一步時,身影已被魔霧籠罩,輕嘆一聲「再會」,此間空餘孤墳和那棵碧葉生機卻不復繁華的老槐樹。
然而,孤墳並不孤獨。陳豐離去不久,又一身白衣如霜的美人兒來到了孤墳前。之後幾日裡,寧璐都會來此祭奠,一呆便是幾個時辰。
直到第七日,寧璐交感天地,墳前入定,白衣美人兒盤膝而坐,任那光陰流逝,日月輪轉,她自巍然不動,身上更有潔白光暈溢散,流轉。光暈聖潔似一朵盛開的曇花,寧璐盤膝於曇花花蕊處,如同婉約仙子,神聖,高潔。容不得半點玷污。
此處孤墳所在有陣法藏匿,其中異常所察之人不多,可布陣者可第一時間察覺。
魔淵中的陳豐,睜開血瞳,透過山體看向了霽月山頂老槐樹下孤墳前的女子。
突然,陳豐的血瞳內,兩行血淚湧出,劇烈的疼痛如無數根尖銳的針刺入眼中一般。
「啊!」突如其來的劇痛,讓陳豐難以自抑發出一聲嚎叫。沒有一點點防備,魔淵中魔氣不住翻湧,緊握的雙拳,一下一下用力捶打著自己額頭。
同一時間,周國東出北上六千里。高山黃土,鐵馬連營。八十萬寒衣鐵甲,獵獵旌旗蔽日遮雲。讓這座一日之間拔地而起的軍營鐵城充滿了沖天肅殺之氣。
這座軍營鐵城鳳鳴城內某座無人打擾的閣樓內,一身甲冑罩身的周國九皇子崔知玄,亦是被面具遮去真容的陳豐仙體,此時眼中亦有鮮血流出。
身在霽月山內的紅衣魔女薇嵐自然也察覺了霽月山孤墳前的異動,以她的修為,陳豐布下的陣法自然擋不住她的窺視。
可現在的薇嵐亦如陳豐一般,雙目充血,兩行血淚在她白皙艷美的臉頰上說不出的妖艷詭異。只不過她沒有像陳豐一般大吼出聲,但她身前七弦古琴上用蛟龍筋煉製的琴弦,此時卻應聲而斷。
「從光陰長河中盪起的一點浪花,在今世映照而出,那一點浪花碎片中似乎有一位女子,絕世出塵,仿佛超脫這世間一切。她似乎在向寧璐傳遞著什麼?」
剛一說完,薇嵐仿佛又一次遭遇了重創,就連嘴角也溢出鮮血。只是稍稍回憶了一下她所看到的,便像是被一頭恐怖到無法理解的怪物,在光陰長河的上游透過萬古時光,用一雙能吞噬一切的眸子,注視著後世試圖窺探其存在的人。
薇嵐所見,當然也是陳豐所見。只是在陳豐雙目遭創,心神失守的瞬間,與之糾纏對抗的餘燼大道突然又一次籠罩陳豐全身,就連魔淵中的魔氣也有了絲絲縷縷的黑氣流散,試圖想將這魔氣吞噬,從而讓陳豐的魔身成為一具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