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使清風寨

  開元元年一月三日

  冀州群玉郡李縣

  下午時遷拿到官服後，從桃縣出發，儀仗隊全員車馬腳程很快，於日落之前便趕到了李縣，李縣縣令親自安排接待，雖然他對這位使臣的容貌聲名都不怎麼看得起，但畢竟是國君親派的使臣，總不好怠慢了。

  第二天一早，時遷交代李縣縣令沿路設卡，等大將軍吳三桂班師路過時，務必要通知吳三桂，國君有密旨在此，讓他速來接旨，然後時遷便帶著使臣儀仗，動身趕往王英三人所在的清風寨。

  一路翻山越嶺到達目的地後，隨著一聲梆子響，四面八方湧出了幾十名嘍囉，將時遷一行人團團圍住。

  時遷見此卻不慌不忙的說道：「諸位兄弟且慢動手，我等是來求見貴寨三位寨主的，勞煩兄弟們通報一聲，就說梁山兄弟時遷來訪。」

  小嘍囉們一聽來的是梁山上的故人，也都不敢輕舉妄動，選出一個口齒伶俐的，飛也似的跑回山寨去報信。

  山寨中的燕順、王英、鄭天壽三人昨夜飲酒作樂，此時剛剛酒醒，正是頭疼難受的時候，一聽小嘍囉回來通報說時遷來了，一個個全都不以為意。

  

  燕順嘬著牙花子怪叫道：「這個偷兒怎麼來了？莫不是跑來打秋風的？他從哪裡弄的儀仗車馬？」

  王英一邊小口喝著醒酒湯，一邊搖頭晃腦的說道：「是極是極，這個賊廝往日裡和我等素無來往，今日來此只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還帶著車馬儀仗，這賊廝不是投了官了吧？」

  燕順聞言面色一冷，寒聲道：「那怎麼辦？讓小的們把他趕走？還是⋯⋯」說完，還用手比劃了一個切的姿勢。

  鄭天壽連忙勸阻道：「不妥不妥，畢竟也是一起上過梁山的，好歹還有那麼幾分香火情面，不好直接撕破麵皮，不如這樣吧，讓他一個人上來，看看他到底來者何意？」

  這邊三個山賊還在商量如何應對，另一邊遠在桃縣的鐘神秀也正好起床了，在屋外等了一早上的小桂子立刻上前適時提醒，鍾神秀也馬上想起來確實是到時間了。

  鍾神秀的天賦技能撥亂反正還有一樁好處，那就是凡是被他反制過的人，在天賦技能中都有所紀錄。

  日後不管是相隔多遠，只要鍾神秀心念一動，都可以反制其天賦，也可以選擇取消反制，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選擇目標時遷，天賦技能撥亂反正發動。

  地賊星（撥亂反正）：天生就不是偷雞摸狗的料，盜竊成功率超大幅度下降，聲望大幅度上升。

  鼓上蚤（撥亂反正）：身手笨拙，善能平地摔倒，在潛行滲透時成功率超大幅度下降，聲望大幅度上升。

  梁山好漢：自身聲望大幅度上升，所在區域治安大幅度下降，經濟小幅度下降，起義爆發的概率小幅度上升。（此為特殊天賦，當一百零八名同類天賦者聚義後，可晉級為梁山好漢－聚義。）

  天賦技能地賊星、鼓上蚤反制，天賦技能梁山好漢取消反制，瞬間三次聲望大幅度下降變成了聲望大幅度上升，可以說是時遷秒變宋江了，這也正是鍾神秀敢讓時遷，作為使臣出面招安的底氣之所在。

  就在鍾神秀發動了天賦的同時，還在商量的王英三人突然愣住了，然後燕順突然問報信的小嘍囉，「你剛才說時遷兄弟來了？」

  小嘍囉也呆住了，摸不著頭腦的他，呆呆的點了點頭。

  下一刻，燕順猛的跳起來給了小嘍囉一個大嘴巴，怒罵道：「你個瞎了眼的狗殺才，我時遷兄弟來了你不趕緊請進來。來人啊，打開寨門我和二位兄弟一起去把時遷兄弟迎進來。」

  這一嘴巴打的那個狠哦，打的小嘍囉是眼冒金星，嘴角淌血，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來，好不容易才掙扎著爬起來。

  一旁的王英又高聲贊道：「打得好！」一邊說著一邊也起身給了那小嘍囉一腳，把剛爬起來的小嘍囉直接踹了個四腳朝天。

  「就是就是，咱們兄弟同去。」鄭天壽說著也起身跟上了燕順、王英，路過小嘍囉時，還不忘踩他一腳。

  卻說那在山下等回信的時遷，突然感覺身子一軟，往日裡靈巧的身手，不知為何突然笨拙了許多，踉蹌著走了兩步，居然平地摔了一跤，左右侍從連忙上前扶起。

  正當時遷不知所以一頭霧水之時，遠處清風寨寨門突然大開，緊接著燕順、王英、鄭天壽三人領著一眾小嘍囉，一路小跑著就下來了。

  一邊跑還一邊喊：「哎呀呀，我說這怎麼一大早就聽見喜鵲叫呢，原來是時遷兄弟你來了啊，哥哥們想你想的好苦啊，快快快，和哥哥們上山好好聚聚。」

  這突如其來的熱情，讓時遷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這是和國君見了一面之後轉運了？可昨晚的縣令也沒這麼熱情啊，不過時遷到底是個伶俐人，暫且把這些疑問和身體的不適都強壓了下去，熱情的上前和三人見禮。

  四人一路說說笑笑的進入清風寨，燕順立刻吩咐小嘍囉們置辦酒肉，四人不免又是一番寒暄，憶往昔崢嶸歲月，燕順三人對著時遷就是一頓猛夸。

  把什麼盜保甲賺徐寧、火燒翠雲樓、曾頭市破陷阱、火燒濟州、火燒昱嶺關等等大功一一細數，三人是讚不絕口，直夸的時遷滿臉通紅，記憶中的自己，一輩子加起來，都沒有今天被人夸的次數多，夸的如此爽。

  一時之間雙方可謂是賓主盡歡，自覺雙方關係又親近了許多，燕順這才開口問道：「時遷賢弟，為兄看你今日身穿官服，你這是？」

  一聽終於說到正題了，時遷清了清嗓子說道：「小弟不才，有幸得蒙樂國國君看重，被授予了聽風司司長一職，全權管理樂國上下一應情報工作。」

  「賢弟現在居然過的這般顯赫。」鄭天壽不無艷羨的說道。

  時遷擺了擺手，謙虛的說道：「哈哈哈，哪裡哪裡，不過是有幸得蒙國君賞識罷了。」

  「小弟現在雖然得了富貴，但也從未忘記昔日的兄弟之義，今日正是來接哥哥們與我一同回樂國享福的。」一邊說著時遷一邊偷眼看清風寨三人的臉色，漸漸地時遷心中有底了。

  燕順是大寨主，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牴觸心理最強。王英最不在乎，此人好色如命，除此之外別無他求。鄭天壽心裡最願意，可這個人在山上的話語權最低，不是個能拿主意做主的人。

  「賢弟好意，哥哥們心領了，這富貴雖好，可有昔日招安的前車之鑑，兄弟們早都寒了心了。」燕順委婉的拒絕道。

  「燕大哥你這說的是那裡話，那宋徽宗趙佶也配和我樂國國君相提媲美，我家國君求賢若渴雅量高潔有容人之量，斷不會行那卸磨殺驢的腌臢勾當。」時遷義正嚴詞的說道。

  見這一番話似乎並為打動三人，時遷想起了臨行前鍾神秀交給他的撒手鐧，繼續說道：「臨行前國君曾有交代，如果三位哥哥願意接受招安，我家國君願意親自出面解決王英兄弟和扈三娘的心事。」

  此言一出，王英立刻激動的站了起來，「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我家國君向來都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時遷斬釘截鐵的說道。

  「哥哥這還猶豫什麼？咱們歸順了吧！」王英興奮的滿臉通紅，瞪著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燕順，仿佛燕順敢說半個不字，就要衝上去跟他火併一樣。

  王英三人之所以在此處立下清風寨，正是王英力主的，因為他一直對自己記憶中的妻子扈三娘賊心不死。

  可扈三娘一直視他如同仇寇，有心用強吧，那邊還有個和梁山有血仇的祝家莊，而且離李縣的縣城也太近了，所以這才一直不能得手。

  如今聽說這位要招攬他們的樂國國君，居然願意插手管這一檔子事，那王英心裡能不激動嗎？

  正所謂這縣官不如現管，他記憶中能娶到扈三娘，不就是靠好大哥宋江的一句話嗎？現在有了樂國國君做媒，那扈三娘拿什麼拒絕？她根本拒絕不了，沒那個能力你知道吧！

  鄭天壽一看有人帶頭，也來勁了，湊上前敲著邊鼓「就是啊大哥，你看這時遷兄弟也是一番美意，咱們怎麼好辜負他呢？而且咱們兄弟都投到一處，日後也好相聚啊，總好過這天南海北各處一方啊。」

  燕順一看這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直接就把自己給架起來了，一時之間也不免是心頭火起，可再看王英這個死樣子，就知道這貨肯定是又那啥蟲上腦了，在記憶中王英就曾經因為這一檔子事差點和自己火併。

  鄭天壽雖然是個牆頭草，但燕順也能看的出來，他確實是想接受招安，搏一搏功名利祿的，如果再繼續拒絕下去，難免會壞了兄弟間的義氣，也罷。

  燕順在心底暗嘆一聲，起身抱拳說道：「時遷兄弟一番美意，我們兄弟再繼續拒絕下去，未免就有些不識抬舉了，我清風寨願意歸順。」

  燕順這一鬆口，現場的氣氛立刻就緩和了下來，又喝了一陣，燕順三人要整理金銀細軟糧草嘍囉，準備和時遷一同回返桃縣，而時遷也有給吳三桂密旨的任務，所以四人約好明日辰時在李縣會合後，便就此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