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識人之能

  陸航之，大三計算機系學生，沒車沒房沒背景，長相端正，父母在高科區租下門面販賣生鮮水果，然而天有不測風雲，自己暑假幫忙照料水果攤打盹，竟被悶雷轟到另外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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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呆二十天，沒等到回程的穿越船票。

  每天早早地起來，出門左轉就是一條很像橫店古代場景里錄影棚的街道，數十紮著可笑髮髻的童男童女正向所有路過的顧客推銷手裡的貨物。

  陸航之，也是如此。

  受僱於一劉姓落魄修士，每天拿十瓶靈泉到市場上出售，每月可得一枚靈幣工錢和一瓶靈泉增強體質。

  是的。

  靈泉，就是那種蘊含靈氣，擁有增強凡人體質效果的泉水，也可用來煉器、澆灌靈谷田和靈樹。靈泉產自劉姓修士家裡的一口小型靈井，每日產量十分有限，僅有十瓶，勉強供劉姓修士購買靈谷、靈果。

  通過二十天的觀察和了解，陸航之總算對這個奇怪的蠻荒仙界有了初步的了解。

  蠻荒仙界是一個仙凡共存的世界，凡人在修士的庇護下免遭各種妖獸精怪的侵襲，同時為修士提供各種服務，譬如自己，就被父母送到劉姓修士這邊幫助將靈泉兌換成靈谷靈果，為劉姓修士節省時間，更好的全心投入修煉狀態。

  身體原主人有一個很不錯的夢想！

  三年後，等自己積攢下三十六瓶靈泉和36枚靈幣，就能拜入最近的小宗門『滄瀾門』，成為一名光榮的外門弟子。

  陸航之與身體原主人記憶融合的時候發現，腦海中最清楚的記憶正是拜入滄瀾門之後飛天遁地左擁右抱的幻想……

  怎麼說呢？

  雖然很俗，但貌似比另外一個世界許多碌碌無為的屌絲理想更加現實和遠大。

  嗯，不錯！

  「航之，航之。」

  憨厚的聲音從旁響起，陸航之這才回過神，扭頭對掛著兩條鼻涕蟲的牛剛道：「又怎麼啦大牛？」

  牛剛，匪號大牛，這條坊市上有名的天生神力，據說被一位金剛門的修士看中招來做衣缽弟子，結果發現他腦子有點不太好使，經常被過往的顧客捉弄，灰心之下打消念頭，一直放在身邊當小廝用。

  兩人相識起源於有一次看到有同為攤販的小童想坑大牛兩個靈幣，只有陸航之開口提醒，牛剛隨後大為感激，然後迅速熟絡有了交清。

  牛剛天生腦子遲鈍，但是性格開朗，兩條眉毛上下跳動，笑道：「反正你靈泉已經賣完了，幫我把我手裡的靈果也一起賣了唄，等下我帶你去紫竹林抓雪兔。」

  「說得好像你真能抓住一樣。」

  陸航之不屑地拍拍屁股從地上坐起，掂了掂賣靈泉得來的二十個靈幣，靈幣冰冰涼涼，摸著十分舒服。

  「紫竹林的雪兔好歹也是靈獸，你真以為就憑你的身手能抓到它？你個笨蛋，它是在挑逗你。」

  「挑逗是什麼意思？」牛剛吸溜了一下，兩條鼻涕蟲神奇地縮回去，然後慢慢從鼻孔探出小半截身子，看得陸航之一陣牙疼，頓時沒了解釋的興致。

  「算了，你開心就好。」

  走到牛剛的小攤前，陸航之皺了皺眉，只見一個玉質的冒著寒氣的小盒裡端端正正地擺放了八枚水靈靈紅彤彤的果子，清香撲鼻。

  「你怎麼把盒子打開了？」

  「盒子打開了香啊。」

  大牛如是回答。

  「再說了，不打開盒子，別人怎麼知道我的果子又大又紅？」

  這解釋，聽著是不錯，但是陸航之好歹也是賣生鮮水果出生的，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靈果也是需要保鮮的，之所以用玉盒盛放正是為了保存靈果新鮮，以及封存靈果之中濃郁的靈力，不至流失。

  打開玉盒，靈果里的靈力流失，會漸漸失去原本的光澤和價值。

  這小子，肯定又被人坑了！

  陸航之扭頭四顧，果然看到兩個同樣擺攤販賣的小童偷偷 肩膀在偷笑，目光相交後露出仇恨挑釁的冷笑。

  原來是他！

  陸航之頓時明白過來。

  這小童正是之前坑過牛剛的小子，被狠揍了一頓後曾一度從坊市消失，沒想到今天又來了。

  啪！

  陸航之果斷合上玉盒。

  牛剛雖然遲鈍愚笨，但是看到陸航之關上玉盒，立即意識到什麼，扭頭望向那兩個小童，露出憤恨之色：

  「是他，說什麼他家的靈果又大又香，肯定賣得比我快，我不服氣，明明我的靈果更大更香，所以就……」

  陸航之跟他解釋了一番後，牛剛頓時怒了，捏起拳頭就準備過去找麻煩。

  「大牛，別過去。」

  「他們太壞了，我要揍他！」

  「算了，玉盒打開的時間不長，靈力流失不多，對靈果的價值不會有影響，我這就幫你找買家。」

  陸航之說話間舉目看了一陣後，認準了兩個年輕的姑娘走了過去。

  「咦？」

  牛剛當場愣住。

  兩個小坑大牛一把的小童也露出驚詫之色。

  這些小廝，習慣了拿著主家的東西在坊市擺攤，自然不會明白什麼叫主動推銷，什麼叫相人識人之術。

  在水果生鮮攤上待的久了，陸航之早就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相人之術，對於過往的客人，只要仔細傾聽，耐心總結就能明白誰是回頭客，誰是 在客戶，誰是大客戶……

  雖然自己售賣的是靈泉，但還是會習慣性地將其他客人的需求信息一併儲存起來。

  這兩位姑娘是朱府的丫鬟，身具一品低階修為，每隔上一兩天就會結伴來到坊市採購一些靈泉、靈果，讓自己記憶深刻的是其中一人曾經說過一句「小姐最喜歡用新鮮好看的靈果待客」。

  果然！

  把牛剛手裡的靈果給兩位姑娘一過目，二女二話不說地掏錢付款，而且還有小驚喜奉送。

  其中一女張著明媚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了一圈，道，「我記得你，你好像是賣靈泉的，怎麼今天改賣靈果啦？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們需要靈果？」

  「姐姐記性真好，我叫陸航之，原本是那邊劉修士家的小廝，今天是幫著我的朋友賣靈果……我對二位姐姐印象當然深啦，二位姐姐漂亮得跟仙女似的，我做夢都想姐姐第二天能過來買我的靈泉。」

  「咯咯咯咯……」

  二女頓時笑得前仰後支：「小弟弟你的嘴巴還挺甜！」

  那當然。

  陸航之捧著笑臉，心中卻對逗笑兩個小姑娘不以為然：

  二十一世紀的小本生意人不懂拍馬屁怎麼生存？

  「二位姐姐你們看我兄弟的靈果怎麼樣？香甜汁多又大個，買回去吃了肯定還想吃。」

  「行行行，你都叫了我這麼多聲姐姐，姐姐不收都不好意思了。」

  左側腮旁有一顆美人痣的姑娘取出二十四枚靈幣拿到靈果，語氣一轉道，「對了航之小弟弟，你對這裡熟，你來幫姐姐一個忙好不好？」

  「沒問題。」

  陸航之拍胸脯誇下海口：「姐姐你說，赴湯蹈火我絕不皺一皺眉。」

  頓時逗得二女又是一樂。

  「對了，還不知道二位姐姐芳名。」

  「我叫綠娥，這位是你叢芳姐姐，航之弟弟你可要記住咯。」美人痣姑娘爽快地道出閨名，旁邊略顯矜持的叢芳連攔都攔不住，一臉的無可奈何。

  綠娥又道：

  「好了好了，不給你開玩笑了，姐姐今天還有好多東西要採購呢……嗯，除了靈泉、靈果、靈谷外還要採購一些靈茶和靈酒，但是走了一圈下來，靈果和靈泉還沒採集夠，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擔心最重要的靈茶、靈酒買不到，到時候萬一耽誤小姐一年一次的同門聚宴，我們都得挨板子。」

  「綠娥你真是的，你跟航之弟弟說這些有什麼用？」

  叢芳埋怨道。

  話音未落，陸航之拍胸脯表示沒問題：

  「嗨，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交給我吧，二位姐姐你們儘管去買靈茶靈酒，這邊交給我好了，保證你們回來的時候看到夠數的靈果、靈泉，對了，你們還差多少？」

  就算買再多也沒問題，通過二十天的觀察，陸航之對這條坊市所有修士手裡掌握多少靈泉、靈果瞭然於胸，就算坊市上的賣光，還有好幾個大戶有存貨，對付一次聚宴肯定沒問題。

  「真的？！」

  「航之小弟弟你可別大包大攬。」叢芳看著不過十三四歲的陸航之，很不放心，解釋道，「我們這次要買十個盤的靈果，現在才收到二十個，還差八十個呢，煮茶的靈泉也有四十瓶差額，你……真的能幫我們收到？」

  「沒問題，你們儘管去買靈茶靈酒，這邊我給你們備著，回頭按市場價結算就行。」

  開什麼玩笑？

  這些修士可都是成精的凡人，哪一個手裡能沒點存貨？

  四十瓶靈泉自己就能解決，主家的劉修士手裡至少有好幾百瓶靈泉存著，之所以每天只提供十瓶是修士間有協議，穩定市價。

  靈果的話，大牛應該能從他主家的金剛門修士手裡弄到。

  「太好啦！那就回來再結算。」

  叢芳一想反正不用預付，也就同意下來，與陸航之約定了碰頭時間，雙雙離開坊市。

  陸航之臉上綻放出一絲狂喜：

  「哈哈！機會來啦！大牛，跟我來！」