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大結局
2024-10-10 07:01:45
作者: 醉柒夕
張輅看了看懷中燕無笙的屍首,問道:「那燕無笙?」
姚廣孝在旁微微翹起嘴角,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交給老衲便是,既然陛下吩咐了,那老衲自會遵旨,這東昌府風景就不錯,把燕無笙風光大葬在這裡,想來他也可瞑目,張少俠放心,他的墓碑上也會寫著忠義開平伯燕無笙之墓。」
張輅依舊不明白怎麼回事,明明就站在對立面,為何燕無笙死了還會受到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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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本質上也不是喜歡動腦的人,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反正上位者自然會有他們的理由。
張輅將燕無笙的屍體交給了姚廣孝,便跟著朱棣進了滿月客棧。
朱棣倒也不客氣,進來之後隨意找個桌子便坐下,坐的還是主位,弄得好像這滿月客棧是他的一般。
張輅本打算弄些茶水來,朱棣卻擺了擺手,直接開口說道:「不用忙了,坐下吧。」
張輅拱了拱手,還是依言坐了下來。
朱棣直接說道:「是不是很奇怪,為何朕會厚葬燕無笙?」
張輅輕輕點了點頭。
朱棣輕嘆一聲,問道:「燕無笙是故意求死吧?」
張輅一愣,趕忙問道:「您怎麼知道?」
朱棣微微一笑,說道:「燕無笙這招高明啊,以性命入局,就算死了也不忘禍亂我大明。不過還好朕技高一籌,見招拆招,也不知他的魂魄看到朕如此破局,會不會氣得破口大罵?」
以性命入局?
這一刻,張輅瞬間豁然開朗了。
燕無笙想死,一方面是因為他自己所說,確實太累了,但他的死,又何嘗不是給大明埋下了禍根?
在江湖人的眼中,燕無笙就是江湖中最受敬仰的存在,他在江湖中不知做了多少好事,救過多少人。
倘若燕無笙死在朝廷手中的事情傳了出去,天知道會有多少江湖俠士要找他朱棣拼命。
朝廷是有百萬大軍不假,若是兩邊衝鋒,整個江湖上的俠士加起來也翻不起多少浪花。
可偏偏這些人武藝高強,高來高去,朱棣總不可能走到哪裡都帶著數萬大軍護駕吧?
就算朱棣明著告訴天下所有人燕無笙是大元餘孽,可燕無笙在江湖中經營了這麼些年,江湖中人怎麼可能相信?
江湖與朝廷勢不兩立,自會有有心人跳出來,屆時大元餘孽也就有翻身的機會了……
以性命入局,燕無笙不愧為江湖老油條了,果然是高啊,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終究讓朱棣一個封賞便破了此局。
眼見張輅眼睛越來越亮,朱棣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看來你小子是想明白了,先皇看人的眼光始終不錯,他老人家誇你聰明,那你自然差不了,怎麼樣?要不要入朝為官?只要你來,錦衣衛都指揮使的位置就是你的,你小子在錦衣衛待過,想必上手也快。」
張輅想到紀綱那張臭臉,開口說道:「錦衣衛都指揮使不是有人了嘛。」
朱棣卻表現得頗為無所謂,「如何任職,還不是朕說了算?」
朱棣認為自己不計前嫌,誠意也給得足夠,張輅該答應才是,誰知張輅竟搖了搖頭,說道:「謝謝陛下好意,我還是不去朝堂了,我這人聰明也好,愚蠢也罷,但終究不想讓自己活得太累,燕無笙以命做局,陛下隨意破之,這些事都需要動太多腦子,真的累,朝堂也真的不適合我。」
朱棣似自嘲般笑笑,「都那麼些年了,朕從燕王做到了皇帝,沒想到你小子竟還是如此不給朕面子,算了算了,人各有志,這偌大的朝堂也不是缺你不可。」
聽了這話,張輅趕忙拱了拱手,道:「張輅謝陛下成全,朝堂我雖然不去了,但有些話我還是想跟陛下說說,紀綱此人……」
紀綱心性已經變了,他身居要職,天知道讓他繼續下去,會有多少無辜者死於他的手中,而且張輔如今還在朝堂,只要拔除了紀綱,張輔在朝中也能順遂許多,至少不用擔心被人冤枉下獄。
誰知話還沒說完,朱棣已經抬手打斷道:「朕眼睛不瞎,耳也不聾,紀綱這刀夠利,如此便夠了,既然你小子無心朝堂,那這些話也就不便說了。」
這意思張輅也聽明白了,紀綱做的惡,朱棣都清楚,只是為了這天下的把控,紀綱這把刀還需要繼續揮下去,天下是一盤大棋,皇帝就好像是旗手,只要最後贏了,過程中損失些棋子也不會在乎。
這也是張輅不想回到朝堂的原因,在他的認知中,有罪就是有罪,無罪就是無罪,顛倒黑白的事情他做不出,也看不下。
張輅再次拱手,「那此間事了,我這就退下了。」
張輅剛剛轉身就要離開,卻不想朱棣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等等,朕還有事問你。」
張輅趕緊轉了回來,道:「陛下請說。」
朱棣說道:「你從客棧出來的時候,朕在門縫之中看到朕那侄兒了。」
雖然只是輕輕掃過,而且只匆匆一瞥那人便立刻隱回客棧之中,但朱棣如何看不清,那就是他一心想要找的朱允炆。
張輅知道,以朱允炆的聰明才智,恐怕早就想辦法帶著馬婉兒離開了客棧。
迎著朱棣炯炯有神的目光,張輅只得裝傻道:「那我這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只是那些藩王的子嗣我都不怎麼熟悉,來了我這小店我也認不出啊。」
朱棣聲音低沉了幾分,道:「張輅,你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張輅攤了攤手,繼續裝傻道:「我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朱棣笑了,只不過這笑容中多了些邪性,「算了,以你們兩人的關係,你大概也不會跟朕說什麼實話,只是朕以為他死了,沒想到居然還活著。來人!」
隨著朱棣一聲令下,立刻有不少朝臣進到了客棧之中,當然其中也包括了張輔和紀綱。
朱棣在幾個朝臣中掃視了幾圈,最終指著一個年輕的朝臣道:「胡濙留下,其餘人等下去吧。」
眾臣下去,胡濙走上前來,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張輅一眼,然後才朝著朱棣拱手問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朱棣單手扶在額前,一邊搖頭一邊輕聲說道:「近來朕總是做夢,夢見先皇在責怪朕,先皇怪朕沒有照顧好允炆,致使他生死不知……」
胡濙趕忙說道:「陛下節哀,您那侄兒已經葬身於火海之中。」
在朝堂之上,朱允炆一直都屬于禁忌話題,沒人會隨意提起,而且朱棣還刻意把建文年號給虢奪了,朝臣們自然更不會提及。
可今日朱棣自己說了起來,胡濙也只能接口,只是稱朱允炆為先帝那肯定是不妥的,稱呼為建文帝也不行,總不能直接稱呼朱允炆吧?好歹人家也是當過皇帝的,左思右想之下,胡濙這才說出了您侄兒這個稱呼。
對此朱棣倒不怎麼在意,他擺了擺手,自懷中掏出一塊金牌,直接擺到了桌子上,說道:「見此金牌,如朕親臨,這牌子你拿著,朕那侄兒應該還活著,有這金牌,各府官員兵馬皆可受你差遣,就連錦衣衛你亦可調動,朕給了你這麼大權力,只為找到朕的侄兒,但此事你要秘密進行,胡濙,你可明白?」
胡濙撩起袍子下擺,直接跪在了地上,說道:「微臣定不辜負陛下重託!」
朱棣點了點頭,「張輅跟我那侄兒交好,沒準知道些什麼,胡濙,你自可多問問張輅!」
之所以讓胡濙去完成這個任務,是因為胡濙乃尋常人家出身,跟勛貴還有皇室沒有半點關係,而且胡濙這個人性子雖然木訥執拗了些,但每次交代的工作卻完成的極好,這樣執拗又沒有背景的人,正是尋找朱允炆的不二人選。
說完,朱棣直接起身,他走到門口,頓住了腳步,側身問道:「張輅,跟在你身邊那幾個女子都叫什麼?」
聽了這話,張輅不禁皺起了眉頭,朱棣這是打算用幾個女人要挾自己?這樣做難免失了風度,但他們這些做皇帝的,失些風度能達到目的大概也是值得的。
張輅不想說,但轉念一想,幾個女人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在江湖上稍一打聽便能打聽到,索性便直接開口道:「樂安縣主陛下您是認識的,還有一人名叫徐昊源,是丐幫幫主,現在大概已經卸任了,最後一個是我師妹通一,陛下大可不必用他們要挾我,樂安縣主您不敢動,徐昊源習得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棍法,自有自保的實力,我師妹又幾位師兄護著,也能保平安。」
朱棣卻極為不屑地說道:「念在你今日去救朕的份上,所有事情便一筆勾銷了,做戲做全套,朕今後也不會再找那些江湖人的麻煩,但那些江湖人若是不開眼,朕也不介意血洗了這江湖。張輅,朕不會拿女人威脅你,只是你無官無職,若朕不開這個金口,你如何能同時擁有三位妻子?」
說著,朱棣推門而出,朗聲繼續道:「傳朕旨意,特賜婚樂安縣主韓沁下嫁於張輅,徐昊源、通一為平妻。」
說完,朱棣已經走出了客棧。
張輅雖然不知道朱棣這麼做的目的,也沒有沉浸在可以娶三個媳婦的喜悅中,而是朝著胡濙說道:「這位大人,你怎麼還不跟著?」
胡濙衝著張輅一拱手,道:「自然是想知道……」
不等胡濙說完,張輅已經打斷道:「你剛剛不是說,朱允炆已經葬身於火海之中了嗎?他確實死了,你也不用再找了。」
胡濙嘆出一口氣,道:「皇命不可違,還是要找一下的,只是如何找,我全聽你安排。」
張輅不解,皺著眉頭問道:「聽我安排?我就一草民,怎麼安排你這個朝廷命官?」
胡濙則開口說道:「恩人不認得我了?」
聽了這話,張輅又趕緊端詳起胡濙來,「你這麼一說,倒是看著有幾分熟悉。」
胡濙淡淡一笑,「當年我母親帶我去拜訪親友,不想路過金陵時,我被人販子拐了去,是恩人您救了我。」
這麼一說,張輅就立刻想起來了,當初正是有一位母親丟了兒子,張輅這才查到了九門,也從花子門中將那人解救了出來。
張輅立馬出聲道:「你是我救的那個書呆子?」
被說成書呆子,胡濙也沒有半分不悅,他淡淡笑道:「正是,一別經年,不知恩人可還好。」
張輅左看看,右看看,道:「沒想到啊,當年隨手救個人,還能救出了一個朝廷命官。」
胡濙道:「對您來說是隨手之事,與我而言卻是救命之恩,我知您與建文帝交好,陛下那裡,您讓我怎麼說,我便怎麼說。」
張輅點了點頭,朝著胡濙拱手道:「那就多謝了,朱棣太聰明了,編謊話容易被拆穿,你不如出去找找,等你找上幾年,這事情淡了,沒準朱棣就不想找允炆了。」
胡濙點頭,「全憑恩人安排。」
兩人又客套敘了敘舊,胡濙便告辭離去,張輅也隨之打開了滿月客棧的門。
外面沒了朝廷的兵馬,但依舊還有不少人。
眼見張輅出來,人們都圍了過來。
徐昊源左右看看,「你沒事吧?」
張輅微笑搖頭。
通一在一旁說道:「五師兄能有什麼事?他武功高著呢。」
韓沁則說道:「你還叫五師兄?沒聽到皇帝臨走前的旨意?」
饒是通一再如何搞怪,也是紅著臉低下了頭。
韓沁又看了看張輅,沒好氣地道:「真是便宜你了。」
殷通逸:「小師弟,你可要好好對通一啊。」
周通堯:「嫁娶都是小事,小師弟咱倆先比劃比劃如何?」
郁通凡又給了周通堯一個大脖溜,「天天就知道打打殺殺,腦子裡就不能有點別的。」
李通陽:「小師弟可有什麼打算?」
張輅看了看眾人,會心一笑:「自此天大地大,皆任我遨遊,不過現在嘛,還是先把滿月客棧開好,然後研究研究我的婚事。」
三女:「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